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珂瞧见邢穆竹眼底的紧张,他笑容温润儒雅,眸光笑意更甚,真有趣。
“不是吃饭了么,走了。”许珂轻轻推了一下谢文乔,他心情很好,话语间带着温润的生气。
邢穆竹听到许珂出声,转身下楼,走在两人前面。
“文乔他们呢?”江峪瞧见了先一步下来的邢穆竹,询问道。
“在后面。”邢穆竹淡淡道。
罗宣和孔炀挨着坐在一起,合作晚餐让他们短暂的亲昵起来,邢穆竹像昨天一样坐到了他们对面中间的位置。
江峪一侧头,谢文乔果然在邢穆竹后面,他站在餐桌旁,看着谢文乔与许珂一前一后地过来,谢文乔朝他展颜一笑,江峪咧开嘴露出白牙。
“快来吃饭了。”孔炀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不由得呼唤起来。
“来了。”
谢文乔加快脚步走向餐桌,江峪步伐紧紧跟随着他。
“文乔,明天有课吗?”
邢穆竹背对着他们,眼神落在面前的碗筷上,右手砂摩着左腕上温热的表带,身边的座椅轻微移动。
“有,但是在晚上。”
身边传来确切的声音,邢穆竹神色不改,伸手给谢文乔添了杯蜂蜜柠檬。
谢文乔察觉推来的杯子,侧面见身旁人无事发生般喝水,耳背却带了点粉,眼前杯子里的柠檬片微微晃动。
“我明天下午要去A大附近,可以顺路送你。”邢穆竹放下杯子,侧目看来。
身侧的邢穆竹神色坦然,谢文乔眼含笑意端起蜂蜜柠檬喝了一口,不与应声。
“我明天也没什么事。”江峪震声道。
“江哥,送送我!”孔炀咽下口中美味,连声不断,“哥,你是我哥,早八的地铁太挤了!”
“……”
*
白天没课,谢文乔这个“自由职业者”在小屋宅了一天,下午摞到一楼的客厅玩了会儿,趁着没人,把周末盲选约会的地方定下来。
除去早已满员的射箭馆,露天音乐节、登山云雾下面多了一枚心形磁扣。
谢文乔犹豫片刻,将心形磁扣贴到音乐节照片的下面。
刚刚摞好,背后传来极小的开门声,谢文乔装作无事发生地看了看白板,转身往客厅一角的水吧走,接好水,才转头看,是邢穆竹回来了。
“回来了啊。”谢文乔接了杯水,见邢穆竹在看白板上的磁扣,抿了一口水,总感觉邢穆竹发现了什么。
“嗯。”
“你选哪个地点?”谢文乔端着水杯过去和邢穆竹一起看。
“你选了?”
“我当然选了啊。”谢文乔说完,就发现自己被炸,闭上嘴不说话了。
邢穆竹见他侧头喝水不在说话,眼底带上淡淡的笑意。
“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出发顺带送你去学校?”
谢文乔转头看他,邢穆竹侧退了一步中间留下一段距离,谢文乔朝他走了一步,邢穆竹再退。
邢穆竹退到楼梯边,后背抵到栏杆,看到谢文乔眼中的探究:“刚从酒桌上下来。”
“那我自己去学校好了。”
“我没喝酒,去换个衣服就好。”
“那你躲什么?”
“身上有酒味,不好闻。”邢穆竹抬起手臂朝谢文乔晃了晃,往回撤时被谢文乔一把抓住,小臂肌肉霎时绷紧僵直,随后放松。
谢文乔低头,果真嗅到一股酒味,笑了一下,松开手:“不是你让我闻的吗?”
“去换衣服。”
谢文乔看着邢穆竹的背影耸耸鼻子,空气中似乎残留下一股很淡很淡的柠檬草的味道。
“他没在?晚上我送你?”江峪早上送了孔炀,下班回来见谢文乔在客厅摆弄绿萝。
那盘绿萝外层的叶片垂着,谢文乔乐此不倦地将那几片叶子扶上去,碧绿的叶片被人为扶平然后蔫蔫地垂下。
“他去换衣服了。”
江峪发出嗤的一声气音,坐到谢文乔旁边看他拨弄绿萝。
“我看你把茉莉放在外面,是不喜欢茉莉吗?”
“太香了,香得我睡不着。”谢文乔松开拨绿萝叶片的手。
“那我明天记着给你换一种不香的。”
“其实……”
“走吧。”
江峪还想说什么,见邢穆竹来了,收起了上扬的嘴角,他看着谢文乔拨了下绿萝的叶子,站起身往邢穆竹那儿走,两人并肩离开小屋。
“晚上几点放?”
“九点半。”
谢文乔侧面看向邢穆竹,他换了一件外套,鬓间有些湿润,眉眼清爽,像是洗过脸,身上的酒味消失了,那股浅淡的柠檬草的味道也消匿无踪。
“好。”
一路无话,邢穆竹轻车熟路开进A大校园。
“在那栋楼上课。”
“致远楼。”
“知道了。”
谢文乔侧脸只能看见邢穆竹认真的眉眼,他目视前方,双手很规矩的把着方向盘,让谢文乔想到了自己考科目三的时候。
进了校园邢穆竹车速放得很慢,也可能是谢文乔不熟悉校园,一进学校他就想下车寻找教学楼,等待的时间变得漫长。
“这边直走出去,左手边就是致远楼。”
“晚点见。”
“嗯。”
邢穆竹坐在车内,见谢文乔顺着主路离开,低头闻了一下手背,没有柠檬草的味道,回来身上有酒味,他应该没闻到。
*
“嘿!”
