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万里耳边残响,都是儿子刚刚对自己的那句埋怨,在告诉他,一切都是你的错,颇觉天昏地暗。
一下不敢耽误,情况紧急,指望刀疤脸这些人帮他搭把手肯定是没可能的,情急之下迅速叫来左邻右舍,众人火急火燎的先拉了辆板车。
人腰身高,左右俩木制轱辘并着上头各有前左右三块矮低挡板的木板小车车,车身的前面两边再突出两截粗木头把手,现在也没合适的牲口套,傅万里便把皮套还有粗麻绳干脆都栓在了自己身上。
咬紧腮帮子两只手把住两边,就胳膊使劲用力自己拉了起来。
车两边聚着些别人也帮忙推着,还有伸手护着板车里躺着的傅全忠的。
条件有限,又着急,就先找了附近最近的卫生所让看了看,但人家一见他们这个情况,又专门撩开傅全忠裤头看了两眼,就赶紧连连摆手。
又惊奇责怪周边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了?才这么小的娃,这是......那什么的时候得用了多大力啊?”
表示这情况太严重了,已经肉眼可见的整体都畸形耷拉向了一侧,一看就是断了。
又质问:“再说哪来这么多血啊?”
傅全忠一开始没能完全明白医生意思,只是也不妨碍他抓紧时间先把之前事情的经过都说一遍。
医生听后诧异:“什么?平地摔摔成了这样?”连连摇头,“这不可能,哪怕是有石头也不可能啊?XX没□□,就不可能断成这样。”
傅全忠等一群村里大老爷们儿顿时就急了:“真是摔断的。怎么不可能断?那肯定是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撞石头上给把那下面骨头撞断了嘛......”质疑大夫的医学水平。
该白大褂却无语非常:“男性下面根本就没骨头。”
最后也只能暂时归结于,大概是傅全忠当时摔倒的时候,本能应激反应下神经比较激动,可能给不小心半□□了也未必没有可能,才会导致的如今这种情况。
至于流血不是因为骨头断了,没见裤子都被那棱角分明的石头给割开了口子嘛,血是从里头被一同割破的肉皮里流出来,与断没断压根没什么关系。
就只给先简单处理了下流血问题,剩下的就催促他们赶紧还是到大医院再看看吧,怕再耽搁,手术都彻底救不回来了。
几个大老粗又累死累活地将依旧昏迷的傅全忠,给用那辆木板车步行拉到了镇上医院,实在是没有更快的交通工具了,他们这种穷乡下别说小汽车或者摩托车了,哪怕就是辆再普通不过的洋车都少见。
到了镇上医院的时候,天都已经快要黑了。
本来绝大部分的医生都已经下班了,还是因为值班的医生一看这情况太紧急了,催人又给找回来的。
只不过当时进手术室的时候,几位大夫就对傅全忠的情况听苗头就比较不容乐观,只敢粗浅保证尽力。
傅万里当时跌坐在手术室外的木椅上,就已心中生出了绝望。
傅鹏程一家是被大晚上的硬从被窝筒里叫起来的,傅鹏程穿上衣服去到外面,跟来找他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但听情况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且情况紧急,到了最后明显她爸的声音都带上了着急。
消息带到,完后那人匆匆就又走了,傅鹏程推门进来。
抬头就见傅悠然娘儿俩都已经裹着被子坐起来了,忙道:“怎么起来了?你们继续睡,我呆会儿得先出去一趟。”
说着就要来将她们俩压下,傅悠然边顺着她爸动作挨枕头躺下,边好奇问:“爸爸什么事啊?那位叔叔大晚上的这么着急。”
傅鹏程刚着急,只是简单披了件衣裳就出去了,现在正坐在炕沿上飞快穿着衣服。
闻言抽空答:“你大爷家出了点事,爸爸得过去一趟。”又摸她脑袋,“没事,然然和妈妈就乖乖睡觉好吗?”
傅悠然一听是这家又再闹腾,还以为这大概又是他们家的一出新策略呢,内心翻白眼就手上拉住傅鹏程不依不饶:“爸爸可以不去吗?然然怕。”
傅鹏程却摇了摇头:“你大爷家的忠子哥哥生病了,已经在医院了爸爸得去看看。然然放心,爸爸明天早上就回来了,然然再睁眼就能看到爸爸好不好?”
傅悠然这回听闻是这种情况,知道哪怕是对方的阴谋诡计,但她爸肯定也是要去看一眼的,就没再浪费时间过多纠缠了。
不开心地点了点头,就努着嘴勉为其难答应了。
傅鹏程又跟伊梅竹招呼一声,乘着月色匆匆出了门。
之后傅悠然倒是也没有被影响睡眠,她反正死过来一回后,现如今最知道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
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己,气了谁也不能气着自己。明日事明日毕,提前过多焦虑,不过都是给自己多增烦恼罢了,反正等事到临头,她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屑哼一声,盖着被子兀自好眠。
等再睁眼,她爸果然已经回来了。
不过刚回来的傅鹏程明显熬了一夜,现在哈欠连天有点扛不住,只跟伊梅竹自以为背着傅悠然两人小声交谈了几句。说完他今天还要正常去矿上上班,就赶紧蒙头补眠一会儿。
却不妨依旧被耳尖的她给听到了,其实也是俩大人大意,觉得闺女毕竟太小,即便真听到了,也明白不了其中意思。熟料他们闺女可是个前世连娃都生过的人。
听清楚的傅悠然就不由真诧异了,没想到居然这次真不是那一家子奇葩在穷折腾,而是傅全忠真出事把自己送进医院了?还是那种事?
