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下课接到司机的电话,说过来接她。她不想被师生看到沈卓凡的车,所以让司机将车停在离校门口一段距离的地方。
苏澜出来得很快。
沈卓凡在后座,一眼就在稀稀拉拉的人群中看到她。她今天穿了浅卡其色的毛呢外套,里面是一件湖蓝色针织衫,下身搭配米白色阔腿裤,及腰长发就这样散着,看上去挺顺眼的。
苏澜速度很快地上了后座,关上门才发现沈卓凡也在车上。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个人不是很忙吗?为什么最近看上去很闲的样子?
不用问,沈卓凡也从苏澜细微的面部表情猜到她的想法,不过看在她今天这么顺眼的份上,他不打算和她计较。
“走吧,回家。”
沈卓凡说完,司机就启动车驶离了学校。
车开出去很久,苏澜一直侧头看着窗外,不发一言。
沈卓凡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刚打着打火机,就听到苏澜说:“能不能别在车上抽烟?”
沈卓凡收回打火机,将烟夹在修长的手指之间,“啧,你管的还挺宽。”
苏澜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不想理他。
沈卓凡却兀自笑了一下,抬手去捏住她的下巴,将对着窗外的脸转向自己:“你生什么气,不抽就是了。”
这话让前面的司机受了一惊,苏老师这样说,他都没生气,居然还哄她,这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沈先生吗?
不喜欢他当着外人的面动手动脚,苏澜拍开他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沈卓凡微微扬眉,当真不再动她,往后一靠,便不再说话。
他们到家,余藐已经睡下,张姐正在做卫生。
苏澜一路径直回房,沈卓凡毫不掩饰,大摇大摆地跟着她。
进了房间,沈卓凡将门关上,苏澜转身,准备跟他约法三章,他现在太肆无忌惮了。
“沈卓凡,我觉得我们……”苏澜话说一半,就被他扯进怀里,吻强势且不容忽视地落下来。
苏澜用力推拒不成,张口就要咬,沈卓凡卡住她的下巴,低低地笑起来:“你属狗的?就知道咬人。”
“你是人吗?”苏澜怒不可遏,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精力旺盛,连续两天晚上睡眠不足,让她在课堂上一直精力不济,昏昏欲睡。
沈卓凡今晚格外有耐心,探进衣摆里的大手掐着她的腰,好脾气地问:“怎么还人身攻击?”
“你是老板,你想去上班就去想不去就不去,我不一样,我得对我的学生负责,你这样每天……”“毫无节制”四个字有点难以启齿,苏澜停顿了一下,才又说:“你就不能降低一下频率?顾及一下别人的身体?”
连续两天被他无度索取,她哪哪都痛,这两天上课都是靠毅力支撑。
沈卓凡听明白了,这是嫌他次数太多了。
“行,那你说,什么频率合适?”沈卓凡很大方地把决策权交给她。
“一个月最多四次,每周六……你皱什么眉?我周一到周五都有课,没精力。周末两天,总要给我一天时间休息吧?”苏澜看他要变脸,忍耐着给他解释。
一个月四次,亏她说得出口。
“你怎么不说干脆别做了?”沈卓凡的好脾气没了,脸色不太好看,“对于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你说的这个频率,你觉得像话吗?”
“你自己问我的,我说了你又不同意。”苏澜也很无语。
“那你也不能得寸进尺。”真是太纵容她,不合理的要求一个接一个的提。
“总之,每天肯定不行。”苏澜据理力争,她要为她的每个学生负责,而负责任的具体表现就是以饱满的精神状态面对他们。
“隔天一次总行了吧?”沈卓凡都不想说她了,每次出力的都是他,她还嫌累,良心被狗吃了。
“不行,一周最多两次。”他那个体力,不是每个人都能跟得上,苏澜不容商量地按住他的手:“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搬出去,你想怎么闹都随你,大不了我去死。”
……大不了我去死……
这句话,让沈卓凡彻底失掉了兴致,脸上的情动消失得干干净净。但是他并没有放开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更加用力地吻了下去。
苏澜后知后觉他的疯,每一下力道都格外重,她的指甲深深扣进他的肩背,他也没有轻一点。
这个人一点契约精神的没有。
“沈卓凡,你又在发什么疯……”苏澜有点喘不过气来,曲起腿顶他。
沈卓凡按住她的腿,折叠成更加放肆的角度。
他不说话的时候特别瘆人,脸色看上去很平静,但眼神要吃人。苏澜意识到这场恼怒难以平息,但是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沈卓凡此生最恨被人威胁,这意味着对方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企图让他不得不割地赔款。可是这些人还是不够了解他,他宁愿亲手毁了那个软肋,也不会接受被威胁,更何况——他没有软肋。
但是现在……他的确被苏澜威胁了,他暂时没想到破解之道,所以他恼怒异常。
在今晚,苏澜才体会到什么叫不做人,原来前两天他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他才是属狗的,连啃带咬。
“不要咬这里!”湿热的气息吹拂到脖颈,苏澜下意识捂住,这里太明显了,咬下去根本遮不住。
沈卓凡撑起身体,看着眼前这个眼眶湿润的女人,失控的理智一点一点回笼,“不是说大不了去死,还在乎这个吗?”
