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月、什么温轻月?
我操。
久别重逢的戏码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岑也还没反应过来。
耀眼又高傲的转学生礼貌地对着帮忙搬桌椅的男生道谢,惹的个头发育迅猛的青少年挠着头互相憋笑。但温轻月不管,径直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到岑也后桌。
什么。
什么、什么鬼啊。。
岑也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一张草稿纸。拿来当桌垫的那一张——于是这辈子和数学成了国王与销泥骨的距离。
“这一列下去,填空题哈。”数学老师是和蔼爱笑的中年女人,最不亲切的时候就是学生回答不上讲过的题的时候。
如果轮到岑也,刚好是最后一道。
——哦,平时直接跳过的题。
——妈妈救命。
正忙算着周围有谁可以抄抄,后背忽的被人轻轻戳了戳。
岑也想转头,又闪走马灯般想起后面是哪尊佛。
…还是快回答数学题吧。
决心当做没发生任何事,岑也扯扯衣服下摆,想好了——乱编一个答案。
身后的手指没得到回应,却愈加放肆,岑也都快和前桌后背拥抱了她也能戳到,且逐渐往肩颈处凑了。
…神经病是吧?
岑也整个人靠向椅背,留给温轻月完美侧颜,视线斜着瞥了眼,虽然啥都看不见。
——薄薄的试卷飞速伸到她眼前。
小气鬼学校印的试卷灰黄灰黄的,空格像键盘勉强施舍敲了两下。锋利的字迹将要划破纸张,在空白的试卷上格外显眼。
“y的最小值为-7。”
“OK坐!填空题有什么问题吗?”数学老师点开电脑白板,开始跟全场眼神交流,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身后人交流。
“走啊吃饭去!”佟曲冲到座位前,准备拉着岑也混入人潮。
岑也起身,猝不及防撞上温轻月的视线。
周围一片都空了,女孩坐在位置上,浸了阳光的亮亮的眼神与她对视一眼又缓缓垂眸,纤细的手指安静摆弄着数学练习。
像孤独又脆弱的玻璃灯盏。
岑也眨眨眼。
“走啊?”佟曲挽着岑也手臂,“哎呀!温…同学一起吃饭吗,我们学校食堂还不错啦!”
温轻月微微仰视着两人,脖颈扬出漂亮的弧度,“不用了,谢谢你。”
岑也向前走,却又回头透过窗户往里看了一眼。
她实在是漂亮,像铃兰花——通体洁白,只在展露香气的花瓣尖带点神秘的紫。垂着头,轻轻巧巧被风逗弄。
即便吃着荔枝肉都不能影响岑也的纠结——居然,真是,温轻月?
天。
“耶耶,怎么了?”佟曲饭已经吃完了,支着脸等岑也。
“没。”岑也灌了口水,却又忍不住问,“你觉得,新同学怎么样?”
“没你好看。”佟曲脱口而出。
岑也:“……我说真的。”
“哦。长的漂亮,人很高冷。”佟曲想想又补了一句,“跟你一个样,没人找就不动。她坐下后就没起来过,我每次看她都是在玩笔。”
岑也默默用筷子戳米饭,吸了吸鼻子。
佟曲往寝室走,岑也回班写作业。
顺便先从窗户看看寂寞小白菜怎么样。
居然还在写练习。孤零零坐那,纤瘦的脊背直挺挺的——都不吃饭吗?
岑也叹口气,孤单的小可怜呀——有实无名的高二“尖子班”里,大部分人没空主动交朋友,大部分人已经形成了独有的小团体和社交圈,不是孤立,就只是不把你当回事。
话是这么说,但一个来交朋友的都没有,有点惨。
话再是这么说,岑也拉开椅子坐下,丝毫不回头——她也不可能主动和温轻月说话。
班上只有零星几个同学,座位后排就岑也和温轻月两人。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忽的,后背又被人戳了戳。
岑也:。
岑也滞了下,直接转了过去,面对温轻月。
“……”
二人相视无言。
岑也:?
岑也坚决不先开口,眼神审视着对方,从眉梢到唇角、细密的绒毛、清浅的呼吸,一寸一寸细细描摹。换个人早就被盯的心里发毛了——这才发现,眼前人皮肤真好。
…时间有点久了,她有点尴尬。
温轻月,温轻月,温、轻、月……嗯?倏地反应过来心中人正是眼前人,更尴尬了。
嘟嘟。
原来是桌面被轻叩两下。
“岑也,”
她抬头,直直坠进温轻月的眼眸。
“你过的好吗?”
九月,这个被称作初秋的季节,南方的城市依旧闷热,蝉鸣经久不绝,风拉着盛夏的手,让阳光普照下的每个人感受到混不吝的、滚烫的拥抱。
岑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先点头,极小极小的幅度,上下摆动几下,不知道对面的人能不能看见。她自己都看不见。
然后挺了下背,试图坐直一些——可惜只有上半身往后扭转的姿势无法完成这个愿望。
最后,她眨了下眼。
最后最后,“嗯,挺好的。”
最近太阳很大,偶尔会刮风。
风嘛,满世界地吹,吹过凌冽的雪和缠绵的溪,开心时亲吻情人的眼睫。
“那就好。”温轻月突然说话轻轻的。
岑也也觉得很好,见眼前人不再说话,就将她的目光搁置一旁,默默转回去,拿出了数学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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