他们老傅家唯二孙子中的一个就这么半道折了?这这这......
不管别家如何愁云惨淡,反正傅悠然现在心里是直接乐开花了,连接下来今天还要又去医院接着打第二针狂犬疫苗加换药都不觉麻烦了,心头解气。
傅全忠这事因为当时在场知道的人多,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就隔了一夜连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全都听新鲜听了个遍,就别提有多给乡下七大姑八大姨劳作完了后的闲余生活提供有趣谈资了。
但这事终究与傅悠然正常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他们家除了她爸时不时去医院看望看望那位悲催病号外,其余生活照旧。
这一天,王学兵工作之余赶忙抽空中午来傅悠然家里送点礼。
之前他去了趟镇上,买了头骡子。正好见商店有些水果一看就挺鲜亮的,料想会挺好吃,他自己反正也没见过吃过,就想着买给师傅家里尝尝。
自从王学兵之前已经开始在矿上干活之后,傅鹏程念及他年纪小,隔三差五就要抽时间来看上他一眼。王学兵也就趁此机会好好的跟对方拉近了不少关系,又跟对方就很多事情上不懂的问题请教了傅鹏程好多回,每次傅鹏程都十分耐心地替他做解答。
直到那天傅鹏程看他那样到底辛苦,就给他指了条路子,让他如果想更多赚点的同时,还活儿能轻点儿,就最好能自己搞头骡子。
他现在就在场子上徒手给往大车上搬煤,不用下到矿井下面,所以赚的钱还十分有限。一吨煤三块钱,累死累活一个月下来,也就一二百,但有头骡子就不一样了。
有骡,后头拉架板车,就可以下到矿井下面自己拉煤了。牵车下去把一车煤拉到场面上,一个月怎么着都能有五百块左右进项,这样赚钱又快还没给人装车那么累。
王学兵一听就来了心思。
而傅鹏程还考虑到他可能没那个钱买骡子,毕竟这时候像骡子这种能干活的牲口,可是十分金贵的,想搞一头怎么也得最少**百。四舍五入,都快能赶上一辆摩托车的价钱了。
所以他一度还说自己可以先把这笔钱借王学兵,等他以后赚到了,再原数还自己就行。
说的时候那个语气轻飘飘,可不知落在王学兵耳中得有多情意重。
王学兵当下就说自己家有钱,不过实话肯定不敢说,只谎称是他爹当年临死前才交到自己手的最后一点家当。
傅鹏程听后也就没再多管闲事了,反而松口气。他本来还担心自己提最后那句万一会不合适,戳到了少年敏感的自尊心该怎么办。
现在放了心,笑着就表示那成,只要他能买来骡子找来板车,下井下头拉煤的事,傅鹏程这边就能给他直接同意办妥当。
王学兵感恩戴德,当场就感动深了非要追着傅鹏程直唤“师傅”,搞得傅鹏程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到底最后傅鹏程为难着也还是就这么让他叫了,所以虽没过什么正经门路,但从那以后,王学兵就自觉自己已经是对方的半个真徒弟了。
遇事不决就找师傅,还真就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了,丝毫不怕麻烦傅鹏程。也同时,时不时就往傅悠然家里跑,一般不是送这就是送那。
傅悠然肉眼瞧着他那殷勤程度都快把自己两条腿跑断了,心知他是为什么,无非现在跟自己爸近了,大概也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后,之前从傅悠然手中接过去的那些钱就未免太烧手了。
房契死在傅悠然手里,傅悠然肯定迟早是会用到的,届时他爸妈怎么可能不知道?而最近的这些事也就拔萝卜连根带泥,通通想瞒瞒不住了。
所以他现在就想赶紧快快再给他们家都花回来,等未来事情真暴露了,念及过去他的好,他还能将事情损失挽回在最小的一面。
只是照他这个法子送下去,长年日久就傅悠然给他的那些钱,可真经不住这么被他造的。到时想要维持原样,他就少不得得自己贴补,所以也能看得出,他其实真心里是想要跟他们一家长久的亲近下去的。
经过这么种种事,他对傅鹏程现在是真孺慕敬佩,而非耍心眼单纯想巴结。
所以今天傅悠然刚出屋门,一抬头就看到他又站在了院外头,眼熟的已经不能再眼熟了。
只是见他一直站在那里偏头朝西边不知望什么,才提高音调走过去问他:“学兵哥,你怎么不进来?”
王学兵回神,转回头来这才看她一眼,再神色间迟疑地往西边大路上看的时候,刚才那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刚刚打从东边一走过来,远远的就看到有个身影站在傅悠然他们这排窑洞的院外路上,不知探头朝里头看什么,看了有好一阵。
但直到最后都没有真正进去,反而回身察觉到自己的逐渐靠近,又在原地定了定,才转头抬脚往反方向走了。
王学兵也是随着跟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虽然没看到那人正面,但就是隐隐觉得那人侧身和背影,都好像略有眼熟?
只是一下子又实在想不太起来到底在哪见过,现在被傅悠然唤醒,心里存疑暂且按下没提,就提溜东西笑嘻嘻了走了进去。
“然然快看,你哥我这次又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明天换个新封面,给你们看看我闺女小时候模样吼吼,宝们记得看文名,文名不变不要换了封面就忘记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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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送极品大爷进监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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