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还宝钗

黄瑛进门后,还没开口讲话,就被主人安排了。

罗吟春顾着收拾东西,开了门,以为是玲珑进来帮他,便吩咐道,“那边的衣物帮我递来下,这些贴身衣物可要单独放。”

片刻后,一只手递了过来,他接过塞进衣箱,最后一点衣物也打包好了。

“玲珑,今日白日我们将东西先收好。等阿芳将卖身契还予我们,从此我们二人就自由了,你可要好好听我的话。今日是男儿节,晚上等我们安置下,好好打扮,哥哥带你去街上逛逛。”

罗吟春渴极了,头也没回扯着人坐下,将长发拦到一旁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仰头喝尽却迟迟未听见答复,偏头一看,顿时吓得差点蹦起三尺高。

那日留下的阴影依旧未消,每夜梦里他都会梦见被女人绑在墙上的羞辱画面。

而此时她出现,人就在身旁!

罗吟春脑子飞快运转。

刚刚只手,不是玲珑的,是她帮他递的贴身衣物!

他刚刚还主动牵了她的手拉她坐下了!

罗吟春毛骨悚然,手中的茶杯朝那人砸去:“你怎么在这?!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来还东西的,”黄瑛眼疾手快,一手接稳茶杯,一手做出安慰的手势,“你别怕,我送完就走,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什么东西!”

“那日,”黄瑛有些难以齿口,“你落了只钗在我那。”

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只锦色袋子,从中拿出一只钗。

罗吟春定睛一看,连忙摸摸胸口,也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钗来。

这钗有两只,是他生身母亲为他打的,那日黄瑛将他扑在床上,他挣扎时竟如此不小心将它掉落在那儿,还让人亲自送了回来,这叫旁人看见了还得了!

“给我。”

罗吟春脸上顿升一片红潮,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

“没让人看见吧?”

黄瑛摇头,将它放在锦袋中,微曲身子双手递上,后者这才送了口气,一把抓过:“你可以走了。”

他除了脸发烫,握了黄瑛手的那只手也隐隐发烫,不断叫嚣着它的存在感。

“在下告退,”黄瑛仍旧低着头,“方才听闻郎君要走,祝愿郎君此行一帆风顺。”

她本无意改变剧情中的细节。若是不还,她怕这只钗跟那只蝴蝶一样,无意扇了扇翅膀,却搅起了他日大风。

亲自将钗送回主人手里,黄瑛这才安下心。

今日睡了太久,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她也不想跟他再有瓜葛,转身离去。

罗吟春没吭声,黄瑛出了门,下楼时却撞见了个身段苗条小巧的男子。

他抱着一垒高高的箱子,歪歪扭扭正往楼上走。本就不盈一握的楚腰还被穿着的一件紧身长衣衫勒着,黄瑛眼见他踩住了自己的衣摆。

“啊——”他顿时慌乱了手脚,身子朝后摔去,衣箱碰撞箱下砸落。

糟糕,这下完蛋了,又要被那群人笑话了。

男人认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降临。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衣,明眸善睐,温润又英俊,是位气质独特的女娘。

那些掉落的箱子被她一只手接住,而她另一只手将自己搂住,正一瞬不瞬盯着他。

黄瑛反应过来这是女尊世界,这样对待男子怕有些不妥,便放开了手,主动站远。

玲珑顿觉耳朵一热,连忙低下头:“多谢这位娘子相救。”

他连忙站稳踏上台阶,接过箱子,抬头却发现她个子好高,自己站在她上面一个台阶,居然还不到她的鼻尖。

她是怎么一下子出现接住箱子又扶住他的?

真的好厉害......!

“无碍,郎君小心,莫要再跌了。”

黄瑛说完,不再停留,捡起帷帽,穿过一众打量的视线,飞快朝楼下走去。

刚一下楼,黄瑛就看见范董顾好了一辆车,正跨坐在上面等待。

一看见黄瑛,她就像闻见血腥的食肉动物般扑上来:“这么快就办妥了?我还以为要等会儿呢,实力大不如前啊瑛子,有待进步,有待进步!”

“走走走,先带你去买几身衣服,晚上趁热打铁,你再精进一下实力。”

她说着,就将黄瑛推上车。

黄瑛没拒绝,只是深深看了她两眼。

方才只是粗略打量,此人与她年岁相仿,但身材严重走样,眼窝深陷,印堂发黑,口唇色深,皮肤蜡黄泛着油光。

黄瑛回顾与她见面这一会儿,九句话里有十句都是秽语,还都是说的她。

“怎了,瑛子?”

不知为何,范董看着眼前几日不见恍如换人的黄瑛,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两人隔得近,她只手掀起帷帽,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容颜,微微皱眉思索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去为她扶平。

怎么以前从未发觉,黄瑛这素面朝天竟如此好看,让她都有些嫉妒那些男人了。

黄瑛她也没少玩过女人,也不知道......

