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和韩远伤得不重,在医院待了几天后,两人就先回国了。对于江迴的留下,陈枫很自然地没什么反应。而韩远在怀疑确认怀疑确认循环了几天后,也很识相地什么都没问。他早知道江迴和邢既言认识,只是以前他以为只是认识,或者是亲戚之类,可现在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难怪之前他去找房间找江迴的时候总找不到人。
江迴和邢既言是在他们回去三天后启程回国的。医生当时建议邢既言应该在医院多观察几天,毕竟他受的不是普通的伤而是枪伤。可国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邢既言去做,他没法长时间地待在这里。好在他身体素质不错,恢复得也快,手臂虽然还不太敢用力,但已经不影响使用。医生无奈也只能放他离开,临出院前还叮嘱他不少注意事项。
因为枪击案才能休个长假的劳伦斯自然十分舍不得这两个外国朋友,本想邀请他们去自己的郊外别墅开party。但被医生告知不能喝酒不能吃荤腥不能泡妹否则伤口容易发炎坏死之后,劳伦斯只能苦笑着放弃了开party的想法,并说等以后有空的话一定来个国际旅行顺便去看看他们。双方友好地添加了联系方式之后,邢既言和江迴在劳伦斯凄凉的目光中离开了医院。
刚回国之后的第一个周末,白萦就找上门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盘着腿一边大口吃零食一边看电视的贵女,江迴心底涌起深深的怀疑。
“你家每天是不给你饭吃么?”
“给啊,”白萦捏着一沓薯片放进嘴里劈里啪啦地嚼着,咽下后才说:“只不过每天都吃那些,吃得我腻死了。还好你们回来了,不然我可能已经变成墙上的黑白照片了。”
难得的二人世界被破坏,邢既言的态度有些冷淡:“所以说你大老远是跑来觅食的?”
“当然……”邢既言的目光看向她,白萦果然改口:“不是啊,我主要是来送情报的,顺便蹭点吃喝。哎,你们听说江家的事了吗?”
江迴停下往厨房走的脚步,回头问:“江家怎么了?”
白萦又往嘴里扔了一把爆米花,香甜酥软的口感让她露出满意的微笑:“当然是上次的事情咯。最近很多媒体平台上骂江家的声音特别多,要说家暴这种事影响挺不好的,犯法又缺德,江家这回可是栽了个大跟头。不仅被上流圈子的人看不起,连带着生意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邢既言纳闷:“江家怎么没去处理那些负面舆论?”
白萦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们处理得过来么?听说江家花了不少钱去疏通关系,才勉强维持住现有的业务。要说冯静香真是作,以前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死活非要嫁给我二叔,好在我二叔没看上她,否则我们白家的瓦都得让她揭干净了。说完,她又愤愤地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
江迴说:“不过这件事毕竟是江家的事,对江源的业务影响应该不会太长远,毕竟底子在,等过段时间这件事的影响淡了,江源的业务应该会慢慢恢复的。”
“那又怎么样?上流圈子的人最看重面子了,这次江崇恩里子面子都没了,以后他们还想在这个圈子混,我看不容易。”
江迴微微一笑,也不和她争辩。毕竟上流圈子的人和事,他是不怎么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他重新回到厨房,继续拿起锅铲炒菜。
在邢既言充满危险的目光中,白萦享受完了这顿在家里绝对吃不到的晚餐。她拍拍肚子,准备看会儿电视聊会儿天或者吃点饭后甜点再走。可邢既言怎么会放任她占据这难得的夜晚时间?于是,愿望还没成型,白萦就被邢既言提着后领子轰出了门。
江迴没敢吱声,怕惹邢既言不高兴,晚上遭罪的还是他自己。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他在白萦的“哀嚎”声中艰难地守住了立场。
送走了白萦,邢既言就一把扛起江迴往卧室走。江迴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反抗,可想到邢既言左肩上的伤,他的反抗就退回到了嘴皮子上。
“邢既言,你快点放我下来,你身上还有伤呢。”声音里既充满关切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渴望。
邢既言脚下的步伐很稳,右手抱着江迴的肌肉紧绷着:“没事,抱你也不费什么力气。再说,你不是喜欢我这样抱你么?”
