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丫头欺人太甚!凭什么让我儿子离开东京!”
流唇角扬起了个冷冷的弧度。“我不是欺人太甚,我是为你们好,东京就巴掌大点地方,不论转去哪个学校,转学原因都会很轻易的被扒出来,你们总不会你儿子不论转学哪儿,流言就紧跟到哪儿吧?离开东京,我不想看到他,眼不见心不烦,跑远一点你们儿子也能消停会儿。不然刚转一次学整个学校都知道他是故意伤人的凶手。到时候很快全日本就会知道了。”
她疼的脸色发白。“就这三条。如果不同意的话,那我会叫律师过来。”
她姓樱川,但是来的却是手冢国光的家人。“你父母呢?我跟你父母谈。”
“我父母如果不是过世了,现在已经把你们扒的连裤衩子都没了。”她冷声道。“我父亲生前是律师,你们是想让我从他合伙人的律所里挑几个过来陪你们聊啊?”
手冢彩菜看她脸色唇色因为疼的发白就心疼。“快让国光陪你去医院,我们在这会处理好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现在先去医院,听话。”
流这才点了点头往外走去。手冢国光心里乱的很,看她从房间里出来。“流。”
她抹了抹眼泪,对他挤出一个笑容。“陪我去一趟医院?”
手冢这才回神。“我陪你去!”
大石秀一郎也跟了上来。“让救护车开去我叔叔的医院吧。他是骨科专家。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麻烦你了,大石。抱歉。”
躺在担架上,她这才闭上眼睛。女医生知道她现在疼的厉害。看着她手上银色的细圈,又看了看旁边少年的手上也有。“陪她说说话,不然的话意识总会想着疼痛,会原来越疼的。”
他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流。”
她疼的难受不太想讲话。“……嗯?”
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我决定了,我要退部。”
她被他这话气笑了。“你现在退什么部?迟了。”
“不迟。我那时候该听你的。”手冢国光有一个不敢相信的想法。“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我会因为这件事而受伤?”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嗯。但是我不知道你会因为什么受伤。”
手冢国光终于找到了她这段时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不安原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说了,你信吗?你不信,你还觉得我说的特别没道理,就你的网球特别有道理。”她声音因为疼痛和疲累变的小了许多,刚刚这才场上的怒吼喊的她嗓子不舒服。“国光君,你不用退部了。”
他愣了一下。“可是……”
“就这一关,过了就没事了。你现在退部也不会变的更好,而且那个人贩子……”他甚至连大和的名字都不想叫。“一直想让你接他的班,你们俩都想打进全国,一拍即合,天造地设。”
她忍不住挖苦他。可他却压根不想着计较。“可是这样的网球部……”
她伸出左手握住他的手。“垃圾就他一个,反正他也要被扫地出门了。这件事一出,垃圾自然被扫地出门,剩下留下的都是你未来得用的。挺好了。还有你们一起进部门的大石不二菊丸乾?我看了他们半个月了,一个个都比那些所谓的前辈有能力多了,明年你就任部长之后他们定能成为你手下得用的大将。”
“……对不起。”他用手抹掉即将要落下来的眼泪。“这原本该是我——”应该受的罪,应该承受的疼痛与后果,可是却被她挡了下来。
以她的肩膀和未来的网球路为代价。
“其实我之前忘了告诉你来着……”她疼的直吸气。“第一天上学的时候……小学的女网部的部长跟我说,想让我入部跟她打一场,她说如果我能赢她,就让我接任明年部长的位置……”
他的心仿佛被突然攥住一般。疼的一瑟缩。
“我没答应,谁要答应啊,看你当部长那累死累活的样子,我才不要呢。她这段时间总来找我,她部门自己的人不选跑过来找我,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吗?我瞧跟她一起来的女孩子看我眼神都不对了,这回好了,总算能消停会儿了。”她闭上了眼睛连笑的都勉强。“你之前不也说了,我网球路窄,我知道我的网球路窄,我只跟你打,不跟别人打,就只能追着你的脚步走,不过我挺知足了,你很厉害了,我跟着你也差不到哪儿去,春假的网球赛不就是这样吗?那些人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打不败。既然我的网球路窄,意识也不入主流,断了……”
她说实话,她舍不得自己的网球路就这么断了。毕竟花了五年的时间,每年早起晚睡勤勤恳恳,挥洒了无数汗与泪才练成的,有过痛苦,有过不甘,有过抱怨,但是也有过欢乐,有过喜悦。网球在这是十一年中几乎跟手冢国光一起占据了一半的生命。
“断了其实也没那么可惜……”她话音还没完眼泪就掉了下来,拽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说的都是假的,我也好喜欢跟你打网球啊,哪怕就算网球路窄,可是我还是喜欢跟你一起打球啊……你就算不喜欢我的球风可是我自己喜欢啊,我可喜欢了……喜欢球触网再打回的感觉的喜欢就那么不如喜欢胜利的喜欢吗?”
