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 130 章

尽管很多人都认为米兰是旅游荒漠,但圣玛丽亚感恩教堂的入场券仍是一票难求。

这个外观上看过去不过就是结合了哥特式和文艺复兴式建筑风格的普通教堂,和欧洲国家大部分的教堂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却因为保存着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真迹而声名大噪。

所有游客都要严格遵守在预约的时间段分批进入,每批游客保持在二十位左右,少量多批,以保证每位游客都有良好的观赏体验。

——贺无过一行人赶到检票口的时候,正好是他们这一批入场的时间。

因为需要提前好几个月订票,且现场根本买不到票,所以唐元他们没有一起,就贺无过跟他们乐队四个人一块儿过来参观。

他们安安静静地跟随队伍进入保存着《最后的晚餐》作品的修道院大厅,大厅所有的门窗都用铝合金和玻璃罩住,完全与外界隔绝,层层玻璃门把关,参观者要经过三道玻璃门才能来到大厅入口处,且每一道门都必须在前一道门完全关闭之后才开启。

很难想象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这个教堂曾被美军轰炸,这个如今门禁森严被保护地十分妥善的举世名作,曾经差一点不复存在。

贺无过蓦然生出一些感慨,自己生活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是多么的幸运,能够文明地欣赏艺术,且艺术作品被文明地保护着。

壁画的面积不算特别大,但也整整占据了一面墙,站在这里,好像穿越了时间,能看到十五世纪九十年代时,达芬奇在这里架起脚手架,专注地完成他的作品。

贺无过几个人站在壁画前,看着画中的耶稣和他那表情各异的十二个门徒,似懂非懂地静静聆听着导览器的英文讲解,研究着着餐桌上的谁是叛徒。偶尔几个人会低声交流,交换自己的想法。

教堂严格遵守15分钟参观的时间限制,没一会儿他们便要走了,离开的时候,贺无过突然有些感慨:“据说拿破仑当年占领米兰的时候,想把《最后的晚餐》带走,不过幸好它是在墙上的,没法动。”然后他叹了口气,“不然达芬奇的几个旷世奇作都流落他乡了。”

布布饶有兴致地与他并行:“达芬奇别的作品?《蒙娜丽莎》吗?也被拿破仑带走了?”

贺无过笑了笑,正要纠正他,王厉这时候搂住了布布的肩膀抢答道:“我知道,《蒙娜丽莎》在法国的卢浮宫!”

“对,还失窃过很多次来着。”贺无过也补充道,“20世纪初被一个意大利人出于爱国主义偷走了,法官轻判了他,并且让他好好学习历史——因为这位意大利人以为这幅画是被拿破仑偷走的,就跟你一样。”

布布有些不爽地嘁了一声:“历史好有什么用?不影响我当一名优秀的键盘手!”

王厉笑而不语,然后点了点头,哄小孩似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显而易见,优秀的键盘手布布先生很吃这一套,并且求知若渴地继续问道:“所以《蒙娜丽莎》为什么会在法国?”

他环顾了一圈乐队的其他人,大家都表示回答不了。

倒是贺无过挑衅般,故意凑过去跟他说:“因为达芬奇晚年时期被法国国王请去搞城市规划了!”

布布瞪大了眼,比起不服气,他此时内心更多的是对这个历史事件的意外。

参观完《最后的晚餐》之后,几个人顺便把教堂也逛了逛。珍贵的高度集中的十五分钟已然过去,对于其他的游览目的地贺无过明显兴致缺缺。

他提前从教堂出来了,在旁边的咖啡店买了杯热咖啡提神。

虽然表面挺不乐意,但贺无过又打心底感谢布布他们这么拽着他一块儿玩,毕竟人多热闹的时候,自己被忙碌的事情左右着,就难以被那些疑惧的情绪左右。

在回别墅的途中,他们绕道去了个有着五百亩葡萄园的酒庄参观。

酒庄的大部分员工都在休假,只留有几个看守庄园的人接待他们,带着他们参观了防空洞似的地下酒窖,并用英语介绍葡萄酒的制作过程——

一颗成熟的葡萄如何发酵,装入橡木桶,然后在地下酒窖放置几年进行熟成,再进行过滤,最后就可以装瓶了。

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葡萄味,他们几个安静着听着科普,似懂非懂,只觉得格外稀奇。

就这么边听边走,在酒窖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走完酒窖后,工作人员带他们上了地面的葡萄园逛了逛。

因为是冬天,葡萄藤在休眠期,园里一眼看过去只有裸露的黄色泥土,不像门外广告牌那样有着烈日和一望无际的绿色葡萄藤。

“可惜了,如果是夏天来,我们还可以采摘葡萄玩儿。”布布感叹了句。

工作人员像是知道他在说什么似的,笑了笑,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修枝剪递给他,并用英文表示,他要是愿意可以帮忙干干别的活儿。

