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光。”手冢国晴看着难得垂头丧气的儿子。“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他低下头沉默许久。“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看着床上左手还拉着自己手的少女。“我绝对不会让她受欺负了。再也不会了。”
看着儿子这样,手冢彩菜也不忍多训斥他,儿子的心思当妈的最懂。他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他心中的难受不比任何人少。她甚至注意到了他的眼睛,儿子从小就被教导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现在眼圈却是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
“国光,你回去休息,我来看着她吧。”
“不用了。”他在母亲说完之后就拒绝了。“这是我的责任。”
夫妻两人互相看看,视线交流点了点头达成一致。手冢彩菜这才开口。“那好吧,小流晚上通常不起夜,你好好照顾她,明天我早点过来替你。”
“麻烦母亲。”
轻轻带上门,手冢彩菜一边心疼少女为儿子的牺牲。一边也为儿子长大而欣慰。
不经过失去就不知道珍惜。这次的事情足够给他好好上一课了。
大约是下半夜止疼药的药效过了,她又从睡梦中疼醒。她扭过头看着旁边,病房里就一张床,他就趴在床边。
她右手疼的动一下都疼,只能用左手碰了碰他的手。
手冢突然惊醒。
今天是满月,窗帘没拉,月光很亮,足够让他看到病床上的少女睁开眼睛。他立刻清醒过来。“怎么醒了?是不是药效过了?”
“你怎么在这就睡了?为什么不回家?”
他心里满是愧疚,甚至表现到了脸上。“这事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须承担这个责任。”
她瞧他那样子忍不住叹气。
真是,就因为他责任心那么强,所以才会那么轻易的被人贩子利用吧。怎么就那么好骗。
——等等,说他好骗也不对,自己想偷懒儿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可一点都不好骗。
她气得突然鼓起了脸颊。
他不知道她的脑子已经天马行空想到偏题了地方去了,还以为她生的是自己的气。“对不起。”
“上来睡会儿?你明天还得上课呢吧。”
他楞了一下,脸颊上泛了红意。“不了。”小的时候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他已经国中了,老师教的、家长教的、书上说的都是一个意思——男女有别,不能太过亲近。
“哦豁。”她一副‘狗男人我知道你嫌弃我’的了然。
他看懂了她的表情。“我不是这个意思。”
“上来睡觉,趴着腿不麻吗?”趴着睡觉可以说是史上最反人类的睡觉姿势。趴着睡觉会压迫胃部,造成胃胀,还会连带着腿部血液不循环,她偶尔趴着睡了一觉结果醒来连连打嗝不说,腿麻的整张小脸都拧成了十八个褶子的包子皮。“快点。不然我生气了。”
他瞧她的脸。噘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额头上沁着汗。时不时眉头紧皱一下。“是不是药效过了?”
“可不了吧,我不想打针了……”那针管子戳进来戳一次就行了,戳第二针?不存在的,不可能的。绝对不要。“反正我明天可以睡一天,你别管那么多了,上来睡觉。”
他最终还是选择脱了外衣外裤和鞋子,只留里面打球时穿的短袖和短裤。为了不想挤到她,他几乎溜着边边睡,大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外面。
“国光君,你开车呢?前后两车三米车距?”好家伙,被子里原本暖暖的,他这一进来就差把被子扯成两半了,中间一大块空的,风都灌进去了。
她扯他衣服后摆。“往里!想什么呢你!”
两人折腾半天不知道几点又睡着了,而第二天早晨手冢彩菜进入病房就看着俩孩子挤一张床上睡的正香。
原本就是单人床,两人睡的有些挤,但是好在两人睡觉都不闹小动作,两个小脑袋靠在一起真的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手冢彩菜轻轻推醒儿子。
手冢自己也也不知道昨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两人因为睡觉闹了半天,到最后可能是熬夜熬不住也可能是太累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小流喊你上床睡了?”
他怕把她吵醒,默默点点头没说话。
“她心疼你呢,知不知道?”
