“死者为昨天晚上七点半到达双南门大桥附近，据警方调查，死者生前遭受多名男子性侵。“
“目前警方还在追随报道，请持续关注社会新闻，我们下周见！”
程屿安关掉电视机，苏晚宜忍不住皱眉，“你干嘛！”
“警察很快就会查到我们。”
“所有呢？”
他神情严肃，“我们要对下口供。”
苏晚宜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现在脑海里都是虞悠向她求助的声音。
“警察会找我们录口供，因为我们在现场，他可能会觉得我们看到一切。”
“这件事，我们谁都不能说，不然会被认为同犯。”
苏晚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脑袋一团糟。
突然大手握住她的肩膀，“你想想你爸，他要是因为你的举动受到牵连……”
“别说了。”
语气愤怒。
她回望，眼眶湿润打转，情绪激进，
“明明我们可以帮她的，是你，”
低头，眼泪滴落，“是你把我拉走。”
程屿安放开，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你喜欢她，你以为我TM不想救吗？”
“我TM也想救！”
叮咚-门铃响起，
两人警惕，同时望向门口。
“有人吗？”
程屿安食指竖在唇瓣中间，“我去开门，你调节下情绪。”
门打开，是两位穿着警服的男人。
他们展示证件，“警察。”
“据现场监控显示，还请你们二位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苏晚宜害怕，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
两人没在一辆车，程屿舟在前面一辆。
他上车前还往女生的方向望了一眼，两人眼神碰撞。
……
虞悠在重症监护室七个小时才出来。
她的头部受到极大创伤，据现场调查，
隔间有过碰撞痕迹，硬板的底部有很大凹陷。
应该是有过暴力殴打，才会形成的凹泽。
地下层没有监控，只能通过电梯的监控，来推测出当场人数。
“你和死者江媛什么身份？”
程屿舟摇头，同时在另一个审讯室的苏晚宜，也是摇头。
“虞悠认识吗？”
“认识。”
“认识。”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不同室内答出。
李军看着眼前的男生，他冷静，被通知来警局没有一丝惊讶和害怕。
这不得不让他更加怀疑！
“你们三人同时下去，为何后来你没在现场？”
“我是后来去的她家，虞悠算是我妹妹。”
男人调查过，“这些我们都知道，请回答我问你的问题。”
“我进屋不久，她就着急忙慌出门，我和苏晚宜担心，就跟着一块去。”
“我们下电梯后，她没让我们进隔间，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想着进去看看，她就出来让我们回家。”
说完，没有一句不顺畅。
他沉着冷静，句句话都合理。
而另一边的苏晚宜则因为紧张，说的就有些磕绊。
“我……我们……们是四个人在她家喝酒，段亭舟因为……家里有事就提前走了。”
“没喝一会，江媛也……提出说……有事先行离开。我和虞悠想送她的，但被拒绝。”
她长呼口气，坐正身子，抬起头，直视女警，
“后来虞悠就上楼睡觉，我在客厅收拾残局。收拾中途，程屿安来了。”
“我还很惊讶，因为我以前和他认识，但不是很熟的程度。他给我解释和虞悠的关系，我们没聊几句，虞悠就慌慌张张从楼上跑下。”
“我和程屿安担心，才一同跟随前往。”
女警接着询问，手上动作没停，“后来呢？你进去了吗？”
苏晚宜捏紧裙摆，摇头。
“没有，她没让跟随进去。”
“好！”
审问的差不多，警方就让两人回家。
对比两人的口供，不得不让人相信他们说的一切。
秦朗的行踪，警方至今还没找到。
不知是有意包庇还是装模做样，李军似乎有意在将此案件引向虞悠自己身上。
无论是找来人的口供还是现场的证物，都明摆着大部分对虞悠是不利的。
很多记者聚集在医院门口，都是想采访虞悠的。
她刚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情况还没有很稳定，至今还戴着氧气罩，昏迷状态。
沈慧那边的电话在刚才打通，现在也已经在往这边赶。
江媛的母亲自从她出事开始，疯癫的状态越来越严重，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
“程队，这是这次案件的一些资料。”
程华是这次来协助李军调查，希望能早日破案。
她看着照片上的女孩，一瞬间有些熟悉。
往后翻，虞悠两个字，清晰落入她的眼球。
“虞悠？”
“是的，这个女孩子挺惨的，来警局报过一次案。”
程华打断，“她的所有档案，都调出来发我。”
李军听到，有些慌。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查到，只看你愿不愿意。
她见他不动，“怎么？有问题。”
男人摇摇头，“没有。”
女人决定去医院看看她，却不曾想来的不是时候。
刚推开门，就看到沈慧和程伟军在忙前忙后。
一个在削水果，一个在帮虞悠擦拭手心。
她是惊讶的，程伟军更是。
两人视线相对，最后还是沈慧打破。
“女警官呀！你好你好。”
沈慧殷勤的过去握手，程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你好，叫我程华就行。”
她握过手，“还蛮有缘分的，我家这位也是跟你一家姓。”
程伟军干咳两声，“程警官肯定是来办公。”
沈慧这才明白，松开手。
虞悠昏迷，她打算先从沈慧问起。
