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江续昼上楼,看见乔淇岸自己歪在沙发上,拽过波西米亚钩针毯子抱在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卸下身上的包和手机,放在她身侧的沙发垫上,蹲在她面前。

乔淇岸这会才觉得眼睛睁不开了,身上也黏糊糊的不舒服。

面前突然蹲了个挺大个的人,也不说话,勾着点肩,眉眼和大半鼻梁都陷在阴影里。全身上下透露着一种“老子烦得很”的气质。

她贴心地询问:“吵架吗?”

江续昼把她的脚掌托在手里,低头擦干净了血迹和灰尘,用棉签沾了碘酒压在被高跟鞋磨破的伤口。

她攥紧毯子。

“疼……”

想抽回腿,脚踝被江续昼紧紧扣住。

“我刚拿掉高跟刑具,你不能轻点?”

江续昼看她,嘴角不耐烦地撇了下,低头轻轻对伤口吹气。

看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垂下的长睫微颤,卷发被晨雾打湿,柔柔顺顺贴着脖颈。

乔淇岸心底盘旋已久的恶意窜出,抬腿脚掌踩在他肩头。江续昼抬起头,不动声色眯眼和她对视。

她拨开挡了眉眼的碎发,这张脸精致清隽得让她想到摆在博物馆玻璃罩里,抱着水果盆的俊美天使。他眼光微闪,跪在她面前样子越冷淡,想欺负他的恶念越甚。

可惜脑子有些不好使。

喝多了,电视里调戏民女的台词一句想不起来。

乔淇岸勾起他的下巴,叫了声:“娇娇。”

江续昼瞬间炸毛,脸色黑得彻底:“什么东西?”

“江娇娇。”

江续昼捏着她的小腿把她往自己身边拖近,咬着牙一字一顿:“闭,嘴。”

乔淇岸半躺在沙发里,觉得这样也挺舒服,懒得再动。

窝在那自言自语:“我为什么要叫你娇娇?”

手机响,她顺手拿起来查看消息——【你在干什么?】

想到了。

【你在干什么。】

乔淇岸看着屏幕上的字,愣了愣神,低头回复了句:【在家,马上就睡了】。

把手机搁在洗手池旁边,打上洗手液冲掉手上滑腻的泡沫。

酒吧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带着浓妆,上挑眼线夸张妩媚的眼睛。镜子角落贴了一张纸条“初杨消防提醒您……”她眨眨眼挤掉泪水,读完后面把禁止易燃喷雾的标语,补上口红,把卷成大波浪的黑发勾到耳后。

也不算撒谎。

确实挺困的。

得想个办法,早点离开这地方。

江续昼回复给她的信息还没看清,眼前就一片漆黑。

一只指节粗糙的大手从后面伸过来,用布蒙住眼睛,死死把她按在怀里。

乔淇岸挣扎踢打了几下,那家伙力气巨大,身量也比她高好多,抱着她根本挣脱不掉。

是个男人。

还挺变态那种。

他用鼻尖在她颈窝蹭来蹭去,嗅闻她身上的味道。空出的手握着她的手冲水,像拿着什么玩意儿似的,捏着她的指节放在水下玩弄。

脸侧留着些胡茬,从她脖颈蹭到锁骨,一路滑到裙子领口的皮肤,还想继续向下。

乔淇岸再次挣扎着躲避。

男人手臂有预谋地收紧,捂住她的嘴,把快要溢出的尖叫堵在体内。

他用毛巾擦干水渍,大手带着她的手指一起探入裙摆,划过大腿内侧,继续不停拨开裙子繁杂的布料。指节薄茧再次被淋湿,男人摩挲滑腻腻的指腹,在耳畔轻声低笑起来。

乔淇岸也不害怕了。

仰起头靠在他身上,学着他嗅闻他身上冷冽的薄荷味,红唇毫不留情,一口咬住他颈侧的肉:“骗子。”

他吃痛嘶一声,接着笑着吻住她的唇:“傻样。”

乔淇岸这样仰着头太久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他反而把她推到墙角,吻得更深入。烘手机感应到动作突然启动,鼓出的暖风呼呼拍在她肩头,热气灌进贴合的呼吸的每个角落。

系在眼前围巾滑落,乔淇岸喘着粗气睁开眼,借着酒吧迷离的灯光,对上浅褐色眸子。

酒吧鼓点一下一下,像敲在她心里。

江续昼去校外参加设计比赛,两人已经挺久没见面。她摸摸下颌没来得及刮掉淡青的胡茬,看起来他比赛挺累的。

江续昼摸索着关了烘手机,把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别着急困,给老子敬杯酒再睡。”

他把卷发整整齐齐扎在脑后,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耳钉也是最低调的圆环,一套白T恤牛仔裤棒球外套,完全是干干净净大学生的样子。就是眼尾不知热的还是动情,有些发红。

分明和酒吧街溜子一点也不搭,非要故意插着手,昂着下巴做出吊儿郎当的模样。

江续昼:“到底谁是骗子?”

“我马上就在家了。”乔淇岸理直气壮,“你也来酒吧了。”

他本就敞着拉链,听了这话把外套敞得更大。

才注意到黄绿配色的灯芯棒球服,胸前和整背都是初杨科技大学校徽,奖牌金灿灿坠在胸口。

“得奖了!”

乔淇岸捧着他的脸,在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好棒啊,有钱吗?”

“有人买周边就能分钱。”

“你怎么这么厉害?”

