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太牛逼了，我的老祖宗。
原野简直要被霍瑄这一些列操作惊呆，不想受制于人，就直接换人做皇帝。
什么神仙操作，帅惨了。
第二日的登基大典，原野看着秦尚站在台阶下，平静地看着明珠一身华服小心翼翼地牵着什么都还不懂的霍钰往台阶上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原野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阴差阳错的，站在阶下看着自己的妻子登顶。
只见他一脸平静，仪式刚才完成，便准备向张百里交代了几句就要启程。
“希望阁老不要忘记昨天，如果有下一次，我不会心软。”意思是不要再作妖，无端打扰他，否则下场他是知道的。
张百里心里嗤笑出声，心软，把昨天现场其他人全部毒哑，下了软骨散终身囚禁在皇陵是心软，呵。
“老臣年迈，剩下的时间里一定竭尽所能将皇上培养成才。”张百里这话说的颇具傲气，得偿所愿的他还不忘膈应两句，“将军也老大不小了，不知可曾培养接班人啊。”
“不劳你费心。”秦尚只冷冷留下一句。
一夜之间，皇室改头换面，早在秦尚发兵时就蠢蠢欲动的天下舆论如今更是甚嚣尘上。
但秦尚没有管民间舆论如何，一纸告天下书称先帝得了时疫，膝下儿孙在侍疾期间悉数感染，先帝病逝前，为天下计，传位于唯一幸免的嫡次女明珠公主，公主主动禅位其子，大赦天下。
一朝风云变，但除了一些利益纠缠的几方人马，大赦天下，底层百姓更多的是与亲人团圆的喜悦，是的，他们根本不在意，不在意皇室内部的腥风血雨，不在乎最高位置上的那个人是谁，因为是谁都没有区别。
十年的时间眨眼过去，晋国在霍家军的马蹄奔走下成了晋朝，昔日老对手们早在历史长河中销声匿迹，其属地都变成晋朝的郡县。
以张百里为首的文官队伍也是广受赞誉，两袖清风、一心为民。
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歌舞升平，晋朝的运势肉眼可见的蒸蒸日上。
但秦尚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因为他已大半年无仗可打了，先遣派出去查探，一个月路程往返看到的都是一些游牧人家，还没形成有组织的武装势力。
秦尚的精神头肉眼可见的颓靡，日日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在沙盘上演练用兵。
霍家军被他遣散了一半，尽管他们自己有地，能养活军队，但没必要，那么多人聚在一起，终日无所事事，终归是不稳定因素。
直到某一日，他最看重的副将，也是他心里定下的接班人——霍勋，当年霍城奔完丧后回来的路上，途径一个村子在路边捡到的小娃娃，说是有缘，带在自己身边，后面临终前又托付给秦尚，如今已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年纪，面对秦尚比别人多了几分熟稔和亲密，他视霍城为父，视秦尚为兄长。
他一边把秦尚拽出房门，嘴里一边叫唤：“秦哥，这叹云城是你打下来的，是不是还没好好看过呢，快跟我走，带你出去看看！”
秦尚任由他拉扯，身子岿然不动，嘴里不忘冷冷反驳：“不说建筑，这城里所有的排水渠我都能分毫不差的给你画出来。”
霍勋无语：“那打仗的准备工作能和亲眼见到一样吗？别废话，跟我走嘛。”
秦尚妥协，沙盘演练跟实际作战还是相差太远，没有多少快感，如今这个样子，去哪不是去。
霍勋拉着他的手臂直往一处奔，眼里精光闪烁，看他的样子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秦尚一路上不发一言，直到被拖到一处薄纱绕柱，香粉扑鼻的地界，他才终于开口：“这就是你说的一定要让我体验的地方？”望着楼上“水烟阁”的牌匾。
霍勋笑得贼兮兮的：“哥，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我跟你说，我也是昨日才知道世间竟有此等仙境！今日我就带你好好爽快爽快！”
秦尚闻言不语，但笑的莫名。
原野在空中撇撇嘴，你大哥声色犬马游戏人间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玩泥巴呢！
里面布置的到和别的青楼不太一样，轻纱飘荡多为冷色调，桌椅端方，清新雅致，大厅里虽有坐人，但举止收敛，甚至称得上文质彬彬，中央几位女子端坐演奏，丝弦入耳，并非靡靡之音，反而似清泉沁耳。
霍勋和秦尚没做任何伪装，一进去就被认了出来，不一会儿老鸨就携着一众姑娘过来堆笑迎接：“哟，今天老天爷是吹的什么风啊，把两位爷一起吹来了！”老鸨上了年纪，但美貌依旧，眼后一两细纹更添风情。
就这么一句话，秦尚便给此地定了调，不过是虚有其表，哗众取宠。
霍勋站在前面，像是要给秦尚露两手：“不必废话，给爷俩安排最好的包房，把你们头牌全叫过来！”
老鸨闻言眼神躲闪一瞬，但瞬间恢复如常：“诶，当然，当然，”又朝身后招呼：“雨荷、鸣兰带两位爷去胧烟。”
一蓝一绿两位美貌女子应声，其中那位蓝衣姑娘抬眼看了一下老鸨，口中嗫喏：
“可品水不才是最.....”
