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队整齐划一,迷彩服连成片,女生队伍里充斥着浓浓的香味,那味道来自不同品牌的防晒霜,教官的嗓子应该是在上一个学校喊废了,听起来咯痰的老母鸭,“全体都有,稍息,”短短几字喊得惊为天人,气势恢宏磅礴,萧清惊讶到用右脚摆了个稍息。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缘分,或许是同步共振的人相互的吸引力,这个方队集齐各种卧龙凤雏,左右不分的、反应慢半拍的、肢体不协调等 ,俨然一幅大型康复中心训练现场,虽然训练表现差,一点不耽误大家相互嘲笑,教官的脸在笑声中逐渐变得又黑又冷。
临近中午饭点时,许多方队都相继解散离开,萧清所在方队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教官在队伍前方扯着嗓子训话:“你们所说的方向障碍,肢体不协调,这些借口我早已听过千百遍,在我带的队伍里,只要练不死的,就往死里练,唯有不停练习保管治好各种障碍不协调。”
“全体都有,向右转,从今天开始练习每人五圈,一个人没跑完所有人不许解散。”烈日当空,照在空旷的操场上,一群人看起来那么渺小,又那么醒目,他们跑起来的样子有气无力,怨声载道。
可仔细一想他们已经练了一上午,体力消耗殆尽,早就又累又饿的。才跑了两圈萧清就觉已经累到哼哧哼哧地大喘气,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都变得沉重,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下巴滴落在塑胶跑道上,胸口像堵着一口气很难受,眼睛也像是进了汗水有些视线模糊,她看见操场外大榕树下面坐着几个人,像是来看热闹的,可有那么一个人穿迷彩服都特别好看,距离越来越近,原来那人真是宁露华,确认是她后,便在心里无声呐喊, “露华,快来救救我,替我跑几圈就好,”想着想着突然脚软了一下,扑哧绊倒向前倒下,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名字,呼喊她的声音有男有女,此起彼伏,听起来嗡嗡的怎么回事,后来她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萧清睁眼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睡了一觉后感觉大脑清醒、呼吸顺畅,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般,还是空调房里盖棉被舒服,有种躺着不想走的感觉,她躺在被子里像只大虫扭动了几下,忽然间想起什么一样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阳光,转身走出房间。
“求求您了医生老师,就我开一张假条嘛,你看我都这个样子呢,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不能再训练了啊,我、我胸口闷得慌,头也是好晕好晕,我从小身体就不好不能过度训练,求求医生救救我,救我。”萧清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央求校医给她开一张病假条,这样后面几天就可以不用参加军训。
“你有什么既往病史吗?必须要有医院开的诊断证明才可以请假,我这里是不行的,”校医看着面前的电脑,语气冰冷态度冷漠,“你只是低血糖,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萧清看这个医生不近人情的样子,只好放弃这个想法,灰溜溜走出医务室,趁着大家都在训练她独自先偷溜回寝室。
门口的宿管阿姨正沉浸于追剧,声音开的很大,整个一层楼都能听见,陈欣怡说:女人第一次被骗是纯真,第二次是无知,第三次就是愚蠢。
萧清猫着腰一路小跑着上了楼,回到空无一人的寝室,扯了扯被汗水打湿都捂出味道的迷彩服,果断先去洗了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吃着零食,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刻,无意间从一堆零食中抓到一包杏干,她记得好像没买过这个,她嫌酸不爱吃杏干,正要放下突然想起来,这是上次魏思恒给的,所以又打开尝了尝,不知不觉吃完了。
“唉,我滴妈呀,可算回来了,热死了热死了,”甘霖霖哐的一声一把推开寝室门,萧清被惊醒,还没醒过魂来,探出个脑袋朝外望去,看到甘霖霖那熊样,懒洋洋的说:“知道的是大爷您回寝室,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劫呢,跟个山大王似的。”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您睡觉了,你算是因祸得福休息了半天,你知道我们有多惨吗?下午我们又被加练,还嘲笑我们天赋不够只能努力来凑,我看他那样儿八成心理变态,所以这么折磨我们。”甘霖霖累得瘫在床上,没有往日的精神头,看来真是被折磨惨了。
“我休息半天我容易吗?你们是不能理解晕倒那感觉老难受,头晕想吐,像是被魔鬼束缚住,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晕倒。”萧清委屈巴巴的述说着自己晕倒时的难受。
“魏思恒亲自送你去医务室你还觉得难受啊,所以你和魏思恒的关系是……”何芝夏笑而不语的望着她。
“关系就是我不知道是魏思恒送我去的医务室,我记得晕倒的时候向我跑来的是露华呀,魏思恒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萧清单手扶着额头回忆,“我晕的已经记忆混乱了吗?”