他弯下腰把她拢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眼泪一下子就砸在她肩上的布料上。
手冢国光听到她这话都后悔死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她的网球的确走了偏路,并不符合普通大众对她的认知。可他现在才豁然开朗——她的网球为什么要符合普通大众的认知?因为喜欢才打网球的话,喜欢胜利与喜欢网球触拍打回的感觉又分什么谁高谁低?
她不强吗?她没有实力吗?不,她有实力,她足够强,能打赢全国青少年十二岁以下女子组冠军就是最好的证据。她打从一开始就不参加网球部,不担任何职位,所以也不需要承担责任,所以她的网球只要她自己喜欢就好了。为什么当初还要要求她那么多,为什么那时候自己疯魔一样死拉硬拽着她非要去参加比赛?
就为了让她符合大众的认知?自己那时候是傻了吗?
手冢国光只希望到医院之后医生告诉他,他伤的并不严重,养一养就会好起来,可以正常比赛,如果她能够重新回到球场上,这次他一定不会再要求她符合普通大众的认知去追求所谓的获胜。
只要她高兴就好。
大石秀一郎的叔叔已经接到了侄子的电话,刚想下班的他放下了手里的包,换回了白大褂。
挂号、拍片,交钱。
男人看到她肩上的深紫色淤血立刻皱起了眉头。试着摸了摸,问了问她是否疼痛。等片子拍回来他看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
“医生,她——”
“粉碎性骨折,我会尽快给她安排手术。”
“那……她还有拿拍子的可能吗?”
男人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侄子打电话来的时候就说过,这个小姑娘是个很优秀的网球手。但是看她这种情况……
“她年龄还小,正处于成长期,骨头长的会比较快,术后恢复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但是手冢君,她的胳膊最好一年内不要拿拍子,一年之后如果恢复的好,平日里不用力气随便打打大概能打个十分钟二十分钟的,但是不能打到肩膀痛,如果痛的话那就是非常严重,必须要来医院复查了,再让她恢复一年之后再看。就算能打球了,但是打不下全场的可能性很高。而且她右手最好不要再持重物。”男人总结了一下。“网球部肯定是不能进的,你懂我意思吧?”
“我明白。”参加网球部就代表着每天都要有几个小时的训练时间,还要时常参加比赛。好在她不爱参加网球部。但是原本她打一个小时快乐一个小时,却只能变成十分钟二十分钟……
不想参加比赛是一回事,不能参加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您给她做手术吗?”
“是。”
“您多费心了。”
手冢陪她去了住院部。“流,真的……抱歉。”
流回头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对了,国光君,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他低头看她,她没有一开始的难过了,唇角竟然还能抿出一抹笑来。“什么?”
她近前两步。“我之所以能从植物人状态醒过来,与你相处这五年,就是为了今天。所以你不用难过。用右肩来换植物人状态清醒过来,你难道不觉得我赚大了吗?所以不要难过。”
他愣住了。
***
手冢夫妇跟对方撕了半天到最后还是决定不私了,到医院已经是晚上了。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听他说已经住院了,夫妻两人又往住院部奔去。
打开病房的门,看着已经躺在病床上睡着了的少女,手冢彩菜压低了声音。“国光,小流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严重骨折,明天准备手术。”她太疼了睡不着,医生给她打了镇痛的针,她这才刚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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