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年假伊始

自那日去了许府确认了人没事儿,尤瑾这圈儿人突然发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失去了考试锦囊远哥儿,他们这群人要如何在加了两科的新岁考里得个还算过得去眼的名次?

自那日起,不管是爱闹着出去耍的荀病白还是闲不住看书的詹司韫,都齐刷刷地老实起来。没法儿,不说压根没听过的书判,就是那算学就够他们两喝一壶满的了。

算学倒还好,有韫哥儿在自然不用愁。为何?只因詹家扎根户部多年,他爹还是江左道的巡盐御史,詹司韫家的二叔更掌管着整个大雍的钱袋子,一家子都是算筹转世。可谓是打生下来就在与算盘珠子打交道的。

不过韫哥儿自己说他不是当官的这块料,反正有人挑大梁,他就老老实实地混完,等出了国子监就天高海阔凭鱼跃了,他自去捣鼓生意经去!

故而这吃饭的家伙什儿,自然不可能荒废,回回都能拔得头筹,教他们算学的老博士是又喜又叹。

算学有了着落,可那书判可就遭了殃,虽然一圈子人里,与判案有瓜葛的便数得出秦序尤瑾二人,可秦序,不说也罢,早就说了叫他来教还不如让猪上树!只能寄希望于尤瑾了。

幸亏尤瑾借着自家哥哥的光,又有过目不忘加成,急急拾掇出一摞子书来,已将那书判补了个七七八八,又兼着从前尤璟时不时的突击考核、耳濡目染,他写的书判就是不说拔萃掐尖,那也是言之有物、翔实贴切,足够应对巽院的岁考了。

想着自己已是耗了这许多精力,若是还不过岁考可没这样的理,故而也发了狠,压着一堆人叫苦不迭地挑灯苦读,险险敢在岁考前一天将每科都基本上过了一遍。

就连素来滑头的荀病白,这些日子里一直念叨着要找许府那郑大哥兑约,好好讨教一番,都愣是没寻到半点机会躲懒放纵一回。

待到岁考终于结束,尤瑾连夜里把那些写满帖经墨义的纸和扎成卷的判词通通收罗起来,叫了人扔在顶架上,不想再见之情溢于言表了,让屋里头见着他熬灯苦忙了好几日的郁离几人又是可怜又是好笑。

岁考翌日,几个压抑了好些日子的小少年们便闲不住,好生歇息了一晚起来便互相邀着,结伴出来好松快松快。

马车停在常去的酒楼前头,尤瑾跳下车辕,脚步轻快地往大堂里走,被店里的小厮迎上来,殷切地往之前一直订的雅间带,“尤二少可到了!小的这就去吩咐人立马地把菜端上来。几位公子早就到了,正等着呢!”

尤瑾笑着颔首,方到门口,便听见里头闹哄哄地传来几声笑骂,挥退了人,抬手推开,“这是怎么了?还没点戏呢就先叫嚷开了?”

里头荀病白正趴在案几上,耷拉着头,他素来没个正形尤瑾也懒得去说嘴,不用想便知道定是又和舅祖父闹了不痛快。回回如此,这两人只要是一碰着面就必定不得安生。

昨儿好说歹说,伙同着舅祖母将人哄回去了,结果儿今儿一早就接到消息说是小少爷打包了东西要回尤府住,尤荀两府人都看惯了这戏码,反正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皆随他们去了。

反倒是詹司韫也难得的垂头丧气,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很是新奇,毕竟这小子只要出来就开心,特别是到了酒楼有吃有喝的就更是了,可没有过这样没精打采的时候。

“韫哥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这楼里换了主厨,你不高兴了?”

詹司韫玉白圆润的脸上染上粉,知他是在打趣之前因着谣传换厨自己还了哭鼻子的那档子事儿,撇撇嘴,“我可没那么娇气了。我只是觉着,远哥儿可真幸运。正好晃过了岁考,不像我们一般的苦哈哈。”

“远哥儿就是要岁考,也不会像我们似的。仔细他回来敲你!”尤瑾好笑地屈指一弹那长吁短叹、满目浸满艳羡的小孩额头。

“瑾哥儿你快说说他,这傻小子方才可一个劲儿地在念叨这事呢!我们可是不会替你瞒着远哥儿的哈!”罗昶西亲热地揽过尤瑾肩头,冲满目控诉的詹司韫眨眨眼。

小胖墩儿翻了个白眼儿,“得了吧,就你们还替我瞒着呢?你们这群损色不把我供出来就不错了!我看是巴不得直接千里送信过去特地告上一嘴吧!”

