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经意见遇见

周五军训最后一天,午后天清气朗,时有微风轻轻吹来,令人心情愉悦。来到军训的最后环节,举行阅兵仪式,整齐划一的正步,一排排在主席台前走过,气势恢弘磅礴,展现出独属于少年青春色彩。

听着总教官和校长在上面激昂陈词,下面的学生鸦雀无声,大家都耐心听着,教官在一旁真诚又不舍地说:“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没有之一,出去可千万别跟人说你们教官是我,我丢不起这个人。”他看起来和刚来时一样嫌弃我们,唯一有变化的是他嗓音更哑了,说话声音也小了。

结束后都回到寝室收拾东西回家,高中是萧清第一次住校,她吃不好睡不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

萧清和宁露华背着书包随着人群冲出校门,往公交站走去,突然一辆自行车急刹车拦在前面,修长的腿踩在地面,萧清脚下差点没收住扑上前去,站稳后倒吸一口气拍拍着自己小心脏。

听见扑哧一声笑,萧清抬头看见魏思恒眼角上扬,笑起唇红齿白,阳光又魅惑,也难怪他有那么多迷妹,看见萧清和宁露华眼中的怒气,他立刻压下嘴角,怕惹恼两位小学妹,“哈喽,两位学妹这么巧,你们是坐公交回家吗?”

魏思恒骑着自行车横在路中央,引起越来越多学生朝这边看过来,而且还有好几辆自行车在不远的前面停下停下等他,这让萧清和宁露华也有些尴尬,两人低头准备绕过他走,却被他拦住。

“等等,拿着这个,”魏思恒低沉温和的声音传来,两人止步转头看向他,“酸奶拿着路上喝 ,快拿着呀这么多人看着呢,”魏思恒递给她们两瓶酸奶,宁露华和萧清对视一眼,谁也不敢接。

萧清看着魏思恒握着瓶子的手,骨节分明,白皙透亮,抬眼对上魏思恒深邃漆黑的眼眸,宁静致远让人无法拒绝,然后那个酸奶就被塞到萧清手里。

魏思恒满意的扯了扯嘴角,调转车头疾风驶去,宽大的白色T恤被风吹起,那一行自行车很快消失在熙攘人群尽头。

魏思恒迅速骑到最前面,后面的人也立马追上来,“恒哥可以啊,这刚进校的小学妹就被你追到手了,”几个男生也立马凑上前起哄。

魏思恒在前面一段人少的拐弯处停下,对着一群人说:“都别给我出去胡说,还是学妹呢,别给我吓跑了。”

萧清回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爸妈都还没有下班,打开房门扑倒在床上,这几天累惨了,她就这样睡着了,直到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她醒来发现外面天都已经漆黑一片。

“小清,快来吃饭了,”因为爸妈工作比较忙,没有时间做饭,爸爸下班后路上会顺带打包饭菜回来 ,萧清都已经习惯,吃外卖不会争论谁做饭。“今天下班晚了没时间做饭,明天爸爸休息再给你做好吃的,来尝尝这个烤鸭,军训几天累不累呀?”

“可累死我了,急需补一补,明天我想吃火锅,在家里搞个火锅吧,”萧清装作哭兮兮模样撒娇。

萧清的父亲萧顺祥是名工程造价师,萧顺祥虽然平常工作也忙,还是会抽时间给孩子做饭,家里分工萧顺祥做饭,苏琴洗碗,之所以如此分配,主要是靠厨艺实力决定。

“没问题,明天晚上等妈妈下班一起涮火锅,你……”萧顺祥说着被隔壁哐啷啪嚓的声音打断,应该是锅碗飘盆掉地上的声音,“这孩子刚回来,赵丽华是不是有毛病又吵什么吵。”

萧清隔壁就是宁露华家,所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不过宁露华的爸妈经常吵架,小时候只要爸妈一吵架,露华就偷着跑过来找萧清。

随着宁露华长大,她妈妈又生了个弟弟,只要他爸妈一吵架,宁露华必然就会成为炮灰,只是现在宁露华被骂时很少过来找萧清,宁露华父母吵架骂人是不分轻重六亲不认的那种,有时苏琴和萧顺祥去劝架,赵丽华吵昏了头还会连带着萧顺祥一起骂,所以宁露华怕自己连累萧清和她的父母。

只听见露华他妈赵丽华独自乱骂一通后,隔壁就安静了,萧清悬着的心也放下,可以安心吃饭,只有一个人的骂声,说明另一方忍住了,不会吵起来,这是她多年来总结出来的规律。

吃完饭后萧清回房间看了会书,翻了几页后萧清放下书在窗前走来走去,侧耳听对面没什么声音,压着嗓子喊了两声露华,见对面窗户没有反应,就先拿着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回到房间,擦拭着**的头发,对面窗户亮起灯,萧清赶紧跑过去拉开窗户,怕被露华的妈妈听到,她小声地喊:“露华,露华。”

对面窗户拉开,宁露华站在窗前,齐腰的长发落在脸颊两边,琥珀般透亮的双眸在昏黄灯光下熠熠生辉,咬了下嘴唇开口道:“我没事,她发疯习惯了。”