贺任祁早早候在教室,贴心地给谢文乔占了一个座位,见谢文乔来了朝他挥了挥手。
得知谢文乔报了他力荐的选修后,贺任祁在网上搜了有关他的消息,看到各种话题后,感觉和谢文乔又有了些距离。
“我占了位子。”
“谢谢。”
贺任祁看着谢文乔朝他笑笑,感觉现实和网上还是挺割裂的,心中放松了些,又想到上次和谢文乔见面的愉快,他本来就是一个自来熟,心里那点距离马上又消失了。
“不知道一会儿老师会怎么上课,我给你看我养的花。”贺任祁打开手机软件,翻开微博给他看。
谢文乔眉毛一挑,贺任祁微博的粉丝过万了。
“我最养的毛刺菊开了,你看。”贺任祁打开最近的一条微博。
照片的拍摄角度很是直男,一朵饱满散开的花朵占据了照片的二分之一,但仙气的花朵足以弥补一切。
细长的菊瓣松散地从花心散开,乳白的花瓣边缘晕出浅粉淡红,花瓣不是映象中的光滑,带着丝丝缕缕的纤维,看起来毛绒绒的。
“他的名字叫鹅毛粉黛,我精心养了好久的……”
谢文乔注意到贺任祁谈起花时眼中的幸福与满足。
“以后我有钱了一定包块地种满各种种类的花。”贺任祁长叹一句。
“可以啊。”
贺任祁羡慕地看了一眼谢文乔,放大缩小鹅毛粉黛的照片:“哎,我也就是说说啦,估计我一毕业就得变成凄惨社畜。”
“社畜你知道吗?”
贺任祁贴心地为谢文乔补充说明。
“身心被压榨到极致,但钱包空空的社会牲畜。”
“确实很凄惨。”
贺任祁笑了一下,把这个话题抛之脑后,谢家独子不需要考虑这些东西。
“我听我妹说,你们节目快结束了,你看上那个了没?”
“啊?”
谢文乔震惊于贺任祁话题转移之快,一下有些愣神。
贺任祁对谢文乔喜欢谁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他妹感兴趣!
他和妹妹打过赌,谢文乔谁都不喜欢,据他分析,谢文乔上节目就是来玩的,除了第一期有些倾向,但他更相信是节目组的剪辑效果,他相处下来谢文乔哪是那样的人。
而他妹妹则是坚决认为谢文乔会在节目上牵手成功,为此两兄妹赌了明年暑假的刷碗,没错,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有心动对象没。”贺任祁悄声道。
谢文乔往旁边倾头,躲开贺任祁贴近的耳朵,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有人从前门进来,她身着黑色丝绒高领长裙,耳间垂下一支嫣红的珊瑚耳坠,步态优雅迷人,手中抱着一大捧白色的细小的花,那捧花如小溪般从她的手间垂下,柔软惹人喜爱。
谢文乔看着那酷似雪球的花,想起北国窗前憨态可掬的小雪人,身边的贺任祁注意力全然被讲台上的鲜花吸引而去。
“是重瓣绣线菊,都快冬天了,她从哪里整来的,好牛。”贺任祁低声道。
谢文乔点点头,他不认识这种看起来毛茸茸且圆滚滚的花,但不妨碍他一眼就喜欢上这种可爱的植物。
“大家好,可以叫我杨老师,当然我更喜欢你们叫我杨姐……”
“不管因为什么大家选了花艺课,我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同学们能和我一起走进一个放松又愉快的世界……”
杨姐带了鲜花,当场在教室讲台上开始插花,白色的细小的花球从红棕色的讲台向下延伸。
她一边讲解花艺的起源与形式,一边装饰讲台,台下人被纤细秀丽的鲜花吸引,为典雅优美的花束形态赞叹。
很快一个半小时的大课结束,贺任祁听得专注,手边的画本写满了文字甚至配上了简笔画,不得不说杨姐的教授形式易于接受,谢文乔对花材花艺的兴趣都浓了几分。
“杨姐说下节课自己带花材,你准备带什么花?”贺任祁收起画本和谢文乔一起出去,他们上课的教室在一楼,人流很多,他只能追在谢文乔身后。
“没想好。”
“我准备就剪自己养的花,你要不,我给你带,或者你去我朋友圈里看你想要哪种。”贺任祁谈到自己的花,眼睛里的闪光就遮掩不住。
“有需要找你,我先走了。”谢文乔眼睛弯弯,发现了楼外一个高挑的身影,他带了黑色的口罩,但这次谢文乔很快就认了出来。
“行儿,不用客气。”贺任祁话还没说完,谢文乔就穿梭在人流中,找不见了。
邢穆竹站在楼外,铃声响起,楼口涌出一群群或朝气或萎靡的大学生,他视线落在人群中,发现了笑眼弯弯的谢文乔,同样察觉到他身后穷追不舍的、眼睛发亮的高个男。
谢文乔迎面走来,邢穆竹刚想出声,这人错过他走向后面,邢穆竹眨了眨眼,想取下口罩,身后却传来谢文乔的声音。
“走吧,邢医生。”
“你知道了。”邢穆竹捏了捏口罩,还是没有取下来。
“知道什么?”谢文乔揣着明白装糊涂,嘴角微微上翘。
“没什么。”
想写完了,全部发出来,一次性完结,但存稿箱里但凡有一章,我就动不了一点,我真的哭死,小可爱们还是等完结在看,我写完一章就放一章上来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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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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