乔淇岸抱着他脖子,留下串口红唇印,江续昼撑着腰怕她摔下来:“跟谁来的,怎么穿成这样?”

她摸摸腰间被他搞乱的黑纱。

裙子剪裁不规则,一侧露肩,裙摆一边长及脚踝,一边露出修长紧致的大腿。马丁靴悬在空中,前后晃动,故意踢他膝盖:“好看吧?”

江续昼:“特别好看。”他低下头,把奖牌带到她脖子上:“浅浅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

警惕了一晚上,这会被他暖融融的体温包裹着,终于感觉安全了。现在就算醉了,睡着了都没关系,她抱着他的腰,把距离拉得再近一点。

“阿昼”,她下巴搭在他肩上,迷糊道,“我想回家了。”

“好,”江续昼亲亲她的发顶,“我也刚好想把醉鬼带到大雪地里扒光了做成雪人。”

白天刚颁过奖,这家酒吧又离学校近,大厅到处都散落着穿初杨科技大棒球外套的学生。黄绿配色看得乔淇岸眼晕:“你们比赛多少人?”

“六个,加两个辅导老师。”江续昼看了一眼大厅,立刻明白她在问什么,“我学校出了四五个组。”

“就一套队服。”

“抠门呗。”

乔淇岸拽拽他的袖子:“我能穿你的外套吗?”

江续昼把外套脱给她,路过自己队卡座又找同学要了一件。乔淇岸帮他背着双肩包等在旁边,随手扎起头发,塞进帽子里。他的衣服宽大,把不规则裙摆绑起来藏进外套下面,背着包看起来和其他学生差不了多少。

他们跟在同样穿棒球外套的学生后面走出酒吧,被混混和他们的莫西干头老大叫住。

“打算去哪啊?”

大雪天,留莫西干头的胖子敞开衬衣最上面的扣,胸前纹的大黑蟒蛇隐约吐出红信子。

乔淇岸看了眼江续昼,想让他好好学习一下,什么才叫流里流气。

江续昼想说什么,乔淇岸挠挠他手心制止,向前半步挡在他身前。

在曼巴娱乐拍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广告,她最知道自己什么样勾人。摘了帽子,仰起脸迎着灯光眼尾微扬,故意笑给莫西干头看。

莫西干头满意了,从墙边码的箱子里拿出啤酒,啪啪打开一排瓶盖,让她喝完才许走的意思。

乔淇岸顺从地拿起手边最近的一瓶,举起来朝他笑笑。

手起瓶落,玻璃脆响,莫西干头淋了一脑袋夹带碎玻璃的黄汤。

发型都塌了。

砰一声。

红绿烟花铺满夜空。

她拽了江续昼一下,他才从幸灾乐祸憋笑里反应过来。他们拉着手跑向被烟花照亮的街道,挤过微醺的人群,踩着被汽车轮毂轧实的积雪狂奔,把莫西干头的街溜子同伴们的脚步声和骂声远远甩在后面。

路过堆放的酒箱的胡同,江续昼拽着她躲进去。

把显眼的棒球外套反过来穿,贴着墙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看那群人大傻子似的乌泱泱沿着大路叫骂,乔淇岸想笑。刚吸了冷气咳出来,江续昼赶紧捂住她的嘴。两人都跑得鼻头发红,一对视忍不住压着声音笑个不停。

“跟你讲,”乔淇岸小声说,“我上周去试镜王导的新电影通过了,暑假进组。”

“真的?要冲奖那个电影?你演女一?”

见她不答,江续昼猜测:“女二?”

乔淇岸:“女八,有整整五句词。”

“我们浅浅出息了,”江续昼靠着她笑得肩膀上下晃,“三秒种,改变人类影史。”

“这叫事业心。”

反正剩一年多就大学毕业,和公司合约也要到期了。

白打工这么久都忍了,混也是一年,好好干也是一年,干嘛总拍曼巴娱乐的土味自制烂剧给人笑话。

她强调:“我们毕业还是要去法国的。”

“我知道。”他摸摸她的头发,“夏天去看你。”

“不行。我不想你被人看见。”

江续昼有点不高兴:“金屋藏娇呢?现在嫌我英俊不舍得给人看了。”

“嗯。金屋藏娇娇。”

她本就喝了点酒,奇怪的笑点突然被戳中。

挠他下巴,笑得断断续续还坚持叫他:“江娇娇。”

江续昼“啧”了声:“大老爷们起什么小名儿。”颇为嫌弃地皱眉:“叫帅帅。”

“娇娇。”

他生气侧身出了巷子,拔腿往公寓的方向走。

外面找他们的人早撤了,乔淇岸乐颠颠跟在后面叫他的新名字,路过卖烤红薯的小推车,停下摸摸口袋,发现没钱。

“娇娇我要吃这个。”

“江娇娇!”

卖红薯的大爷坐车上嘎嘎乐。

他干脆把围巾拉起来,挡住头加快脚步,差点跑起来。乔淇岸提高声音:“戴灰色围巾的江娇娇,初杨科技大学游戏设计技术专业的——”

江续昼两步跑回来捂住她的嘴:“你是我祖宗。”

乔淇岸咯咯笑得更厉害:“娇娇呀。”

江续昼冷着脸:“你再叫一个试试。”

“娇娇。”

握着她脚踝的手收紧,眼前雪景骤然天地颠覆。

江续昼睡衣领口歪斜,白净的锁骨和耳垂上的黑色钻石在眼前迅速放大,乔淇岸意识到腿还搭在他肩上,已经和怀里的毯子一起被他压制在客厅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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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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