他继续点头。“我知道。”
“你先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好好上课,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他点头应下,拿起网球包和书包往外走。“我下午放学之后会再过来。”
手冢彩菜冲他挥挥手让他离开。之后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练了网球之后,五年来她都没有怎么生过病,锻炼让她的身体变得健康,这五年来,最多也就感冒发烧了一两回,平日里都是健健康康的,连咳嗽都没有。没想到时隔五年她又进了医院。
她这是典型的代儿子受罪,这让她心里满是愧疚。她跟着儿子学了五年的网球,春假的时候才得了全国小学生网球赛的冠军,但是仅仅时隔一月,就因为昨日那一记重击毁掉了所有。
何其残忍。
手冢国光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和书本回到学校,因为昨天熬了夜,所以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太好。
“手冢,你来啦!”
“樱川君要不要紧?医生怎么说?”
“小流还能不能打网球啊nya?”
提起这个话题他的表情很是凝重。“医生说……她未来还是不要参加网球部的好。”
所有人都听懂了这话的意思——不能参加网球部也就是说不能每天保持两个小时以上的训练,也不能参加任何的比赛。
对于喜欢跟朋友一起打比赛的他们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判了死刑。
“怎么这样……”菊丸英二一下子眼睛泛了泪,他甚至不能想到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什么样。“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大石忍不住叹息。“英二,那可是粉碎性骨折。”
菊丸英二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我知道!我知道啊,可是……”
太可惜了。
“先训练吧,大和部长来了。”
事情闹得那么大,可以说是‘直达天听’,连校长都惊动了。仅仅一个下午加一个早晨,整个学校四处都有人谈论这件事。网球部的教练、部长、负责的班主任全都不同程度的挨了训。
毕竟是连警察都出动了的。这件事搞不好都会被媒体报导。
上午·自习
穿着套头连帽卫衣的女人出现在青春学园。她仰头看了看门牌。
“你好,请问你是——”班主任看着面前穿着连帽卫衣戴着口罩墨镜打扮的跟个犯罪嫌疑人似的……女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女人看了一眼教室门。“手冢国光在不在这个教室。”
“在的,请问您是?”
“叫他出来。”女人靠在墙边,声音冷漠。
手冢听班主任说外面有个女人找他,以为是母亲来了,连忙跑出来,没想到却来了一个他没想到的人。
“青柳小姐?”
她不喜欢男人,不管是成年还是未成年都是一般。直接把他拎着领子扯了起来。“小流人呢?!”
“这位小姐,请冷静一下!”
他知道如果她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暴怒——她原本就对男性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自己也不得不说。“她……为了保护我,右肩受伤了。现在在医院里准备手术。”
手术!?青柳澄子瞬间瞪大眼睛。“她怎么了就要手术?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他低下头。“非常抱歉。她为了保护我……右肩粉碎性骨折。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班主任拦着,她直接就一巴掌过去了。
什么小孩子不小孩子,没做到就是没做到。小病拦不住,粉碎性骨折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拦不住吗?
“这位女士您冷静一点!”
“我家孩子为了保护他胳膊都粉碎性骨折了,我教训他有什么不对吗?”
班主任好劝歹劝才把她勉强劝住。
“手术是谁做?”
“是我同学的叔叔,他是骨科的专家,这次手术准备由他来做。”
她冷哼了一声,眼里虽然闪过厌恶,但是还是拿出了手机。“换人。”她按亮的手机找了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流利的英语让从她口中传出,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应着,她语速很快,手冢勉强能辨别出‘专门、手术’之类的简短单词。
“她在哪个医院?”
“东京综合。”
她又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手冢国光能听懂她在跟电话对面的人说医院的名称,并且让对方尽快来一趟。
电话那头那人又说了些什么听不清。她用日语不耐烦的应付。“知道了知道了,废话少说。赶紧的。”
她挂了电话。
“您……要去看她吗?我给您写地址——”
“我不去。”她从口袋里拿出了纸笔草草写了一行字,把纸撕下来丢给他。“这个人会负责她的手术。有事联系她。我走了。还有,告诉那丫头,她还欠我这个月的饭没做。”
说完她压下帽檐匆匆离去。
手冢低头,纸上潦草的写着一串数字和一长串姓名,为了防止不会读下面还标注了假名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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