她笑眯眯地就要坐到她身边,黄瑛的手指慢慢攒紧。

楼上的一扇木窗半开,里头两人皆探出半个脑袋向下看。马车还未驶走,突然躁动不安起来,车厢顿时上下左右晃动,像一个即将破壳的鸡蛋。

不一会儿,从里头滚出个圆圆的东西来,嘴里嘟嘟囔囔,趴在地上扭动,马车里瞬间安静了。

“走吧。”

闻言,车夫不敢说话,立马起身驾车。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灰尘扑面而来,地上的范董嘴里被塞了棉布,手又被布反绑在身后,肥胖的身躯让她无法靠自己起身,只像条虫一样在地上蛄蛹。

楼上两人掩了窗,笑出了声。

“这个死胖子,可算被教训了。上次她动手动脚,弟弟我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哥哥,那个车上的是什么人?”

玲珑方才还在笑着,问到黄瑛时,却一脸羞涩样,让罗吟春的笑容有些凝固。

罗吟春问:“怎了?”

玲珑如实回答:“哥哥,你也知道弟弟刚来不久,那死胖子就对弟弟我死缠烂打。方才我去收拾衣箱在楼下碰见她赶紧避着她走,这没注意脚下,差点摔死,是那人救了我。”

“那娘子身手矫健,一看就有功夫在身,还好生有礼,”玲珑回忆起腰间的温度,羞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娘子。”

见罗吟春的神情不像是不认识:“哥哥可认得?她是哥哥的恩客?”

罗吟春不答一言,看向他的眼神凌厉,若有所思。

玲珑恍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万一那人真是哥哥的恩客就糟了,自己这言行分明可不就是在抢人?

玲珑怯怯张口:“哥哥......”

“你先待在这,哪都不要去,我去去就来。”

罗吟春似乎想到什么,飞快收拾一番出了门。

马车改了道回黄府,要走来时的那条街,此时街上的人比她来时多了近一倍,男女老少都沿街在挑挑逛逛。

那花车本就占地方,人们只能挤在两旁通过。

管理花车的人意识到这点,在街头用马匹正缓缓让花车动起来,好让人流不再堵塞一块,可以流动起来。

顽皮小孩结伴成群跑到街上到处飞窜,他们对街中的花车感到新鲜好奇,便爬到上面蹦蹦跳跳,甚至有几个机灵如猴,从一辆花车蹦到另一辆花车上。

花车行驶的太慢,马车还不如人走得快,黄瑛想了想,付了钱下车,打算走回去。

“多谢娘子,娘子先在车上坐等片刻,老妇我身上换不开,我去那边换点银子过来。”

车妇接过一锭银子就要往街旁跑,却被掀帘跳下车的黄瑛叫住。

“等等,不用换了,这银子你收着,就当我提前付了,以后若在碰上,你从里头扣可好?”

车妇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黄瑛在原主的记忆中,认出她经常帮黄瑛驾车,为人老实机警,很会看眼色。

几天前,她曾跪下向黄瑛借钱给家中要结婚的儿子办嫁妆,黄瑛没搭理,还叫范董一起打了她一顿。

车夫抖了抖,缓缓转过身子,不知她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娘子,这......”

上次她实在走投无路,寻求了好多人,他们都不肯借。

如果不是她的儿子着实碰到个好人家急着嫁,她也不会借到黄瑛这不讲理的恶霸头上。

上次她一边说“本娘子还没娶了,你儿子着什么急嫁”一边抽她巴掌的疼,她还记忆犹新。

但打归打,黄瑛从来不差钱,有时心情好也会像今日一样多给些,但没有今日这么多。

这已经够儿子的嫁妆了。她的手停在半空,拿也不是,还也不是。

“小心!”

身前的人猛地凑近她,带起一阵风,她拱起身子缩紧了脖子,紧闭眼睛,以为又要挨打了,手却被人握住。

她身体一晃,耳旁突然乍起惊叫声,人群慌乱四处躲避,再睁眼时听见黄瑛说:“大姐,你快往回驾车!”

只见街尾方才还好好的花车,不知何时与前一辆花车断开,正顺着街往下跑,撞飞轧倒了数人,车轮飞转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一直发出咯咯巨声,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

“快散开!往两边跑!”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远处响起,提醒未察觉的游人们逃命。

很快人们反应过来,还未受波及的人们向两股水流分别向街道两旁涌。她往上面一看,还有两个被吓傻的孩子,紧抓着扶手不敢动弹。

“娘子!”

这一辆花车的重量可抵她十辆马车都不止,要是撞过来可可就惨了!

车妇本想喊黄瑛坐上车,一道往回走,却看见她飞快朝花车跑去。

她这是要去救人吗?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之前,车夫吓得不轻,压根来不及思考,立马顺从黄瑛的指示,将马车往回驾。

“我的儿啊,谁来救救我的女儿!”

“小弟!”

“大姐,能不能帮我救救他们,车上有我的弟弟,求求你了,”刚刚提醒众人散开的女子拉住身旁一个看上去身手不错的女人,毫不犹豫将身上的玉佩取下交到她手里,“这个先给你,若能救成,百里家必重谢相待。”

后者端详着手里那块不菲的玉佩,面露难色:“这,在下恐怕无能为力。这街本就是个斜坡不说,那花车行动快,除非有什么东西挡住还能试试。”

女子闻言,心里凉了一半。

早知道出门时就该多带些人,刚刚自己也应该盯着些弟弟,不然怎会大意放他跳上了花车。

“女儿啊,别怕,爹来救你!”

车上女孩的父亲闻言,迈开腿朝花车飞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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