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呼呼的天到了傍晚,也看不到夕阳。蒋声言规规矩矩地坐在路星辞的车子上,多少有些害怕。
路星辞看了看如坐针毡的蒋声言,又将视线移到车窗外的河面上,云淡风轻地问:“你在怕什么?”
“没有,就是您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让我不太习惯。”
路星辞收回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蒋声言,她想了想这些时日的相处,好像确实是一直在蒋声言的地盘,怪不得现在的她有些不自在。
“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胆子大有时候是鲁莽。”蒋声言一板一眼地回答。
“哎……”路星辞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这些天因为金馥雪的心情不好,她也跟着难过,甚至连睡眠都出现了问题,“跟你们这些文绉绉的人说话,真是费劲。”
蒋声言皱了皱眉,在脑子里快速地回顾了一下刚才说的话,好像没有哪句不妥,便问:“我没说明白吗?”
“不是,我觉得是我没说明白。”路星辞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看着蒋声言,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吗?”
蒋声言不自觉地往车门边挪了挪,尽量离路星辞远一点,心里估计着一会是跳车比较安全,还是单纯挨揍比较安全。
“您不会是在诈我吧?”
“现在不坦诚的是你。”
“哦。”蒋声言应了一声,试探地问:“是星烁?”
这个答案显然让路星辞出乎意料。
蒋声言捕捉到了路星烁表情的细微变化,有些疑惑地问:“我猜错了?总不能是我妈吧?”
谁知路星辞也很疑惑,反问:“你为啥觉得不会是你妈?”
“我妈那么厉害的人,她咋会是软肋?可能她不是你的铠甲,也是你的护肘吧?”
路星辞一乐,仔细看着蒋声言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孩在胡说八道。
“随你怎么说,你心里清楚就行。”
蒋声言没说话,只觉得心里酸唧唧的,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到了目的地,蒋声言手脚利落地挑了奢侈品包包,当做是给金馥雪的道歉礼物。当然,一向办事周到的她也给路星辞和沈之忱买了礼物。
两个人回到布河湾,蒋声言刚进门就发现了路星烁,她正坐在沙发上和沈之忱聊天,看样子两个人相谈甚欢。
“星烁来了。”
路星烁站起身,朝路星辞走来,回答道:“我下班之后想到市场去买些菜,还没到门口就被之忱拦下了。”
“是我叫星烁来的。”金馥雪从卧室里出来,嘴上说着关于路星烁的话,可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蒋声言。
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蒋声言一时间有些尴尬,她没给路星烁准备礼物啊!真是信息差害人。
“好几天没见了,这是不认识我了?”
蒋声言忙不迭地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上前挽住金馥雪的手臂,终究是软了语气:“我就是失忆了,也不能忘记您啊!”
金馥雪睨了蒋声言一眼,嗔道:“哼,谁知道你这个小白眼狼。”
蒋声言笑嘻嘻地看着金馥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妈,我都饿了,我们先吃饭,然后再看看我给您挑的礼物。”
“谁稀罕你的礼物,刷我的卡给我买礼物,你可是够有诚意的。”金馥雪故作矜持地白了蒋声言一眼,接着讲:“先拿卧室去吧!”
“好嘞!”
蒋声言朝沈之忱递了个眼神,笑着把东西提回卧室,然后跟在金馥雪身后,直到饭菜都端上桌。
蒋声言刚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还没等品出味道,就听见金馥雪说:“蒋声言你还有件事儿还没办呢,你知不知道?”
蒋声言愣了愣,觉得自己一向聪明的脑袋竟然有些宕机,难道金馥雪还没有原谅她?
“想不起来了?”金馥雪看着蒋声言额头上的浅浅伤疤,心中顿顿地疼,提醒道:“只认了棠溪逸为救命恩人?最开始还是人家星烁给你处理的呢!”
“啊!”蒋声言恍然大悟,她确实是不记得了,也确实是疏忽了路星烁,连声说:“罪过罪过,我当时确实是被砸懵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路星烁也没想到金馥雪会提起来这件事,毕竟她救助蒋声言完全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本分。至于江湖上的那些弯弯绕,她还真就不在乎。路星烁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讲:
“头部受到外伤后,产生退行性遗忘是正常的,不过不碍事,我看声言恢复的还不错,生龙活虎的,看样子也不会耽误今后的生活,要不然还怎么运筹帷幄,是不是?”
