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薄荷味让乔淇岸心脏停跳一拍,定睛,认出了日思夜想的琥珀色眼睛。
她扑进他怀里,鼻子一酸,多日的委屈终于开闸发泄:“你怎么才来!”
“他们关了我这么多天,你怎么才来接我?”
抽噎戛然而止,“你是真的假的?”
抓起放在她腰上的手,张嘴就啃。
手背立刻浮出牙印,只是回味起来不怎么疼。
“因为你咬的是我的手。”江续昼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
他好像生气了。
乔淇岸愣在原地,想不到该怎么办。
江续昼轻轻笑起来,捧起她的脸,加深刚才的吻:“现在是真的吗?”
他看看周围,薯片和空红酒瓶乱扔在地上,大熊不知道受了什么折磨,耳朵被扯掉一半,倒在餐桌底下。
“生活不错啊乔小姐,有这条件了,还跟我回家吗?”
乔淇岸伸出手要他抱,时间太晚了,她也嫌衣服勒她不乐意穿,拿浴袍和毯子随手把人裹了裹抱起来。
到门口,怀里的毯子探出个脑袋,给门口保镖挥挥手告别,“傻了吧,我回家咯。”
江续昼实在想把她放下好好笑一阵,不过两个保镖无语的表情还没收回去,她就睡着了。难得把尖刺都收回去,抱在怀里软软的,凌乱的发丝走每一步都似藤蔓生长,往心口直戳,牵连收缩肌群,他的心脏也软成一片
他们不在的几天,故意没叫人整理乔淇岸的小房间。
打开主卧门,把人放在床上,捏了捏鼻尖,乔淇岸熟睡没醒,只皱眉躲开他的手,看起来不太舒服。
她刚才哭了太久,晚上还喝酒,是该补点水分。
江续昼打开床头夜灯开关。
天花板底色变深,映出璀璨星空,他放心去接水,刚转身柔软的曲线就从背后贴上来,衬衣肩胛处被泪水打湿。
“别走,”
乔淇岸抱着他的腰,手攥住衣角,“真的对不起,你应该回来。不要走好不好?”
她哽咽得厉害几乎断气,埋头喃喃,听不清在说什么。
有这两句,就足够了。
江续昼转身抱住她,低头亲吻发顶。
“我也想你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是保证过,看到星星,转身就一定能抱到我。”
他蹲下,和她视线平齐。
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仰起脸,天花板星光泼洒在她泪迹未干的脸上,萦绕出梦幻般的银色。
“这些都是给你的。”
她乖觉点点头,像是完完全全听进去记下了,伸手就把他要拿的水杯推到地上。
江续昼哭笑不得:“你在这,我能去哪。工资卡都在你手里了,想跑总得有钱吧。”
乔淇岸连成线的泪珠稍顿:“工资卡?”
“前几天给你那张。”
看她呆呆大脑疯狂显示信息过载,噙着泪都忘了流下来,在眼眶里一个劲儿打转,闭合的唇缓缓张圆,江续昼忍不住亲上去:“不会没查余额就敢买东西吧,不觉得给老仆人的买菜钱有点太多了吗?”
盈着泪的长睫闪烁。
乔淇岸瞬间酒醒,推开他:“这不是我的房间。”
“是我们的房间。”
脑子醒了,身体还慢半拍。左腿已经往外跑了,右腿还没想起来跟上,被自己绊了下,江续昼忍着笑伸臂拦腰扶住。
浴袍本来就松垮,这一动散了大半,腰间系带敞开,丰盈温暖的蜜色曲线不加掩饰,浸浴在星空下闪闪发光。
江续昼喉结滚动。
在公寓时燥热就已窝在腹部,忍耐得指尖发麻,此刻碰到她细润的腰,燥意从掌心顷刻间席卷四肢。想了这么久终于见到她,在本就该是他们的家里,也没什么好强行克制的。
他倾身,将多日膨胀的思念烦闷在深吻中交换。
乔淇岸睁眼对着她喜欢的面庞在眼前无限放大,电流四下作乱,等反应过来,浴袍已经被团成团丢在地板上。
“不行。”
她挣扎想推开,不知是胳膊没劲,还是身上的人今天格外重。
挥手去扯,只拽出他收进衬衣领口的项链。
黑色圆形石头,里面有江续昼假装亲吻她的照片。
还是在商场给许长安搞破坏的时候不小心拍的。
再看见,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还以为他们画家都看中颜值,这样又丑又不珍贵的项链居然留到现在,分开的时候还带在身上。
江续昼动作停下。
食指中指分开带出湿腻的水线,放在她眼前,被星光镀上层银色。
“都这样了还不要我?”
他的气息不太稳,却笑得戏谑,饶有兴味两指并拢再分开,玩笑地在她唇上蹭了下。乔淇岸被潮湿的触感惊得身子猛一缩,连吐口水没洗下去,抓起眼前的衣袖猛蹭。
江续昼推开她的头:“老子的阿玛尼。”
“自己的东西,自己还嫌弃上了。”
乔淇岸:“离开我的概不负责。”
“歪理。”
他笑着低头吻她,这一次温柔绵长很多,可她还是想躲。
无关他温存或蛮横,只要是江续昼,同她做什么乔淇岸都愿意沉溺其中。
只是分开时再如何想念,他们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
一切又回到了他离开前那个夜晚。
这次,怯懦被床垫挡着退无可退,“不能这样,人不能犯同一个错误。”
“没事,”他说,“我这人就是屡教不改。就算你是玩我,我也陪你输到底。”
“但是我是坏种结的坏果,”
乔淇岸怎么扭动都逃脱不了掌控,头回觉得他固执的烦人,内心多少有点偏执,忍不住又带上哭腔,“我会伤害你,我有命无运——”
江续昼手掌紧贴口鼻,气息铺天盖地把声音堵回去。
眼尾刚染上情动潮红,被硬生生蹙眉压下去,样子有点凶:“再也不许这么说了,听到没?”
