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乐给张秀交代完,重新看向哈曼:“您觉得如何?”
哈曼下巴一抬:“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藏匿士兵在营地里?万一我答应你跟着你进去了,再蹿出来几千的士兵怎么办?”
“您放心,我方才已经交代过,将营地里剩余的士兵清了出去,至于清到了哪里,这个不便告知。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一手下进去查看。”
随着话音落下,雁回关的城门被重新打开。城门后就是营地,透过这扇门看,确实看不到任何士兵存在的痕迹。
哈曼对着身旁的男子示意,那男子上前,正欲迈进城门,张秀也跟了上去。
“当然,为了保证我们营地的安全,我们也派个人一起,您没有意见吧。”
哈曼蔑她一眼,不说话,算是默许。
不一会儿,男子出了城门,回到队列,对着她点点头。
哈曼得到结果,哈哈大笑:“你这新来的边疆使倒是有意思,身板瘦瘦小小,看着没什么武功,倒是热衷于送死。”
正要驱马上前,却又被黑衣男子拦住:“哈曼小姐,这个决斗听起来太过诡异,还是在别人的领地上进行。”
哈曼眉毛一挑:“你是觉得我打不过她?”
“不是,您的武功毋庸置疑,在下是怕有诈。”
“你方才也亲自去看了,营地里没有人。要论单打独斗,就连哥哥有时都会输给我,这个边疆使自然也赢不了我。”
“但恰如您所说,这个边疆使不就等同于把雁回关送给我们?她会有这么好心?”
“......”哈曼也觉得有理,于是转过头对莫云乐抬抬下巴:“我如何知道你这营地里没有其他陷阱?”
“方才你们不是派人进去看了?”
“哼!这是你们的地方,要是放了什么阴险的东西我们看不出来也正常。”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看来是不想答应我的请求了。”莫云乐盈盈一笑,抬手,“炮兵。”
随着一声令下,身后几十门大炮迅速准备,黑漆漆的炮口正对对面的士兵。
但其实,赵锦城守城的时候就拿走了一大批炮弹,再经过方才两轮集中轰炸,他们已经不剩多少炮弹了。
“......”哈曼和黑衣男子的脸色黑如锅底。
被轰炸了两轮,带来的三万余人如今只剩下一万出头。这大炮的攻击力着实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须律真。”哈曼深吸一口气,“你应当知道,我们经不起太大的兵力消耗吧。我们这边已经折损两万,哥哥那边还有赵锦城和六万士兵,这邪门的炮不知道有多少,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须律真也知道没辙,只能小声交代道,“哈曼小姐,尽量速战速决。这女人言语狡猾,千万不要被带着走。”
哈曼盯着莫云乐,面色阴沉:“放心,我不会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走吧,边疆使,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跟我打。”
莫云乐侧身让路:“请。”
带着哈曼进城,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小型炸药毕竟爆破力有限,如果她能把哈曼引到距离城门处最远的那栋屋子,那么门外的士兵应该不会察觉到。
这边的心思百转千回,哈曼想的可就简单多了,杀了她,拿到雁回关,然后将首领之位收入囊中。
所以在第一脚踏入雁回关的时候,哈曼就举起大刀,直劈人的脑袋。
察觉到身后凌厉的杀意,莫云乐旋身,举起峨眉刺格挡,巨大的力量震得她胳膊发麻。
身子一旋卸下这一刀的力道,莫云乐拼上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转身就跑。
“边疆使,这就是你找我决斗的方式?”哈曼拎着刀追来,还有闲情逸致嘲笑她“逃跑?”
“......”莫云乐没空回答她,咬紧了牙关接着跑,跑得肺部像是火烧的一样疼。
这营地怎么这么大,怎么还没跑到头......
与此同时,城门外。
张秀按照莫云乐的吩咐,命人搬来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还有各种瓜果。人往桌前一坐,直接开吃,吃的时候还要感叹两句:“哎哟,真好啊,这肉可香了!欸,这菜是谁做的?好吃啊!”
\"来来来!\"他向周围站得笔直、眼睛却不知道往这边瞟了多少次的士兵招呼着,“一起吃嘛!来来来,反正里面决着斗呢,按照规矩,咱外边又不能动手,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那就先来吃点吧!”
“!!!”须律真快速环视过自己身边的胡族士兵,尽管有在努力克制,但是多数胡人的眼睛仍然像粘在了他们的盘子上一样。意识到这一点,他死死盯着坐在餐桌前正捧着一条羊腿啃得正欢的张秀,“你这是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张秀回以无辜清澈的眼神,“里面决斗着呢,按照规矩我们是不能动手的,那我当然是在中场休息啊!”