“确实是宁露华送你去的医务室,她和魏思恒一起,”何芝夏尽力描述送萧清去医务室的场面,“两大校花校草,亲自护送你背着你从操场到医务室,那场面老轰动了,一路上大家都在问魏思恒背着那人是谁啊,你知道多少人女生羡慕你吗,那可是魏思恒唉。”
“啊,真的是魏思恒,不会吧 ,”萧清一脸的不可思议,魏思恒会这么好心送我。
“真的是他背你去的,不信你问宁露华,”何芝夏坚定地说。
萧清从床上下来走出寝室,敲开宁露华寝室的门,宁露华正洗完澡在吹头发,看见萧清站在门口对她说:“你进来啊,”萧清有些扭捏的不愿进去,因为她觉得在别人寝室讨论魏思恒不太好意思,所以她想宁露华出来说,宁露华看她站在原地没动就明白了,顶着没有吹干的头发和她来到楼道口。
“看你这精气神活过来了,”宁露华一只手拨弄着没有完全干的湿发,一边看着萧清四处张望的样子,“你看什么呢,这里没人大家都待在寝室里。”
“我不是担心那些碎嘴子传谣言嘛,”萧清确信周围没人后,问露华:“是谁送我去的医务室啊。”
“是我啊,怎么了,你是那里不舒服吗?”宁露华伸手摸了摸萧清的额头,正常没发烧。
“没别人了吗?”萧清问。
“还有魏思恒,还是他背你去的医务室,本来我是想背你去的,他看见了非要见义勇为送你去,”宁露华答。
“真是他背我到医务室,”萧清再次确认,宁露华点点头,“真是,”她开始觉得不太好意思,“难怪我晕倒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喊我名字,好像是你但又好像是个男的声音,就是魏思恒吗?”
宁露华点点头,“别想太多了,你就当他是个见义勇为的热心学长吧,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咱们也感谢感谢他。”
“怎么感谢他,”萧清睁大眼睛看着宁露华。
“要不就礼尚往来,他之前也送过我们东西,我们感谢他也给他送点东西。”宁露华思索一番说。
“嗯嗯,这个可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送,”萧清问。
宁露华打着哈欠说:“能不能明天再想这个问题,你是休息了半天一点不困,我可困死了,”说话间楼道和宿舍里的灯突然就熄了,宁露华拍拍萧清的肩膀,“快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不,我跟你睡,我今天就不回去了,”萧清拉着宁露华顺着楼道往里走。
“你不回去,等会宿管阿姨查寝发现会被骂,”宁露华说。
“没事的,这灯都熄了,乌漆嘛黑,多一个少一个宿管阿姨看不清楚。”两人摸回寝室,再偷摸爬上床,都没有人发现多回来一个人。
刚躺上去一会儿,旁边的露华就睡着了,整个寝室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白天睡太多,萧清脑子太清醒睡不着,偏头正好能看间窗外皎洁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的外面如白昼般明亮,能清晰的看见每一棵树,看着看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魏思恒的身影,幻想着他背自己去医务室的样子。
“你说怎么给他呀,又不能直接去他教室里送,都见他好回了,也没加个联系方式真是的,”萧清和宁露华坐在食堂右边的大树下吃着雪糕,决定选个合适的时间送东西比较好,免得人多起哄。“这小子怎么一天天走哪儿都是跟着一群人,他是一个人走怕鬼吗?”
“还是等他下晚自习后再来吧,现在人太多,”宁露华对萧清说。
“给他送个东西从上午送到下午,还没送出去,还要等到晚上。”萧清看着手里的一袋东西,“他真的比领导还难见,本来是表达感谢,等着等着感觉自己像行贿。”
“走啦集合了,快别啰嗦了你,等会解散后我在食堂门口那里等你。”萧清和露华都分别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开始晚上的训练。
“这人都走完了他怎么还不出来,”萧清和宁露华又站在食堂旁边,晚上这个时候食堂已经关灯,周围漆黑一片,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旁边站着人。
看着教学楼里的灯一层一层灭了,魏思恒出现在楼下,旁边还有一个高高瘦瘦戴眼镜不认识的男生,刚没走几步魏思恒就看到她们,于是让那个男生先走了。
他单肩背着包笑着朝两人走来,笑起来是那么温柔和煦,“小清你还好吗?,头还晕吗?”说着脑袋还晃两下,算是直男幽默的关心。
“我早就好了,没事现在清醒得很。”萧清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救命之恩,理当感谢,这是给你的,”然后把之前准备好的零食递给他,看着他萧清心里居然有些紧张。
“谢谢学妹们特意为我买的东西,”魏思恒接过袋子,伸手摸了摸萧清的头,“早些回去休息吧,要好好吃饭,可不能再晕倒了。”
萧清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她没有想到他会摸她的头,错愕中宁露华拉着萧清跟魏思恒挥手说再见,然后三人各自朝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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