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连打架的本事也是拜童曼所赐……
柳瑗回到座位上，无视着晚她几步进来教室的同学们或恐惧或惊讶或崇拜的目光，掏出手机点开与古榛的短信界面。
——你晚饭不在食堂吃吗？
古榛提议说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她太开心了，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后来才回过神来，明明还有一顿晚饭可以一起吃的。
不管是在食堂吃，还是出去吃，她都没问题。
除非古榛是特地要留出晚饭时间去陪另一个人，才故意略过了晚饭的话题。就像她想借还杯子的机会等古榛晚上一起回家，故意地忽视了学校的晚饭时间，只说课间十分钟不够上楼……她心烦意乱地转着手机。
等了好半天也没收到古榛的回复。是不方便解释么？她心情更烦躁了。
***
古榛在阳台和同学互相抽背古文，手机扔在课桌里了，没有及时看到柳瑗的消息。
等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第四节课下课了。
她赶忙给柳瑗回短信过去——一般不去。下午时间短，我吃饭又慢，来不及去食堂了。
回复完她有些抱歉。柳瑗应该是想要她陪的吧？但她确实无能为力，为了节省时间，晚饭她一般是叫同桌晓晓回学校的时候随便帮忙带点。晚饭不像午饭那样正式，她本来也吃得不多，要是饿了回家路上还能买宵夜。至于节省下来的时间，她一般用来做作业或者刷试题，这样回家才能心无旁骛地陪妹妹玩一会儿。
柳瑗像是时刻望着手机似的，秒回。
——那你晚饭怎么解决？要不要我帮你带上来？
古榛笑得温柔，拧开瓶盖喝了口体育课时买的冰得沁人的矿泉水，打了个寒颤轻轻摁动键盘。
——不用啦~晚饭一直有朋友帮我带的。
柳瑗抱着杯子趴在阳台上，喝了一小口已经凉透的粥，目光沉沉地望着古榛新发来的短信上，刺目的“朋友”二字。
——那就好。
她猜得不错。古榛已经慷慨地把漫长的午饭时间给了她，晚饭时间当年要留给那个“朋友”了。
“柳爷。走啊？”唐简招呼柳瑗出去吃饭。
柳瑗喝着粥，目光茫然无焦点地望着二教与三教之间的绿化林：“你们去吧。我不饿。”
她心情一差就容易没胃口。
***
柳瑗歇歇停停地喝完粥，没有听古榛的话，还是用冷水把杯子洗了。
她本来也没生病。
初春的水透心的凉，冰得人骨头疼。柳瑗却恍若不觉似的，耐心细致地把杯子洗了一遍又一遍。
时事新闻课后，还有满满的三节晚自习，柳瑗盼着见面心里焦躁得静不下来，索性趴到桌子上睡觉。等她睡完一觉，估计离放学也不远了。
朦朦胧胧间，有人在推她。
柳瑗皱着眉头睁开眼把头从胳膊肘里抬起来。
“柳爷，有人找。”苏映杰痞痞笑着道：“就纪检部的小萌丫头，上次借你校服那个。”
柳瑗猛地打起精神拿了只新的口罩戴上，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晚上九点整，离放学还有一节课啊！
苏映杰是有女朋友的人，逗弄小姑娘这种事已经多年不做了。然而单身狗唐简不一样，没有女朋友约束，成天嘴上骚话满天飞。尤其是古榛那种乖乖萌萌的，特别容易勾起人欺负弱小的邪念。
“上次问你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啊？”唐简托腮望着瑟缩成一团靠阳台站着的古榛，故意逗她道：“诶你说。咱俩要是早恋，你是不是得扣自个儿的分啊？”
古榛垂着眼不理，只等柳瑗出来。她对普通班本来没什么不好的看法，成绩并不代表一切，可眼下才站了一小会儿，已经觉得这里乌烟瘴气了。
“问你话呢！”唐简坏笑着掏出兜里的笔轻轻戳了下古榛的胳膊。
古榛惊恐地往后一缩，怒瞪向眼前的不良少年道：“你干嘛！”她声音嗲，说出口的狠话没有半点威慑力。
柳瑗刚从后门出来就看到唐简在欺负古榛。而古榛呢，惊惶不安地往后缩站着，对唐简充满了戒备。
她面色冷了冷，正要开口用委婉些的言辞叫唐简滚蛋，忽然有个男生从远处的暗影里大步走出来，挡在了古榛身前。
“有事？”陶正然本就长得高，人又站得笔直，对方则是趴在阳台上的，因此他是俯看的视角。他气势又足，隐约间有种睥睨众生的超然感。
“没事啊。”唐简就是嘴骚一点，不像苏映杰那样易怒易炸。他想着小萌丫头都有男朋友了，他再骚话连天的也不合适，笑了笑直起身往教室前门走。
古榛站在陶正然的影子里，低着头小声道谢：“谢谢你啊。”
“你也够没出息的。”陶正然回头嫌弃地看了古榛一眼：“被人欺负了撒娇有屁用啊！”
“我没有撒娇……”古榛小脸胀红地玩着手指。
柳瑗走近后就看到那个男生恶声恶气地凶着古榛。妈的……她正儿八经想揍人了！丫的自己没本事保护好小丫头，倒怪小丫头没出息了？
“嗨？”古榛见柳瑗出来了，挤出笑容朝她走去。
柳瑗目光冰冷地扫了男生一眼，待看向古榛时面色才柔和下来，将杯子递给她道：“不是说放学来拿么？”
“嗯。我最后一节晚自习不上的。”古榛接过杯子笑了笑。
最后一节晚自习不上？柳瑗愣了下。仔细想想，好像两次晚上在校外遇见小丫头，都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那我走啦？”古榛心疼地望着柳瑗道。她才在这里呆了几分钟就受不了，柳瑗却要一直呆在这里。会不会欺负柳瑗的不止那几个女生？还有那些吊儿郎当的男生呢？
“哦。”柳瑗呼吸滞了滞。
陶正然实在等得不耐烦了转身便走，古榛笑着朝柳瑗挥了挥手，甩着小短腿匆忙跟了上去。
上课铃响。
喧嚣的校园很快安静了下去。
柳瑗没有立刻回教室，而是站在阳台朝楼下望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已经出了教学楼，男生迈着大步走得飞快，小丫头吃力地在后头跟着。
偶尔小丫头跟不上落得有些远的时候，男生也会停下来等她一会儿，然后小丫头就会受宠若惊地仰起脸冲男生甜甜地笑。
不过是等等你而已，至于感动成那样么？柳瑗不忿地想着：我也等了你的啊。
再转念一想，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做，在古榛心里的份量想必是不一样的。
重要的从来不是事，而是做事的那个人。
“柳瑗！你聋了吗？没听到上课铃响？”刘向富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柳瑗最后看了眼古榛消失的林荫道拐角，摘下口罩回了教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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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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