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团圆日,盛家也买了几个月团,用过晚饭,几人围着桌子分食切块的月团。
“咳咳咳……”
“这还没入秋里,怎又咳上了?”春娘忧心的看着长子说。
盛达济咳得不止,病弱发白的脸上漫上了血色,就连脖颈的青筋都绷起了,接过妻子胡氏递来的水喝了,才压下咳嗽声,答道:“大抵是前几日连日阴雨,着了风寒,不碍事的。”
盛樱里看看大哥,这八月里,虽是晚间起风,可也不会凉,只是比白日里舒爽些,盛达济身上却是还披着件薄衫,可见畏寒。
她大嫂胡氏也瘦,如今还怀了身子,虽说刚三个多月,月份尚浅,可那身子并未能瞧出几分来,脸色也不好,想来是近日身子不适,还要照顾大哥,委实乏累。
盛樱里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嘴里的月团吃得没滋没味。
盛达济身子骨弱,这是自娘胎里带出的病症,家里多半的银钱都给他瞧了病,可这么些年也不见好,时常反复,请了大夫也只是说,这弱症受不得累,得好生养着。
家里境况他知,正因如此,更觉惭愧。
若不是因为他,家里也不必这般困窘,老二更是不必去旁人家入赘。
盛达济又喝了口水,压下喉间的痒意,温声劝道:“下回老二回来,爹娘别再赶他了,他住在曹家也不易。”
盛老十摇摇头,叹了声气没说话。
盛樱里将小块儿的月团几口吃完,道:“我出门了。”
“不赏月了?”春娘喊她。
“我跟江小圭他们去江边走月!”
盛樱里说着,几步出了门,站在巷子里喊了两声,不多时,跑出来几人。
“里里!”长得扎实的邓登登开心喊着,朝她跑了过来。
江白圭也出来了,递给盛樱里一个月团,“尝尝。”
盛樱里没接,弯着凤眼说:“刚吃完出来呢。”
几人往巷子深处走了几步,路过某扇门时,盛樱里抬手拍了两下门。
站在门前等了片刻,传来了脚步声。
门自内打开,一缕清苦的药香先飘了出来,伴着那道颀长削瘦的身影。
崔杦倚着门,打了个哈欠问:“玩儿去?”
他比几人都高,但全身瘦的好似只剩一把骨头了,盛樱里与乔司空巷的几个死对头大战,都不敢让他上,总喊他躲远些,生怕他折了胳膊瘸了腿。
崔杦听得好笑,但也乐得在旁看热闹。
盛樱里竖起拇指朝巷子深处一指,很是严肃道:“下了战书。”
虽说崔杦不能出力,但也要出个人头,阵势上不能输!
崔杦乐了两声,阖上门跟着他们走,嘴上还不忘吹捧两句:“胆敢惹咱们盛将军,当真是不知死活。”
江白圭无奈的看了眼昂首挺胸,气势汹汹的盛樱里,与崔杦道:“少火上添油。”
他将手中的月团掰开四块,给每人分了块尝鲜。
乘鲤坊的巷子深处有个破庙,传闻是先朝时,一位公主遁入空门,将那院子改为了释道庙,待她去后,那院子便成了无主之地,如今百年过去,百姓觉得阴森古怪,竟是无人敢占,久而久之,便成了荒废已久的破庙。
四人也没进去,等在破庙门前,约有两刻钟,天色隐暗,也没见得人来。
盛樱里再次拍死一只吸她血的飞蚊,拳头硬了。
“冯敢几个怕是不敢来了。”邓登登说。
“吓破胆了吧。”崔杦又添一句。
“怂蛋。”盛樱里骂。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身影哼着调子自巷子深处过来,大抵是从前面那街拐过来的。
盛樱里唇角一寸寸的勾起,嚯得从地上站起。
“来了啊,江鲫鲫。”
被喊的人脚步一停,狐疑的瞅着他们几个,“蹲我呢?”
盛樱里捏得手指关节咔咔响,“等你们很久了。”
江鲫:?
一刻钟后,勉强自虎口脱险的江鲫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巷子,就见几个小伙伴正要出门。
“你们又惹盛樱里啥了?!她揍我啊啊啊啊——”
江鲫冤枉死了,他刚从阿爷家回来,不就抄个近道儿嘛,平白挨了一顿揍!
冯敢张口结舌,看了看他身上的狼狈相,小眼睛又飘向旁边的章柏诚,一瞬收回,小声问江鲫:“你碰着她了?”
江鲫瞪着他不说话。
“额……”冯敢挠挠脑袋,僵着脖子不敢朝旁边瞥,硬着头皮道:“误会一场……”
江鲫死鱼眼继续瞪。
“你算是替小乔受了过,”冯敢上前拍拍他肩,满脸诚挚道。
盛樱里四人住乘鲤坊的因果巷,他们几人住平安坊的乔司空巷,不睦已久,积怨颇深,自幼打的架不胜枚举。
江鲫方才都怀疑,是盛樱里今日不快,拿他练手!
闻言,他问:“乔小乔怎么了?”
冯敢闭口不敢言,给他使眼色。
天色昏暗,死鱼眼瞧不清,见他沉默,不满嚷嚷道:“我揍都挨了,凭何还要不知原委?”
“走了。”旁边站了片刻的章柏诚说着,率先抬脚朝巷子外走。
冯敢小声与江鲫道:“回头再说。”
说完,颠颠儿的跟了上去。
江鲫:?
有事瞒!着!我!
“我要闹了嗷!”
“……”
自消了宵禁,官老爷们忙些,夜里少不得多安排些人手巡城,怕有为非作歹者。可平江府的百姓们却是欢喜的,热闹通宵达旦,成片的辉煌灯火,将江水溪流都照映的荧荧煌煌。
夜里闲逛的百姓多了,街市上渐渐多了些小摊子,如龙之尾,今夜更是将那摊子恨不得摆到江水去。
盛樱里不嫌弃江边的位置,当真呢。
今夜要走月,江水河畔闲逛的百姓丝毫不比天庆观前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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