他拽被子过来,和她并排躺下。
伸手在墙上控制板压了什么,穹顶星云变幻。
“这是你出生那天的宇宙。”
他敲击屏幕,星云图再次变化:“这是我的。”
干爸干妈的生日,把所有认识人的生日都看完,也没停住,漫无目往前滑动。
“能看出来,无论家人、夫妻,每个人的星星都是完全不同的吗?宇宙随机变换,根本不被这些关系影响。”他拢紧手臂,两人额头相抵,“你不会像林昭然一样,因为你不是他的传承,更不是他的一部分。”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说的话。”
乔淇岸不愿意谈心,翻身逃跑,被再次捉回来。
江续昼箍着腰把她锁在自己腿上,动都动不了,气得她抓着他的脖子乱咬。
“有人要把你绑在绞刑架上、对你扔石头,是因为他们想让你觉得自己邪恶,是个拖累人的女巫。所以你现在还带着冒绿泡泡的滤镜,总是想要推开我。”
江续昼拨开她的头发,擦去嘴角血迹,满眼的无奈和纵容,“但是浅浅,你就不想知道我看见的你是什么样吗?”
“我看见一个会魔法的,强大的,独立的女人;一个会走路就会跳舞唱歌的天生艺术家。如果你说的女巫都是这样,那爱上女巫也没什么稀奇的。”
以前在广场上跳舞,跳进他心里,裙摆像火焰般的吉普赛少女变得确实不一样了。
无忧无虑的花瓣会凋零,热烈火苗容易扑灭。
他愿意再三原谅,反复爱上的玫瑰,能够在废墟里绽放,撑破冻土存活还能生出新的尖刺。
画师永远效忠女酒神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还没发现吗,他们说我最鲜活的那些画,都用了你的脸。”他低头,亲吻她锁骨上布满荆棘的玫瑰花,“你是我的一半奖金。”
乔淇岸抽搭了下,扑哧笑出声推他:“你这么想才是滤镜。”
江续昼紧紧反握住她的手,不许她挣开:“不是的。别推开我,也别再想他们。给我个机会,让我展示一次我所看到的,让我展示给你看,只要好好被爱,公主和女巫没有任何区别。”
“答应吧小姐,你想答应的。”
她沉默了。
内心踟蹰盘桓,还是决定世上无难事,只要肯逃避。
太熟悉彼此,他早就料到这一手,按住她的肩胸膛贴近。
共同仰望星辰,江续昼柔声问:“公主,请告诉我,你有多久没让心去做决定?”
“我可以向你展示,世间所有伟大的奇观。”
乔淇岸惊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几秒后终于明白江续昼是在唱歌。
抬手压在他唇上。
真的很难听。
她也不确定,是已经蒸发得所剩无几的酒精还会持续作用,还是星轨运行真的会扰乱思路。
只知道此刻全身心、无比的——
相信他。
江续昼说的,是一个她很久没听过的,“奇妙新颖的观点”。
他都不害怕。
为什么不要尝试一次,只要跟着他身上的光,就能离开往心口呼呼灌进寒风的暴雪。
乔淇岸轻启双唇,慢慢唱:“ 没人能阻拦我们
告诉我们该何去何从。
或着说我们只是在白日做梦
一个崭新的世界*”
江续昼:“对对对,我本来是想唱在这个调上的。”
她温声问:“如果我以后还是会离开你呢?”
“被人甩了肯定是我的问题。”
“如果就是我的错呢?”
“什么都不要担心,”
江续昼浅棕色的眼眸里,浮动起万千星点:“害怕没关系,犯错也没有关系。只要别推开我,问我,我可以反复向你证明我爱你。”
“选我吧,给我个机会。”
乔淇岸点点头。
他抱紧她在星空下拥吻,笑意掩藏不住,漫出眉梢。
“别高兴太早,”她戳戳他,“我不喜欢这个房间的家具。”
“我知道。”
装修的时候,特意只买了基础款,本来就是等乔淇岸回来一起选她喜欢的。
她听了更不乐意:“家具不用着试试,怎么知道需不需要买新的。”
“那——”江续昼话到嘴边收回去,觉得怎么说她好像都不满意,“用两天看,我媳妇儿不喜欢的就立刻换,嗯?”
乔淇岸嫌他笨。
向前倾,吻印上他的唇:“床好不好不得试试?”
江续昼不解地“嗯”了声,愣在原地。
“不是要试家具吗,”她笑得眉眼弯弯,挑衅地捏着他的下巴,反复凑过去亲亲,“试呀。”
江续昼把她抱起来,床榻之上位置翻覆。
* Aladdin -A Whole New World(音乐剧版和电影版编曲没啥差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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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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