蒋声言不想去纠结路星烁究竟是不是在明贬暗褒,只是站起身,给路星辞倒了一杯水,然后举起杯,说道:“路医生还得原谅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路星烁也跟着起身,与蒋声言碰杯,笑着说:“话别说的那么严重。还是你福大命大,旁人的努力都是外力。”
蒋声言当然知道路星烁的弦外之音,还没等开口,就被路星辞抢先一步:“烁烁,你今天就跟我说实话,你是真看上棠溪逸了?”
路星烁一愣,甚至红了脸,没想到路星辞会问的如此直白,让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蒋声言挺身而出为路星烁解围。
路星辞明显不想结束这个话题,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接着问:“所以,现在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路星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确定她和棠溪逸是互相喜欢的,只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她当然承认那天看到棠溪逸为了孙青衫跑前跑后的样子有些吃醋,但也欣赏棠溪逸对她的坦诚。总而言之,她们两个努力了半天,还是在原地。
本来路星辞没有兴趣去掺和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但这回这事儿变相导致蒋声言头破血流,她再不问问,怕是跟金馥雪没得交代。
“是棠溪逸,还是你,还是孙青衫。”
路星烁稳了稳心神,她看了看坐在一边,依旧在细嚼慢咽的沈之忱,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沈之忱给她下的圈套。
“没有,姐,这事儿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这又不能像电视剧演的似的,看上了谁家姑娘就直接抢回家,是不是?”
路星辞摇了摇头,路星烁的话明显不能糊弄得了她,“主要是我比较奇怪,在我的印象里,你和小棠都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啊。”
“您的话没错,但我们都不年轻了啊,我想,不论她还是我都不会轻易地开始一段感情。”路星烁顿了顿,故作轻松地讲:“其实我有时候看小逸的生活状态,都觉得她好像没有理由去打破。”
“行了,人家年轻人之间的事,你就别跟着掺和了,我看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金馥雪当然知道路星辞这是做戏给自己看,但她就是吃这一套。
路星辞无奈地看着金馥雪,说道:“你知道就知道,不要戳穿我嘛!”
“星烁可是我邀请来的客人,谁让她下不来台,谁就是让我下不来台。”
路星辞在心底长舒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沈老师,你看看你学生,又在家作威作福的。”
沈之忱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蒋声言的手:“咱们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谁是一家之主你还不清楚嘛?”
金馥雪很满意沈之忱的表态,连忙说:“看看,看看,还是小忱懂事,不想某人整天就想着怎么惹我生气。”
蒋声言一边往金馥雪的碗中夹菜,一边讲:“这事儿真是我的错,是我任性没顾全大局,惹您生气。不过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呗!”
“少在这儿跟我耍贫嘴。”
“好嘞!”
蒋声言又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如释重负。
“声言,听说你种了一片地?”
“啊……趁着还没去上班,我就把之前的空地种上了。”
“你自己种的?”
“我咋会那个。”蒋声言报涩,接着讲:“找了个朋友的爸妈,帮着雇了几个人和机器,忙活了将近20天,才算是告一段落。”
“可真厉害。”
“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蒋声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虽然还不知最终会种出多少蔬菜水果,但耕种的过程跟下来,蒋声言确实觉得有许多东西她不懂,她也想花心思弄懂。
金馥雪虽然不能理解蒋声言的这项重大决定,但又觉得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心疼她病刚好就这样劳累,“你这可黑了不止一个度。”
“我觉得我还挺注意的呢!”蒋声言笑了笑,接着讲:“可能是以前太少晒太阳,才导致这回浅浅一晒,就便黑了。”
“嗯,我发现你现在非常会自洽。”
蒋声言认真地看着金馥雪,她一时间想不明白金馥雪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揶揄她。
“我是觉得我已经非常出色地完成了您对我的期许和安排,小木偶也得有自己休息的时间,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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