布布有些迷茫地接过修枝剪,跟在工作人员身后一块儿剪了些枯黄的葡萄藤,乐队其他的人也跟在后面,负责帮他们将剪下来的葡萄藤抱着。

贺无过离开了葡萄园一个人去了洗手间。

这天奔波到现在,他才难得有了独处的机会。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手机,已经三点半了,却没有任何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但他却有太多想要见的人和太多想要弄清楚的事了。

尽管他十分想联系贺玉芬把昨晚的事情问个明白,但他站在这随时可能进人来的洗手间,满腔的冲动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勇气去承载。

他突然有些怕。

就在无尽的踌躇中,他下意识地翻到和迟予怀的对话框,然后点下了语音通话。

在等待接听的期间,他已经迅速组织好了语言——或许可以聊聊今天在米兰的游玩经历,聊聊葡萄酒的发酵,聊聊《最后的晚餐》——来显得这通电话没有那么无聊。

但是漫长的六十秒过去了都无人接听,页面上冷冰冰地显示出“对方无应答”几个字后就自动挂断了。

贺无过有些不死心,直接打电话过去,却得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为什么关机了?

都怪该死的共享单车!

他的内心蓦然感到无比空荡。

从洗手间出来后,葡萄园已经没人了,贺无过被守园的人带去了餐厅。

餐厅里热烘烘的,工作人员正在一股脑地将刚刚剪下来地葡萄藤都扔进壁炉,壁炉旁边的餐桌上摆满了食物还有不同包装的葡萄酒。

魏笑他们几个人正在热烈地讨论着这些酒。

“让我尝尝原产地的葡萄酒有什么特别的!”布布已经迫不及待了。

“特别新鲜呗。”魏笑调侃道,把自己面前的开瓶器给他扔了过去。

“谢谢哥!”

贺无过在魏笑旁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下,一声不吭地拿起面前的酒低头看了起来。

“小过,”魏笑似乎看出了他今天有些萎靡不振,安抚道,“吃完我们就回去了,你今天早点休息。”

“别啊,”贺无过扯了个笑容出来,“急着回去做什么?都来酒庄了,我们一定得喝开心。”

魏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这时王厉凑了过来:“你说这一顿下来得多少钱?”

贺无过倒是十分正常地加入了聊天:“应该不会太贵吧,毕竟淡季,而且欧洲的葡萄酒普遍很便宜,最便宜一两欧都能买到。”

“这么便宜?怪不得欧洲人这么爱喝酒。”王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昨晚party买的葡萄酒都是二十多欧的,在超市里算是贵的了,唐元查了下国内同款的价格能卖这边的十倍。”贺无过说。

王厉虚起眼:“我决定了,我要带一箱红酒回国慢慢喝!”

“带不了,”魏笑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欧洲回国过海关顶多让你带两瓶。”

“好吧,那就带两瓶贵的!我自个儿喝,不送人了。”

布布把倒好酒的杯子一个个给他们递了过来:“我们今天先喝尽兴好吗?”

所有人都举起杯:“干杯!”

晚上回到公寓的时候,一个个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走路也七拐八拐。别墅的客厅里坐了一圈人在打牌玩骰子,看到他们几个醉成这样,纷纷帮忙把他们扶上了楼。

贺无过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想不起自己怎么回来的了,脑子比前一天还要沉。

他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两天喝的酒多。

外面有些热闹,不少人在说话。

贺无过打开窗户,看到花园里站着不少人,还有不少行李箱,而唐元正在帮谁把行李箱从别墅搬出来。

“唐元,”贺无过叫了他一声,“需要帮忙吗?”

唐元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惊喜,但他没有大声回话,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来。

“需要!”他说。

贺无过对他专门打个电话来回应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习惯了他的行为艺术。

“那我换身衣服下去。”

“别,你不用下来搬东西,待会儿陪我送人去机场。”唐元说。

贺无过突然有些想拒绝。

“我知道你在想着怎么推脱,”唐元毫不客气,“但是这个你不能拒绝,快去洗漱一下,换身好看的衣服。”

贺无过有些无奈:“干嘛还要穿好看?”

“万一有艳遇。”唐元说。

贺无过睁大眼:“你这人……”

谁昨天还信誓旦旦拿自己的人格保证迟予怀的真心的?现在就开始意淫他和别人的艳遇了?

要么是唐元的脑子坏了,要么是迟予怀在一天之内突然变了心并同时给他弟弟传达了这个讯号。

但贺无过更愿意相信唐元对行为艺术的坚持。

——他不是脑子坏了,他就是个奇怪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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