“你们跟我们打了多久自己心里应当清楚吧,我们从昨夜开始,几乎就没闭过眼,更没吃过一顿好饭!如今这大好的时机,当然要好好休息啊!”
“不过从你们草原的营地到这儿来,估计也不容易吧?”他挥了挥手里的羊腿,顺着风似乎还能闻到焦香,“怎么样,要不要也来点?”
不只他们,对面的胡族士兵这几个月也被内乱折磨得吃不好睡不好,如今一听这个问题,心里都止不住点头。
“你!”须律真气得拔出大刀,“险毒!”
“我怎么险毒了?”张秀无辜道,“我不就吃个东西吗?你不会又要说我在瓦解你们士兵的斗志了吧?”
“想清楚,你们家首领可是跟我们边疆使约好了,不论哪一方赢我们这些小兵都是不用打仗的。而你害怕我瓦解你们斗志……怎么?你不会是没觉得你们家首领能赢,准备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毁约吧?”
“你!!!强词夺理!!!”
“我可没有强词夺理,你可以回忆回忆我说的话,哪句不是事实?”张秀翻个白眼过去,再不搭理他,“该吃吃该喝喝,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吃饱穿暖睡好才是真的。”
须律真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盯着对面的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攥着刀的手用力得似是要把刀掰断。
“须律将军。”张秀撩起眼皮轻飘飘扫他一眼,“既然你都不占理了,把刀放下呗。好好的拿着刀是想做什么?不会是想违背你家首领的命令吧。”
须律真:“......”
莫云乐深知自己的速度和耐力都不如哈曼,所以果断放弃了绕路,直接向军营最远处冲去,一路上所有能阻碍脚步的东西统统向后甩,架子、乘着豆子的簸箕......几乎她看到的、能甩动的所有东西都被抛了出去,两人所到之处满街狼藉。
而哈曼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虽然在追,却貌似并没有使出全力,反而给莫云乐了一点逃跑空间。
但即便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直到看见了目标的那栋房子,莫云乐像是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几乎感受不到腿和肺的酸痛,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眼前只剩那栋房子。
跑,跑,跑快点,再跑快点,马上就到了......
看她突然加快速度,哈曼担心会有变数,于是也收起玩心,用尽全力去追,争取能尽快将人斩杀。
两人之间的距离持续缩短。
终于,莫云乐正要转进屋子时,余光瞥见了从侧面而来的寒芒,哈曼的大刀劈过来了!
躲肯定是来不及了,莫云乐一咬牙,生生挨下这一刀。
剧烈的疼痛直冲大脑。这一刀劈在肩膀上,仿佛要把整个肩膀都劈下来似的。
顺着刀的力度,莫云乐就地一滚滚进屋内,一眼瞄准摆放在屋内正中央的桌子下露出一截的引线。
一把薅下引线,莫云乐又就地往旁边一滚,滚进柜子内,“砰”地一声砸上柜子门。
她在心里默数着:三。
哈曼踏进屋子里。
二。
哈曼走进屋子中央,环顾四周寻找她的踪迹。
一。
“轰——”
炸药爆炸,几乎处在爆炸中心的莫云乐瞬间晕了过去。
“什么声音?”处在城外的须律真还是感受到了一点动静,皱起眉,“你们这城里面到底有什么!”
张秀听到声响,下意识地转头往城里的方向看去。他心里清楚这是炸药爆炸了,眼珠一转:“什么有什么,应当是我问你们首领在干什么吧!我们边疆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们!”
莫夫人平安,一定要平安啊......他在心里不住祈祷着。
“哼!”须律真的眼睛仔细盯着张秀的表情和动作,发现他也是真的在紧张和担心,才打消了对方耍诈的疑虑。
“不是你们边疆使提出的决斗,不论生死,要是死了就只能怪她自己能力不够。你们现在在这儿叫嚣,是想坏了规矩?”
“呵。”张秀蔑他一眼,继续盯着城门的方向,“希望你自己首领输掉的时候你也能这么想。”
须律真抬抬下巴:“哈曼小姐不会输。”
张秀心不在焉道:“那万一输了呢?”
须律真扫他一眼:“我们可是讲信用的。要是你们那个看着就瘦弱的边疆使能赢,我们立刻撤兵。”
“不报复?”
“绝不报复!”
“行行行,记住你说的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哼!”
对话结束,张秀和须律真各自盯着城门,一个紧张一个自信,一个在祈祷夫人能赶紧出现在城门,一个在猜测自家首领什么时候能带着敌人的手机打开雁回关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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