“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告呢?这明明是不忍让朋友蒙在鼓里,大义凛然地揭发了你的罪行。”荀病白懒懒倚着,只是嘴里的话仍是欠得讨人厌得紧。

“不与你们说了!”詹司韫说着,做了个鬼脸,“唉,远哥儿什么时候回啊?我还特意求了我爹准备了不少江左道的小玩意儿呢!正好咱们一人一份,保准是京城里没有的稀罕物!”

“你还说呢,明明是想着远哥儿得紧。”秦序笑着,将窗牖带上。

尤瑾将斗篷脱下,坐到特意给他留着的位子上,“这还不得特意写了信给远哥儿送去。让他先表扬你一番,再将告状的那信寄去?这么来一下,远哥儿定会感动于你千里之外还记挂着他的那份心,想来你顺嘴说的那些便不会计较了。”

詹司韫别扭地哼两声,掩饰般道,”谁想他了?我只是觉着特意带的玩意儿不能浪费了!”说罢,扫视了一圈,又小小声补了句,“我可准备老久,就等着年假里咱们一块儿出去耍了!”

“是是是,没有远哥儿咱们的日子可真是难过,岁考考的难过,想也想得难过。”

“好啊!合着一个两个的是在这儿拐着弯嫌我教的不够好是吧?”尤瑾微笑着,很和气的样子,“让你们这般想念有远哥儿的岁考了。”

虽然还是笑着的模样,或坐或躺的几个纷纷觉着有股寒意袭来,连方才关上的窗牖都好似失去了作用,忙笑着插科打诨。

“可没,我们怎么会这样想!”这是一脸正气凛然的詹司韫。

“我们怎么敢?要是没有瑾哥儿准备的好些书判,这次岁考我们铁定要吃罪不浅,没准压岁红封都要打折扣。”这是一脸义正严辞的罗昶西。

“是啊,瑾哥儿你这遭可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这是慌忙直起身子的荀病白,这厮一边说着,还一边自以为隐蔽地戳了秦序一下。

秦序眉眼温和地笑了声,“瑾哥儿可是岁考的大功臣,谁敢说你教的不好?况且你的聪明是远哥儿都夸过的,教这几个可不是大材小用了。”

尤瑾听着前言还不住点头,一副算你小子上道的矜持模样,可越往后听着越觉得不对味,尤其是看见那张狐狸眼里盛着的意味深长和似笑非笑的神情,寒毛倒竖。待到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尤瑾心叫要糟。

“你们说是也不是?瑾哥儿一动起真格来,可厉害着呢。”

詹司韫听得一愣一愣,“我嘴笨得很,向来是说不出来什么的,听着序哥这么一说倒说中我心坎里了!瑾哥一向聪明!”说着,眨巴着一双圆溜杏眼看着尤瑾。

“你一贯就是你瑾哥的应声虫。”荀病白嗤笑着,不等人怼回来就又转过头,“不过这次瑾哥儿确实幸苦,听说油灯费都涨了好些,我前些日子还听你房里丫头抱怨,‘小郎君最近苦读得紧,燃灯油都得一天几趟地领回来添。’”

他与尤瑾院里的丫鬟仆从们都熟,学起来惟妙惟肖,让人听了就能想到当时的画面,不由得一个个笑得恨不能滚落到地上,好歹借个力支撑着缓缓。

尤瑾两眼一黑,这些丫头又在外头说了什么,他还要不要里子了?只觉耳朵一阵阵发烫,偏头去瞧,就见那唱念做打的也红了耳根,便努努嘴当没看见了。

怎么这么点事儿,反而愣地越发脸皮薄。没出息。

边想着,边揉揉耳根,看着那挑起话题的人。

“哪里有序哥说得那样厉害?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佯作娇羞地捂着脸,尤瑾故作镇定地开始插科打诨,边偷眼去瞧秦序的反应,见人一副轻轻揭过并不多言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

传说中的男人不出场的第十五天

大家猜猜小尤瑾为什么这么怵秦狐狸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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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年假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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