老鸨立马打断，掩唇低斥：“让你去就去，多什么嘴。”
“可这是...秦将军。”蓝衣姑娘还想辩解。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快点带路。”霍勋听不清她俩的对话，被晾在一边有些下面子，于是在此刻不耐烦地打断。
“诶，诶，”老鸨连忙赔笑，“姑娘不懂事，爷见谅。”
但秦尚却将她们之间的耳语听的清清楚楚。
若是往日，秦尚不会为这些琐事影响半分，但连日来的燥郁让他骄矜的本性又暴露几分，突然不想将此事轻轻揭过了，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品水里是何人？”轻飘飘的一句质问，却让老鸨一众人几乎要跪倒下去，这还没完，还有一句更诛心的，“大过我？”
原野不知道这段有什么重要的，时间流速居然正常了。
看着他恶趣味地逗弄那群人，这才在他身上找到几分过去的影子。
“将军饶命啊，品水里是京城来的达官贵人，咱们也得罪不起啊，求将军开恩！”老鸨瘫坐在地上，摆好姿势就开始求饶。
霍勋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档子事惊住，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俩这是被怠慢了。
正好秦尚问完那两句就不开口了，给了他发挥的机会。
“好啊你这个老虔婆，我说怎么不对劲，上次小爷明明去的是品水，这次一个没注意居然着了你的道！谁人不知这叹云城是霍家军的天下！我大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居然胆敢怠慢！”
面对他的谴责，老鸨只带着一众姑娘们可怜兮兮地哭，霍勋又不能打女人，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最后竟有些力不从心。
而秦尚并未阻止，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楼上对着一楼圆台正中央的品水厢房，雕栏画栋的厢门此时微微打开，从缝隙中能看到里面衣衫攒动，可见是里面的人听见了声响，纷纷往门口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才竟不知这叹云城易主了？”果不其然，里面就有一位坐不住了，只见一位年轻的玉面公子打开扇面，轻摇着，阔步走出厢房，打起头阵。
“你是个什么东西？”霍勋正愁对着一群女人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使不上劲，如今有人自己撞枪口上来了，这不得好好发泄发泄。
“一个男子打扮地如此脂粉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竞选花魁的！”
“你！”男子收回扇面，气急败坏地指向霍勋，拿着扇子的手微微颤抖。
“你什么你，识相的话，速速把厢房让出来！没眼力见的狗东西，一看就是弓都提不起来的废物......”霍勋越战越勇，直到被秦尚抬手制止。
但他也不说话，只盯着楼上已大敞的门口，能让他开口的人还没出来。
“贤文，不得无礼。”果然，里面那人仿佛猜到了秦尚的心思，施施然走出来。
他身着一袭黑色素袍，一根玉簪束发，年纪看着跟霍勋差不多大，但气质更为沉稳，此刻眼里带笑。
若是有眼尖的人，此刻定会发现，那男子的眼睛跟秦尚年轻时的眼睛，太像了，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在下见过秦将军。”他向秦尚行了一礼，君子之风，落落大方。
但秦尚突然没了兴致，还是回房操练沙盘吧，没意思，真没意思。
楼上那位见他突然抬步要走，一时惊讶，挽留的话脱口而出：“秦将军留步！”
秦尚侧身，冷淡地撇了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快说。
“在下可以将品水让给秦将军，将军无需离开。”这句话说得颇为木讷，他说完便意识到差错，脸上几分多了几分羞赧。
秦尚存了要走的心，就不会跟他废话周旋，方才没有立刻离开也是想看他是否真有正事。
但离开的脚步，在听到一女子低声催促的声音后停了下来，他耳力超然，瞬间便锁定了品水。
......
等秦尚几息之间飞身上了二楼，稳稳落在品水厢门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包厢里的人。
秦尚自顾自的走进，像是没看到其他人一样，径直走向坐在桌旁的一位美妇人，说是妇人，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她还梳着少女髻，但那张脸肉眼可见地经历了风霜，虽依旧美貌，但比起陪在旁边娇花一般的年轻女子，还是逊色几分。
芦沁看着眼前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感到莫名的熟悉，但搜肠刮肚良久，也没在记忆里找到能对上脸的人。
但她知道这是秦尚，晋朝大名鼎鼎的鬼面将军。
眼前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站在上帝视角的原野却在心底惊呼，我靠，这不是当初那个醉芳斋的假花魁吗？霍瑄这是怎么回事，瞅他这样，莫不是是要搞一出夕阳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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