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台的告白与共振的心跳
十二月的天台积着一层薄雪，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咯吱”声。许驰早上七点就到了，手里攥着那个装着吉他拨片的小盒子——拨片是他昨晚熬夜用激光雕刻的，正面是他们一起写的《频谱共振》的旋律简谱，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我的频率，只为你共振”。
风比昨天更冷，吹得他的围巾边角不停晃动。他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把带来的便携暖手宝放在地上，又从书包里拿出保温杯，里面装着热牛奶——是暮云冬喜欢的，加了一点点糖，不会太甜。他不知道今天的告白会不会成功，却想把所有细节都做好，像解一道重要的数学题，每一步都要精准、稳妥。
八点刚过，楼梯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许驰抬头，看见暮云冬穿着那件浅灰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许驰送他的黑色工装外套，手里抱着电吉他，琴包上还沾着一点雪粒。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却挡不住那双浅褐色眼睛里的光亮——看到许驰时，他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些，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么早？”暮云冬走到他身边，把吉他放在地上，弯腰拿起暖手宝，“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等很久了？”他把暖手宝塞进许驰手里，又接过他的保温杯，打开喝了一口，“还是热的，刚好暖暖身子。”
许驰握着暖手宝，指尖传来的温度慢慢驱散了寒意，心里却更紧张了。他看着暮云冬低头喝牛奶的样子，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原本准备好的告白台词，此刻像被冻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暮云冬放下保温杯，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疑惑，“是不是竞赛的事？还是……我们的歌有什么问题？”
许驰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小盒子，鼓起勇气开口：“都不是，是……关于我的心事。”他把小盒子递过去，指尖微微颤抖，“你先打开看看。”
暮云冬接过盒子，动作轻柔得像在拿一件易碎的珍宝。盒子是深棕色的胡桃木材质，上面刻着小小的吉他图案，是许驰用刻刀一点点雕的。他打开盖子，看到里面放着一片银色的金属拨片，正面的旋律简谱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频谱共振》的副歌部分，每个音符都刻得清晰又精致。
“这是……”暮云冬拿起拨片，翻到背面，看到那行“我的频率，只为你共振”时，呼吸突然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许驰，浅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耳尖瞬间泛红，像被雪映红的晚霞。
许驰看着他的反应，心跳得更快了，像吉他音箱里失控的底噪，嗡嗡地响个不停。“暮云冬，”他的声音有点哑，却很坚定，“从第一次在天台听到你的吉他声开始，我的生活就变了——以前我觉得数学是全部，是你让我知道，公式之外还有色彩，理性之外还有浪漫。”
他想起那些一起在天台排练的日子，一起在琴行录音的夜晚，一起在美术馆分享作品的瞬间，每一个画面都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我喜欢听你弹吉他，喜欢看你画画，喜欢和你一起写歌，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许驰往前走了一步，离暮云冬更近了些，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紧张、认真，还有藏不住的喜欢。“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我想做那个能和你一直共振的人，想和你一起写更多的歌，画更多的画，想把所有美好的时光，都和你一起度过。”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放得更轻，却更真诚：“暮云冬，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天台的风突然停了，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鸟鸣。暮云冬握着拨片的手微微颤抖，眼睛里慢慢泛起水光，却没有立刻回答。许驰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像被悬在半空，既期待又害怕——他怕得到否定的答案，怕失去这个好不容易靠近的人。
过了大概半分钟，暮云冬突然伸手，轻轻抱住了许驰。他的动作很轻，却很坚定，脸颊贴在许驰的肩膀上，声音带着点哽咽：“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
许驰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用力回抱住他，把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他能闻到暮云冬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雪的清冷，格外好闻。“你……什么意思？”
暮云冬从他怀里退出来，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笑得很灿烂——是许驰见过最灿烂的笑容，比艺术展上的暖黄色灯光更亮，比舞台上的聚光灯更暖。“我也喜欢你，许驰。”他举起手里的拨片，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旋律，“从你第一次帮我修吉他拾音器开始，从你陪我在社区演出开始，从你说我的画有温度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他从背包里拿出速写本，翻到最新的一页，递给许驰。画的是天台的场景，雪地上有两个并肩坐着的身影，一个抱着吉他，一个拿着数学书，天空中飘着小小的音符和公式，旁边写着一行字：“我的画布，只为你留白”。
“我本来想在你生日的时候告诉你，”暮云冬的耳尖还是红的，声音却很清晰，“怕你不喜欢我，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许驰看着画里的场景，又看着眼前的暮云冬，心里像被暖流填满了，连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他伸手，轻轻擦掉暮云冬眼角的水光，笑着说：“傻瓜，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你是我解过最复杂的题，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是我生命里最温暖的光。”
暮云冬低下头，把脸埋在许驰的围巾里，声音闷闷的：“那……我们现在是情侣了？”
“嗯，”许驰用力点头，握紧他的手，“是情侣，是会一起共振的情侣。”
暮云冬抬起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吉他包里拿出吉他，打开音箱。他调了调音色，换成最温柔的Clean音色，轻轻拨了下弦，弹起了他们一起写的《频谱共振》的间奏——那段旋律是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写的，有天台的风声，有吉他的失真音色，还有《高等数学》的书页翻动声。
许驰坐在旁边，看着他专注弹奏的样子，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把雪照得亮晶晶的。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时光，比任何数学公式都更珍贵，比任何舞台演出都更动人——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熟悉的琴声在耳边，有共振的心跳在胸口，这就是最完美的青春。
弹完一段，暮云冬放下吉他，看着许驰，认真地说：“以后，我们的歌里，要加更多的告白；我的画里，要画更多的我们。”他拿起拨片，在许驰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这个拨片，我会一直带着，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许驰笑着点头，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一起捂着暖手宝：“好，以后我们一起写‘告白歌’，一起画‘情侣画’，还要一起去更多的地方，把我们的故事，写得更长、更甜。”
两人坐在天台上，聊了很久。聊未来的全国数学竞赛，聊市里的音乐比赛，聊开春后要去郊外写生，聊暑假要一起去琴行打工，赚够钱买一把更好的吉他。雪慢慢停了，阳光越来越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像一幅永远不会结束的画。
中午的时候，林浩突然发来消息，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吃新开的麻辣烫。许驰笑着回复：“好啊，我们马上就来。”他起身，帮暮云冬背起吉他，又把保温杯递给他：“先喝点热牛奶，别冻着了。”
暮云冬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然后主动牵住许驰的手。两人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一起走下天台的楼梯。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彼此的影子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遇到了美术班的同学。那个同学惊讶地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小声议论，反而笑着说：“暮云冬，你今天心情很好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暮云冬看了眼许驰，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嗯，是有好事——我找到和我共振的人了。”
许驰握紧他的手，心里满是温柔。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们的故事翻开了新的一章——有告白的甜蜜，有共振的心跳，有两个少年，在冬日的暖阳里，一起走向更明亮、更温暖的未来。而那些未说出口的心事，那些藏在旋律和色彩里的喜欢，从此都有了最圆满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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