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胎单身脱单这件事,张知文没敢告诉家里人,只有交好的几个朋友知道。
芜宁是个圈,就像张知文的高三同桌,聂鸿博的初中同学。
她非常不理解,张知文怎么会和聂鸿博看对眼,明明是那么优秀的女生,却拒绝更合适的转身选择他。
没有什么合不合适,只是他出现得恰到好处,仅仅是出场,就已经胜出所有人。
张知文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笑笑。
她不是朋友口中的恋爱脑,相反陈静苒总爱说,她是典型的理智大过感情,始终都保持着恋爱中最清醒的状态。
陈静苒对待张知文这份突如其来的初恋,从来都是不冷不热,不做评价,扮演着合格的局外者身份。
起码在她看来,聂鸿博现在所做的一切,她挑不出什么毛病,俨然是在把张知文当成小公主在宠着。
节日里会准备各色各样的礼物,他不了解女生,便会去从妈妈那里打探,听取意见挑选东西。
不说每个礼物都是符合心意,但大多都是在女性的审美点上。
很多时候,张知文忍不住会想,是什么样的妈妈能如此开明,教育出聂鸿博这样的儿子。
他们之间被身边人不太看好的一段恋情,持续很久,打破许多人的预料。
大三那年暑假,高三同学聚会,许久未见的同桌相见,少不得会问感情状况。
张知文的回答让同桌大为震惊,原来从小不学好的男生是真的会为了喜欢的女生不断上进的,聂鸿博就是这个例子。
安影一改话风,临结束前,不停说着祝福的话语。
多年再见,能看到相识的人仍和原来的人在一起,这便是最难得的美好。
曾经朝夕相处的同桌,各自拥有着自己的生活,在分开前坚持要顺路送张知文回家。
聂鸿博当得上三好男友,这种聚会结束,他准时到达驻足点,降下车窗和老同学寒暄。
“早说嘛,有人来接,我还抢什么送你回家的工作呀。”
老同学之间的调侃,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聂鸿博坐在车内刚挂断电话,面上隐约带上几分歉意,“文文,你能先坐安影的车回去吗,我妈刚下火车,那边打不到车,我可能要去接一下她。”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知文自是没什么话可说,另一边安影乐得自在,本来她就有这个打算。
安影顺势接过话头,不至让场面尴尬。
“知道了,今天就由我来替你这个三好男友尽到责任吧”,安影摇晃着手指间的车钥匙,“不过我这是小电驴,吹的是傍晚晚风,可不是聂鸿博车里的空调凉风。”
“什么啊,我就喜欢坐你的后座,吹着晚风,一起追忆往事。”
张知文故意凑近,微微弯腰趴在安影肩头,举止亲昵。
在小区门口匆匆分开,安影似乎还有急事,转着车把手换个方向消失在拐角口。
楼梯道口,还没走近,就听到陈静苒急躁的试图叫亮声控灯的声音。
“苒苒,你干嘛呢,楼道的灯前两天坏掉了,叫不亮的”,张知文走近,出声提醒陈静苒。
忽然刮过的凉风,和陈静苒烦躁的神色截然不同,“嘁,什么都和我作对是吧,真糟心。”
这脾气爆的一碰就炸,张知文站在一旁,犹豫着该不该接话。
“你怎么自己回来的,他没送你吗”,陈静苒根本没等张知文回答,继续自顾自地说话,“这么晚让你自己回来,他不知道不安全啊?”
话里的“他”是谁,不用明说,他们都知道。
陈静苒好像对聂鸿博有很大的不满,话里话外都在点他。
张知文没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小心翼翼说着晚上那通电话,以及安影送她回来的事情。
“啧,这哥们还挺放心,不知道知文你很抢手的吗,万一大晚上出事,看他怎么哭。”
陈静苒越说越生气,大有一副上门去算账的气势在身上。
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张知文试探开口询问,“苒苒,你遇到渣男了?”
“没有!”
“那你玩游戏输给别人了?”
“我怎么可能会输!”
“你被甩了?”
除了游戏和感情,张知文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一个网瘾少女更生气的。
“你才被甩了,老娘怎么可能会被甩,只有我甩别人的份”,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猫炸毛,情绪暴躁里依然记得对朋友的偏袒,“不对,你也不能被甩,聂鸿博他没那资格甩你。”
这无理取闹的言论,听得张知文扯动嘴角尬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赞同应和,还是唱反调等着被怼。
所有人都不看好聂鸿博和张知文,朋友们都认为,以张知文的条件能找到更好的,而不是聂鸿博。
可是偏偏感情来得是时候,只需要是聂鸿博就足够了。
张知文一贯无欲无求,学习舞蹈是妈妈要求的,学习书法是爸爸提出的,她自己只在聂鸿博身上执着过,不顾朋友的点评扮演着女朋友的身份。
“苒苒,到家了,你带钥匙没有,需要我帮你敲门不?”
