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悠然他们家现在买回来的这只是公鸡,如果是母鸡,一般运气好的话,这时候就还能掏出来几颗、乃至一大把的未完全成型鸡蛋。
像是只有蛋黄那样,黄澄澄的有大有小。大的如汤圆,小的也就小拇指指头肚那么丁点。
他们家没人吃鸡屁股,所以傅鹏程最后捎带把这块也给单独割了下来。
回头隔壁邻居他们小儿子爱吃,正好连同整只鸡一起煮了,他准备加上这个,给对方单独端一碗送过去。
头前儿全托了人家夫妻俩在医院帮衬他们一把,傅鹏程实在感激的厉害。
这时候邻里邻居们的关系都十分密切,你来我家我去你家串串门蹭蹭小酒小菜的,大家坐一起氛围轻松唠个家长里短,都十分正常。
而且关系特别好的,但凡家里有了什么好吃的,时有也会惦记着给对方专门送去一份。
也没那么多讲究,就拿自己家里一个大海碗满满装上一大碗,趁着热乎气紧跑两步,送过去就完了。
之后对方吃完了,再会抽个空给你把碗送回来。当然一般连同回来的,就一样也还会满满一大碗别的东西。不拘什么都行,大家你来我往讲究的就是个感情长久。
不像后世住楼房里,人们普遍已经人情冷漠。有那夸张的,甚至连楼上楼下、乃至对门究竟住着谁都不太注意,窜门就更不可能了。
送礼也非要讲究个体面排场,亲的远的一视同仁。
傅悠然她爸这鸡迅速分块下锅,扔了料下去先焯一遍水,去去腥味。
中间忽然想起什么,坐在之前傅悠然踩着上炕的那个木制小板凳上,从灶台边上抬起头来,视线紧张地观察伊梅竹两秒:“你没事吧?”
伊梅竹被问得莫名其妙:“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做炕上就等着吃了,光俩眼睛看半点力用不着出。
紧接才迟钝反应过来丈夫什么意思,愣了下。恼瞪傅鹏程一眼,却眼波中分明带着笑意,嫌弃挥手:“我没事,压根没有什么孕吐恶心的反应。”
傅鹏程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不然还怕这种焯水的半生不熟荤腥肉味散发到空气中,房间逼仄,万一再腻着他媳妇儿。
重新埋下头,人高马大却憋屈只能坐在那个小木凳子上,也神态自得。举手投足动作间,也是早就做惯了的熟稔,慢条斯理往灶台里添炭。
用个铁铲,从旁边一小撮煤堆里铲起一铲子碎炭,抖啊抖送进去灶膛。
外头人也许用不起炭,会多用些木柴类,养牲口的可能还会用什么晒干的羊粪牛粪去烧。但他们毕竟是私人煤矿上的,尤其她爸早八百年就跟着现在这个煤老板周四叔叔的干活,缺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旁边另一只手傅鹏程还得握着风箱的把手,一直用力同步拉出来,再送进去。那风箱口就也跟着咔哒一声起,又咔哒一声落,十分清脆,还有莫名一种氛围安详的韵律。
这时候还没有后来的煤气罐电磁炉,村里人家里,一般都是在用这种最老式的木制风箱给灶台里鼓风。这样风送火起,里面的火焰才能燃烧得更快更旺些,相当于后世的鼓风机。
既然叫“箱”,可想而知体积自然也是十分大的,一两平方的灶台侧面有多大,它就跟着也得有多高。基本砌得严丝合缝,竖直垒在灶台最外边。
至于灶台里边,直接就是连着炕的,那边可放不了任何东西。
宽度大概有成人两三个巴掌那么宽吧,所以拉起来分量也是十分沉的。至少那时候的傅悠然,可是无论如何都拉它不动的。
想了想就提议:“爸爸,咱们是不是应该换个电风匣啊?这样有时候,然然就也能自己用得动灶台了。”
电风匣就跟个大大蜗牛壳似的,金属的,可以使唤电的。一插上就能“呼呼”给灶膛里可了劲儿的自动鼓风,那玩意儿用起来可比手动的风箱要省力气多了。
闻言这回傅鹏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伊梅竹直接好笑出声:“我是怀了个崽,又不是瘫了不能动了,火啊热水这种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个小孩子家家没事鼓捣那个干什么?有工夫就到外头玩儿去!”霸气给傅悠然怼了回去。
傅鹏程也跟着笑了:“咱们这个灶膛口,在上头不在地下,没办法用电风匣,除非还得请师傅把灶台重新盘一下。”
不过傅悠然这么一说,傅鹏程倒是也瞬间想得深了。
伊梅竹前两天才出事,怀孕早期就遭了这么一回罪,在傅鹏程看来即便医院里头医生再如何跟他保证他们母子健康没什么问题,但他觉得总归多少还是伤了元气的。
搁往常,傅鹏程对他不在家的时候,伊梅竹做饭这件事还是不怎么担心的,但这下可就得多考量考量了。毕竟正如他闺女所说,这么大个风匣子,拉起来确实费劲。
连他个大男人一顿饭做下来,左胳膊都隐隐有些酸胀,凭现在的伊梅竹,又怎么能够受得住?
所以饭一做出来,傅鹏程抱着碗就赶紧去了隔壁。
这回却除了给他们送这碗鸡肉的同时,还另外有一件事,想拜托对方家的媳妇能够帮帮忙。
伊梅竹她们这边已经另外又垫了张薄一点的油布,拉到炕中间在炕上摆好了用餐地。
碗筷什么的也全都摆到了这上面,中间一大盆满满的都是鸡块,配着些时令绿菜还有最主要的土豆精髓,另一边还有一小盆米饭。
伊梅竹先给傅悠然盛好米饭,又从大盆里铲出来一铲子鸡肉,满满当当地铺到了米饭上头,端给傅悠然,这才开始给自己盛。
傅悠然抱着碗,抽空从碗沿口侧眸,见她爸显然是把刚刚自己有意提起的那话听进去了,放了心。
她记得前世就是因为拉风箱做饭这事,导致后来有次她妈妈在怀着小弟弟肚子极大,已经到了八个月左右孕晚期的时候,有天一下子岔气,那回就险些引发了胎儿早产。
之后出生以后的弟弟每随着月份增大,基本就总是会不断的身体容易出现这问题或者那问题,她妈妈当时就背过头总忍不住默默流泪责怪自己,说是不是那次不小心给伤到了弟弟哪里。
当然现在的傅悠然早已经从书中知道具体原因了,黑洞洞的眸心随时欲择人而噬,埋头假装无事,狠命扒拉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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