“话是没错,可医生让你尽量不要用力,万一伤口裂开……”
说话间,邢既言已经把江迴放在了主卧的那张大床上,然后自己也压了上去。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乌黑瞳仁和一眨一眨的纤长睫毛,邢既言只感觉心头酥痒得厉害。
自打受伤后,他已经有一阵子没碰江迴了。但这么安静的夜晚,这么合适的氛围,心爱之人就近在咫尺,连呼出的热气都能轻易喷到自己脸上,邢既言的某个部位已经坚硬如铁。
江迴的心也跳得厉害,白皙的面容逐渐浮上一层绯红,唇齿间纠缠的渴望愈发浓烈,呼吸渐渐变得凌乱又急切。
就在这时,邢既言放在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卧室门没关,声音没有任何阻隔的传了进来,扰乱了床笫间缠绵旖旎的气氛。
江迴轻轻推了下邢既言的双肩:“先接电话吧。”
邢既言沉着脸,极不情愿地被江迴扶起,到客厅接电话。电话是陈枫打来的,邢既言看了眼时间,语气冷若冰霜:“什么事?”
陈枫听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但没琢磨出是怎么不对劲,便硬着头皮说:“老板,江源提供的第一批材料发现了质量问题。”
邢既言原本不悦的心情在听完这句话后顿时消失无踪:“详细说。”
陈枫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问:“老板,依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邢既言沉思半晌,突然笑了:“真是来得及时。这样,明天我去趟总部,具体的明天再说。”
“好的,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准备被集团那些老家伙集体炮轰吧。”
“哈?!”
第二天,回国后后的邢既言第一次出现在恒域总部的总办,陈枫跟在他身后,一副正儿八经的严肃神情。受伤后的邢既言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仍然带着些病态,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凌厉的气势。所过之处,原本还在插科打诨的员工瞬间展现出蓬勃的工作状态,然后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同邢既言打招呼:“早,邢总。”
他们的那些小动作自然不会逃过邢既言的眼睛,只不过邢既言不会对着员工直接开喷,而是会找上部门主管,询问最近的工作情况以及工作量。如果主管没有说清楚的话,邢既言便会留给他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这些主管在恒域工作多年,都明白邢既言这种微笑背后的含义。于是回到自己的部门后,主管们通常会做出更谨慎合理的安排,避免让自己头顶出现天使的光环。
邢既言先给各部门主管开了会,询问了具体情况。在确认“问题材料会导致工程进度大大延期”后,经过讨论,邢既言果断决定追究江源集团的责任。
江源集团很快接到了恒域集团要求暂停供货的通知。江崇恩接到通知时还有些不可置信,他赶紧找到工厂的厂长,再次确认那批问题材料的去向。厂长表示那批问题材料确实外流了一些,但外流的材料他都已经安排收回并给予了对方相应的赔偿。
江崇恩看着厂长,严厉地问:“那你怎么解释供给恒域的这批问题材料?你作为厂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厂长低着头,脸上冷汗直冒,这个锅他一点都不想背,但一点不背也不大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说:“江董,外流的问题材料真的已经全部收回了,恒域的这批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江崇恩看着厂长那不自觉躲闪的眼神,只觉痛心疾首:“老汪,你在江源待了十几年,我一直信任你,把工厂交给你来管理。可现在出了这个事情,你连个解释都不给我,只说不知道,你叫我以后还怎么放心把工厂交给你?”
汪厂长心里觉得愧对江崇恩,可是当了这十多年的厂长,平日里厂里领导员工巴结的巴结,奉承的奉承,早就让他丧失了把工厂管理好的初心。渐渐的,厂里上行下效,风气也变得越来越糟糕,以至于当初有人威胁他在给恒域的供货里掺进问题材料的时候,他只能选择答应。事后,他没敢出声,也没敢去恒域追回问题材料,直到如今江崇恩问起,他才不得不去面对当初这个错误的决定。
他脸上的肉颤了又颤,原本就细小的眼睛都快被脸上的肉挤得毫无容身之处了,不过此时那眼眶里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显然在思考怎么做能让自己背的锅小一点。完全不背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批材料是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流出去的。但要都让他背,他也觉得不甘心,毕竟他也是被威胁的,并不全是他的错。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拿出平时出去鬼混回家对付自家婆娘那套,摆出一脸愧疚的姿态,对江崇恩说:“唉,江董,是我对不起您,是我没做好管理,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
江崇恩气得直拍桌子:“我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些,汪长年!问题材料的源头呢?解决办法呢?我来这儿是为了听你和我说对不起的吗?”
汪长年不断擦着铮亮的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看着江崇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江崇恩怒道。
汪长年抿了抿肥厚的嘴唇,迟疑了半晌,才结巴着开口:“江、江董,其实这批问题材料,是小江总要供给恒域的,而且他让我不要过问。”
“哪个小江总?江许?”
“对、对。”汪长年心虚地点点头。
他这个态度让江崇恩更气了:“他让你不过问你就不过问?出了问题你以为你就没责任吗?”
汪长年的头低得更低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仔细看还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江崇恩搓了搓脸,终于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汪长年,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这笔生意绝对不能丢。生意在,你在。生意没了,你也跟着滚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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