停在两家对门的位置,张知文故意埋汰陈静苒说话。
手机手电筒没照到的角落,陈静苒蓦然抬手,扣在张知文手腕处,微微用力拉着她蹲下。
陈静苒的声音有些无助,“知文,崔景福的妈妈不喜欢我,她看不上我的学校,她说她儿子那么高的学历,就应该配得上更有学问的女生,而不是二本出身,每天只知道缠着她儿子的我......”
好像刚才那些暴躁出口的话,一瞬间能被理解。
崔景福,当初经常和聂鸿博一起出现的男生。
在大二听说陈静苒楼下有人表白她,崔景福愣是横跨两个省直冲学校,生生截胡带走陈静苒的男生。
一个一本名校,一个普通二本,学历一直都是横亘在陈静苒心里的一道坎。
为了这段感情,陈静苒在大学里没少努力,从最开始的勉强及格,到最后的奖学金获得者,张知文都看得眼里。
“崔景福呢,他就看着阿姨这么说你,不帮你说话吗?”
明明没有看到过别人的努力,随意说出口的话将陈静苒两年来的努力都胡乱抹去,任张知文脾性再好,此时也有些生气。
和崔景福接触不多,对他的大多数印象都来源于陈静苒的分享,和聂鸿博一样很会照顾人的男生。
他们能玩到一起去,不是没有原因的,同一类人总会在身边人身上看到共同特征。
面对张知文微怒质问,陈静苒拉拉她的胳膊,提醒她在家门口。
女生低沉颤抖的嗓音,试图掩盖其中的哽咽,“就是因为他帮着我说话,我才更难受,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回家后阿姨会吵他的吧。”
感情果然是个无解的词语,它能让从小爱憎分明的女生变得不自信,优柔寡断。
如果是在高考刚结束那个暑假,陈静苒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会说,看不上我,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她的宝贝儿子呢,诸如此类等等。
张知文盯着女生的发顶,仿佛看到远去的意气风发的人儿,心疼地叹口气,准备再说些什么。
安慰的话语被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跳跃着属于崔景福的称呼,忽闪忽灭躺在台阶上没有下文。
“接吧,别让他着急”,张知文单手搭在陈静苒肩上,伸手递在她面前无奈说道。
有关这通电话,他们聊的内容,张知文无从得知,只安静蹲坐在楼道台阶,陪着她到电话结束。
听着一旁的两人打电话,张知文不是没有任何感触。
手机上显示着一个小时前发出的消息,一直没有被回复。
他在开车,没时间看手机,张知文这样说服自己。
许是陈静苒的情绪感染,这次任她怎么自我说服,结果都不尽人意。
【张知文】:崔景福的家里条件特别优秀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再看这条打探的消息越来越扎眼,撤回已经过时,欲盖弥彰地补充上一句解释。
【张知文】:没事了,上面的问题你不用告诉我了。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陈静苒那边缓缓挂断电话,低沉的情绪有些许好转。
最后在门口再坐几分钟,两人浅浅拥抱一下,在家门口分别。
聂鸿博回消息已经是凌晨时间,张知文失眠还没睡觉,不过并不想及时做出回复。
【聂大帅哥】:怎么了吗,怎么突然问这?
对张知文的问题没有给出回答,又过了七分钟,聂鸿博的消息再次弹来。
【聂大帅哥】:阿福家的话,他妈妈之前教过我,爸爸好像是在国企工作,和很多家庭一样,一般家庭条件。
再聊天是第二天中午,关于深夜的聊天,如同没发生过一般,没人对此再提什么。
大三暑假,除去舞蹈班代课的时间,和聂鸿博约好的时间都是从考研复习中挪用出来的。
考公和考研,是张知文妈妈定下的可供张知文选择的两条路,张知文挑选了考研,而聂鸿博因为学校的原因,选择了考公。
两人选了全然不同的两条路。
大四上半年复习阶段,张知文选择在家里复习,偶尔周末能代上两三节课作为放松休息。
越是临近考试,妈妈施加在身上的压力就越多,到最后,张知文只要一回到书房,就会觉得窒息,喘不上气。
从未有过的叛逆心理,在高强度的压力下萌生。
临近国庆假期,张知文背着妈妈,在手机上订下两张锦海的高铁票,以及两晚酒店,收拾着简单一个背包,和聂鸿博一起坐上这趟放松之旅。
后来的很久,张知文和朋友说起她这次为数不多的叛逆,才恍然发现,原来那个时候,她与他之间便已经开始注定分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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