“当天晚上，你们在哪里？”
沈慧没经历过这种询问，难免有些紧张。
“没事，你不用紧张，像刚才那样就好。我今天过来只是简单的询问调查。”
平复下心情，“我女儿一直跟着我母亲生活，也是前不久才去世。”
“我在她很小就离开青浦，也是听说母亲去世后，才回来的青浦。”
“我女儿虽然从小不在我身边，但作为母亲的肯定了解，她绝对不是个爱惹事的孩子，肯定是别人欺负她。”
说到这儿，沈慧就开始哽咽，“平时我工作忙，除夕那晚本来想好来青浦陪她过年，不知道后来发生这档子事。”
她一头栽进程伟军胸膛，“怪我怪我，都怪我。”
男人轻轻拍打后背，给她安慰。
“我当时就应该听你的，把她接去天水。”
“接去天水，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程华关了录音笔，站起身。
“相信我们，我们警方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真相。”
沈慧望向她，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
程华刚上警车，程伟军就跑下来喊住。
两人约莫有几年没见，女人率先喊他，“哥！”
男人身子一怔，扶住车门的手抓紧。
他不敢看她，但还是鼓足勇气，“虞悠是个可怜孩子，还请你一定要帮她。”
程华看着他，“我会的，穿上这身衣服那刻起，我就会向着正义。”
她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闭。
“父……父亲还好吗？”
她点头，“他一直都盼着你回去。”
“好。”
车门关上，他站在原地看着警车走远。
程伟军是程家领养的，在程老夫人去世后，就离开程家自己打拼。
秦朗自从那天过后，就一直逃到天水市去了。
现在是两方警察都在抓他，他逃到天水没过几个小时就被逮捕。
他很狼狈，脸上有条很大的疤痕。
李军本想亲自审讯，但被程华截胡。
秦朗见进来的是位女警，身上那股流氓劲又犯出来。
“秦朗，青浦市人。”
“1999年7月20日出生，12岁弑父，16岁吸毒，现在又□□未成年。”
“你知道吗？无论哪一条单拎出来，都够你吃一辈子牢饭的了。”
秦朗无所谓，他不认识眼前的女人，觉得不过就是来走走过场。
“老子只知道，进去的那刻很爽！”
程华用力拍打桌面，带着愤怒的眼神望向他。
她办过那么多案件，见过很多混的人。
今天还是头一回，见不怕事，从坐进来那刻，还如此吊儿郎当的人。
眼下也审讯不出什么结果，她直接叫人先把秦朗关在看守所。
虞悠没醒，警方无法判断当事人第一情况。
性侵江媛的几名男子已经抓获，他们怂，进来警局的时候，就全部招供。
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虞悠和秦朗的关系。
程华又去雅宛调查，了解到的情况又是另外一面。
“虞悠呀！她和秦朗是男女朋友关系，这都是公认的。”
“对，段亭舟和她关系好，可以去问问他。”
“虞悠平时没什么朋友，也就初三下学期开始，才慢慢和江媛走的近。”
“她的事可多了，但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厕所那会，她被男人挟持欺辱，当时传遍整个雅宛。后来校长还给她处分，那群男人告状说她穿衣不整，到处勾引人。”
女人问了很多雅宛的同学，她们对虞悠的看法都是比较风象。
道听途说，随意传播。
这令她不禁想起，程伟军的话，
“虞悠是个可怜孩子，请你一定要帮帮她。”
她深入调查这个案件才知道，原来父母的原因会造就别人伤害孩子的利器。
心疼她，但更多的是佩服虞悠的强大内心。
……
虞悠的记忆还只停留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残存的记忆又重击回来。
她是被吓醒的，全身都冒了冷汗。
床边的监护仪直叫，沈慧赶忙按护士铃。
很快，主治医生就跟着过来，
他用医用电光筒翻开虞悠的眼皮看了看，
“没事了，她就是有点过度惊吓。”
眼神示意，程伟军跟着他往外走，留下沈慧在病房守着她。
“她的情况很不理想，过度惊吓会造成大脑迟缓，严重点的会记不起以前的事。”
“那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现在我们还要看她的记忆点停留在那一时间刻。”
“如果她的记忆点是在出事之前，那就不要让她在想起出事后的难过事。如果记忆点就停留在出事那刻，那你们就要做好她可能会性情大变的过程。”
程伟军听的一头雾水。
主治医生耐着性子给他详细讲解，“性情大变分很多种，比如她出事前是残暴的场景，那她的性格就会突然变的激进残暴。换一种说法，如果她出事前的情绪是在低落伤感的情况下，那她的性格就会变的抑郁，哀愁。”
“具体的还是要看患者的内心世界和自我调节，她自己都不愿意走出来，那我们就只是尽量的开导，安抚。”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让她见到出事的在场人，那很容易让她大脑混乱，是对患者非常不利的。”
男人大概明白，点点头，道了谢就进去。
虞悠眨动眼睛，环视着病房一圈。
醒来她就没说话，问她也不应。
性格变得比之前还郁郁寡欢。
沈慧也是担心的，但也没办法，只能顺着安抚。
她休了长假，打算在青浦陪着虞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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