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夕。你们的寒假练习册用的是哪个版本的?”同学戳她。
压抑许久的难受在这刻爆发。
事情过去很久了,很多愤怒和无助都随着时间消散,但这刻全都重新卷上心头。不同的是,这次她很平静。
她说:“我们不是朋友。”
说罢,前台刚好将装订成册的资料交给她,她道谢,抱着资料离开,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离开补习班,骑没一会,脚踏断裂,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林雾夕按住手刹,两脚落地,及时刹住车。断裂的脚踏杆擦过小腿,划出一道血痕。她疼得倒吸冷气,拿纸按住伤口止血。返回捡起断掉的脚踏板放进车筐,再推着车往前走。
以后出门应该看看黄历,人怎么能这么倒霉。都怪那个晦气的人,遇见她,一天都变得糟糕。
林雾夕哀怨地看着受伤的小腿。
伤口不深,只擦过表面一层皮,但好长一道伤口,血止住后,还是很疼。她站在路边,稍作歇息,再推车往前走,寻找自行车修理铺。
她按照记忆找到自行车修理铺。
卷帘门拉下,贴着一张春节休假通知。明天就是除夕夜,这条街上的店铺几乎都关门了,冷冷清清的。冷风刺骨,冻得她牙关打颤,暴露在外的手最冻,她拉下袖子,盖住两只手。
她抄近道回家,不知不觉竟走到汽修店门口。
同样是铁门紧闭,二楼的灯牌也熄灭了,门口通知单写着要放假三周,元宵过后才开门。
忽然,咿呀一声后,侧边小门从里面被拉开。跨出只长腿,紧接着晃出个熟悉的人影。
南方的冬天阴冷潮湿,寒气仿佛无数绵密的水雾,穿透厚厚的棉衣,沁入骨髓。
江宇的穿着很惹眼,上半身是棉服,下半身是运动短裤,踩着双凉拖,提着袋垃圾,懒倦地走向垃圾站,脚几乎没抬起来,凉拖搓过地面,拉着疲惫的长音。
这个时间,垃圾站的清扫改为两天一次,垃圾桶附近散落着几个易拉罐,他左脚勾起,右脚飞踢进垃圾桶。
咚咚咚——
高亢清脆,带着金属特有的颤音。
易拉罐在桶内颠簸、滚动,最终落到底。
他抬手将垃圾袋丢进去。
自从上次,两人就没再说过话,偶尔在走廊相遇也只是远远地对视一眼。
他站在门边:“你的车坏了。”
“哦。”林雾夕没什么表情。她跟江宇学的,在嘴巴和心底都加了好几层锁,面对他,刻意隐藏住情绪。
“我可以修。”江宇一脚踹开铁门下方的门档,用眼神示意她进来。
林雾夕站在原地不动。两人还没从之前的别扭里和解,她就来向他求助,未免太没骨气了吧。
江宇重复:“进来。”
“不用了。”她板着脸,冷冷的。
江宇两手环胸,两腿交叠地靠在门边,舌尖抵着上牙膛,勾着抹若有似无的笑,但眼神仍旧是冷的,冷空气在他身边结冰。
他总是这样冷淡,所以林雾夕时常恍惚,仿佛眼前的不是个人,是一堵墙。
江宇问:“你不冷?”
林雾夕答:“还好。”
“我冷。”江宇跨进门内,一手按在门框,一手拉着铁门,“我关门了。”
最后通牒般倒数——
“3、2、1。”
倒数声像鼓点,让人莫名恐慌焦虑,林雾夕失去思考能力,在最后一秒推车挤进门里。
真是没骨气。
她在心里数落自己。
推车走进修车铺的这十几步又想通了,她在他这还存着钱呢,而且是他先凶她的,她又没错,没道理惩罚自己。
“我的脚踏断了。能修吗?”
“能。”
江宇上楼。
再下楼的时候,换了条牛仔长裤,棉衣也脱掉了,胸前挂着防烫围裙。他弯腰进入工具间,拿出电焊-枪和面罩,蹲下身子,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焊接。
“离远点。”他提醒。
林雾夕后退几步。
电焊-枪启动,锐利的尖啸撕裂空气,青色的火焰喷出,融化焊条、金属,爆裂的白光骤然炸开,迸裂的花火也是冷青色的,落到地上瞬间变成橘色的光点,烫出灼痕。
白雾蒸腾,光芒四射,扬起尘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金属灼烧气息。
那双布满伤痕的手臂她已知晓,江宇不再遮蔽,裸-露在外的手臂紧绷着,青筋凸起。
林雾夕一会看看他的手臂,一会看看地板的灼痕。都是圆点状的烫伤,如他所说,这些都是在汽修店帮忙时弄伤的。
许久,江宇将脚踏焊好,关掉机器,没着急收,放在桌上晾凉,将车推到外面空地:“好了。”
林雾夕踩上去试,骑着车在院内转圈。
江宇折返工作间收拾。
林雾夕翻身下车:“谢啦。”
“嗯。”
“钱……怎么算?”
“上次给过了。”
林雾夕环顾四周:“你爸爸不在吗?”
“他去朋友家了。”
“哦。”
江宇丢出几块创可贴:“给。”
林雾夕刚要撕。
他制止:“伤口长要洗一下。”
两人坐在工作间,林雾夕卷起裤腿,江宇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拭伤口。凉丝丝的刺痛感让林雾夕眉头紧锁,时不时倒吸冷气。
江宇说:“你最好去自行车铺换个架子。”
“我知道。这不是没开门嘛。”
“你最近还要骑车?”
“不骑啦。补习班都放假了。”
“你……”林雾夕欲言又止。
他抬头:“怎么了?”
林雾夕撇嘴,故意的:“不问啦。不多管闲事啦。我怕你揍我。”
江宇嗤笑:“我不揍女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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