“为什么呀?”萧清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宁科生病发烧,她心情不好,看我爸还一直在喝酒,吵了两句,”宁露华说话时望着漆黑夜空,明眸涣散,宁科是宁露华的弟弟,今年五岁刚上幼儿园,自打宁科出生,赵丽华极尽所能宠爱小儿子,就连她自己都承认,“宁科是她的骄傲,是他的全世界,她必须事事以宁科为先,”这样的偏爱宁露华从未拥有,即便是在宁科出生以前,所以她并不怨宁科。

“算了,不说这些,早点睡吧。”宁露华打算关窗。

萧清立马阻止她,“等等,给你看个好东西,”转头回去拿起一本书,“新买了两本小说,正好我看一本你看一本。”

书从窗户穿过,淡淡月光洒下,萧清看着宁露华,露华翻看着小说,少女的心事正悄然发生着,像书里写的那样懵懂热烈。

从初中开始萧清喜欢上看言情小说,宁露华本来没什么兴趣,架不住萧清不断安利,两人就这样爱上看小说,当注意力被小说里的情节吸引,就可以暂时忘掉烦恼,置身于小说当中,仿佛就能成为那个万千宠爱的女主。

她们喜欢上小说字里行间的青春情感,男主和女主之间浪漫热烈的爱情,车轮轰隆隆碾过青春岁月的深刻印记,也像书描绘那样期待着自己的青春爱情。

周六下午,萧清正在做数学卷子,天空阴沉沉,萧顺祥正在厨房准备菜,隔壁赵丽华尖锐刻薄的嗓音响起,“ 你干什么开空调,不知道科科发烧了吗,这冷风一直吹着他能受得了吗?你真是存心害他。”

“我在我房间开怎么就吹着他了。”宁露华声音很小。

“这冷风顺着门就吹到客厅了,我从你房门口一过都觉得冷,你还狡辩,我看你真是欠收拾,有时真想抽死你。”

萧清霍然起身跑到窗边,探出脑袋想听得更清楚,宁露华突然大吼:“你抽,你最好现在抽死我,不然等我以后有能力从这个地方出去了,我会让你后悔的,”哐一声,摔门跑出去。

不一会从楼上看到宁露华出现在楼下,愤愤然向外面走去,萧清转身跑向厨房对萧顺祥打了声招呼,“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等我吃饭啊。”

“你带上伞,这天看起要下雨,”萧顺祥系着围裙从出来,手里还拿着几片菜叶子,担心宝贝女儿,萧顺祥一米八几的身高穿着粉色花围裙没有丝毫违和感,想来是常年下厨的熏陶。

萧清打开门冲到门口听到老爸的嘱托,立马又折返回来拿上伞,等她跑到楼下的时候,早已没了宁露华的声影,他们两家住四楼,这下个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胡同口,不应该啊。

一直沿着胡同口往前走,试着去平常她常去的地方找,以及旁边那个老旧的公园,都没看见人。

这时天空轰隆一声炸雷,吓得萧清原地起跳,真的马上要下雨了,还没找到宁露华咋办呢,刚又走两步,暗黑深沉的乌云里一道闪电劈开。

萧清吓得赶紧往回跑,这时突然接到萧顺祥电话,“小清你在哪儿呢,快回来天真要下大雨了,别在外边晃悠不安全。”

“我在旁边小公园,马上回来。”萧清捂着自己狂跳的小心脏,一路小跑,听说雨天在外面特别容易被雷劈到,天雷长长眼,可千万别伤及无辜,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萧清刚跑出公园,看到对面骑车过来的人身影好眼熟,越来越近,原来是魏思恒,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休闲黑色长裤,骑着周五那天那辆自行车,从萧清身边疾驰而过,空气中留下他身上淡淡果木清新味道。

他身着白衣,在黑压压的氛围中格外亮眼,狂风卷起他的衣角,扬起他的黑发,少年鲜衣怒马,仿若从天上滚滚浓云丛中走来,又急急奔赴世界尽头,无意间撞见,只是匆匆一瞥,那天的魏思恒永远刻在萧清心底。

他就这样从她身边过去了,像不认识萧清一般,可能是着急骑得太快没有看到自己,本来还想跟他打个招呼,算了。

雨大颗大颗落下来,萧清朝着家的方向奔去,在小区门口的小巷碰上萧顺祥,他说在楼下碰上宁露华,她已经回家。

回到家里,萧清裤子打湿了,苏琴过来催促她,“赶紧去洗澡把裤子换下来,别感冒了。”

火锅的**充斥着暴雨的欢腾,屋外狂风骤雨,屋内热气腾腾,欢声笑语。

吃完饭后萧清歪在少发上,刚看了一会儿电视,就被苏琴要求回房间学习,上高中需要花更多时间在学习上,她的成绩算不上特别好,为了能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所以父母开始对她的学习更多管束和压力,萧清也乖乖回房间学习。

她趴在窗户上,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被蒸煮过的味道,风变凉了,没有蝉鸣,周围寂静得很,她还在回味白天那个白衣身影。

对面窗户一直黑着,露华是不是睡了,萧清想了一会,算了还是别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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