戛然而止的侵袭,让苏澜终于从黏腻的热潮里挣脱出来,她有点精疲力尽,“我是说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提议的话。”
沈卓凡其实早就没了兴致,他只是恼她而已。
翻了个身下床,沈卓凡捞起地上地衬衫套上,走到门边说:“你睡吧。”
他的背被抓得不像样子,白色的衬衫套上去,很快就被新鲜的血珠染红了。
苏澜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看着他的背终究有点内疚:“……你要不要擦点药?”
拉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沈卓凡侧头看她一眼,眉目冷峻:“刚才也没想过要轻一点呢。”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苏澜直接无语了,他那是什么语气?他对她不也没有想过要轻一点?
那天之后,苏澜很长时间没再见到沈卓凡。
再次看到他,还是在视频里。
上课上到地形对国家自然环境和经济发展的影响,苏澜结合美国硅谷、以色列特拉维夫以及国内的中关村给大家举例,又将东北工业的兴衰进行了梳理,提及许多地区的经济环境已发生变化不适合发展工业,但不少工业仍停留在原有区位而不愿迁移的原因,苏澜告诉大家这是因为工业惯性。
“‘工业惯性’划重点,这可能出现在填空和选择题中。”苏澜说罢,为了加深大家的印象,放了一些摆脱工业惯性,异军突起的科技企业的视频。
视频中有沪市头天召开的一个有名的智能手环发布会,苏澜在视频里看到了沈卓凡。他一身墨黑的西装坐在台下,台上的介绍人是凯文。
深蓝色的大屏幕里,智能手环呈360度的姿势旋转,凯文很专业,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先是讲手环的每个细节,接着公布了世界知名无国界医生艾斯先生亲笔撰写的临床实验报告数据,又播放了患者使用后的一些效果反馈……整场发布会非常成功。而凯文凭借周正的长相和幽默的口才,赢得台下阵阵掌声。台下是一众媒体、沪市的政要和商界大拿,聚光灯闪烁,镜头意义扫过他们的脸,这其中沈卓凡的特写镜头多了几秒。
可能是因为长相太过优越,所以连摄像师都格外偏爱吧,苏澜这样想。
好在学生们没注意到那个特写镜头,而是感慨国内科技的突飞猛进。
*
发布会很成功,盛凡推出的智能手环供不应求,连带旗下的各种AI产品销售份额都翻了几番,一夜之间公司的市值直逼百亿美元,盛凡一举成为沪市炙手可热的科技企业。
可是凯文发现老板并没有想象中开心。在裴氏集团总裁裴正和京市的娱乐大亨张怀义亲自出席的庆功宴上,沈卓凡鲜有笑意。
庆功宴定在裴家旗下最大的国际饭店,挑空的三层大厅内金碧辉煌,政商界知名人士齐聚一堂,交流寒暄,觥筹交错。沈卓凡向来不喜欢这些应酬,露了个面,便谴了凯文和公司几位高管去一一应对。
裴正和张怀义这一次与盛凡合作,挣得盆满钵满,心情自然极佳,来者不拒地与来宾推杯换盏,寒暄完,瞅了个空拎了瓶张怀义不久前在拍卖会上拍得的罗曼尼·康帝,上三楼露台找到了沈卓凡。
沈卓凡一贯地随性,这么重要的场合照例不系领带,衬衫解开了几粒扣子,倚在半圆的全玻璃栏杆上,咬着一支烟睥睨众生。
“你躲得够隐蔽,让我们好找。”裴正走近,笑着说。
“知道我有意躲,你们还来找?”沈卓凡吐出一口烟圈。
裴正又笑:“这不是要当面感谢大佬带我们吃肉喝汤么。”
沈卓凡挑眉,“要谢我,口头可不行。”
“有什么需要,沈先生开口便是。”张怀义拖过一把椅子很随意地坐下,拿了三个杯子过来倒上酒,将酒杯递给沈卓凡和裴正,指着楼下与人寒暄滴水不漏的凯文说:“哪儿找来的得力干将?昨天一战成名,听说已经跻身互联网黄金单身汉的行列了。”
沈卓凡接过酒,将烟摁在烟灰缸里灭了,“干什么,想挖到你们娱乐公司去?”
“岂敢。只是我们近期投资的一档综艺节目,我觉得凯文很适合参加呢。”
“张先生真是连吃带拿,挖嘉宾挖到盛凡来了。”沈卓凡抿了口红酒,“不过,话说回来,凯文的出场费可不低。”
张怀义笑,“回头我让人送张空白支票过来。”
与他们相比,裴正还算有良心,“就不问人家凯文的意见?”
“钱盛凡先收了,至于凯文愿不愿意去,就要看张先生的本事了。”
张怀义温润一笑,看上去英俊又无害,“沈先生这边愿意放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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