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三次

清晨,江竹野满脸憔悴出现在餐桌旁,昨天他考虑了很久,自己本来就不该来打扰老师,更不应该一头热地借住在老师家,哪怕让老师误会自己没心没肺也胜过再次遇到程颂。

“团团,没休息好吗?怎么感觉你不大有精神。”

“昨天有些失眠了,师母我随便吃点早餐就行,要赶不上公交车了。”

师母见江竹野抓起书包就要出门,连忙拦住他。

“那怎么行,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把牛奶喝了,我让你程颂哥哥送你。”

牛奶已经递到嘴边,江竹野来不及阻止师母喊程颂了。

“阿颂,收拾好了没,团团要迟到了,快去开车!”

“来了。”

程颂依然收拾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挑衅地看向江竹野。

“团团喝完了吗,再多吃几口吧,我给你拎着书包。”

江竹野将空杯往桌上一搁,接过师母递过来的早餐两口解决。

既然有些东西甩不掉,躲不了,那么就正面出击,一次性解决。

“师母,进屋吧,不用送了。”

“阿颂,注意安全啊。”

江竹野走到后座,门打不开,程颂的意思很明了,师母还在看着,江竹野只能硬着头皮去到副驾驶。

“真是听话呀。”

江竹叶努力调节呼吸,不去在意程颂言语里的戏谑。

车子发动,现在只有他和程颂了,即使现在没办法彻底阻止程颂的所作所为,但也要让程颂知道自己并不是只一味在意自己与老师师母的感情的傻子。

“小朋友,有些东西虽然毁掉了,却还是会留有痕迹的。”

毁掉的东西必然是指监控。

“我确实留了证据,如果你不想自己身败名裂,从今以后就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我也会离开,走得远远的。”

江竹野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他已经很努力地保持镇定了。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天真啊,以为毁掉了那几个监控,保留你所谓的证据,就真的可以威胁到我?”

终于,程颂不在顾及自己伪装已久的皮囊,将厚厚的信封扔到江竹野怀中,嚣张至极,像一条随时要咬人的疯狗。

信封被拆开的一瞬间,入目便是少年稚嫩的身躯,小小的脸上全是慌张与惊恐,一张接一张,还有他近期的照片。

“疯子,你TM就是个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鱼死网破?来呀!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会怕你,不会!”

江竹野将照片朝挡风玻璃上扬去,血气上涌,青筋暴起,怒吼着,像一只拼命守护自己领地的小兽。

“哈哈哈哈,我确实是个疯子,这也才是真正的你,鱼死网破倒不必,只要你答应我,去和青协的人人见面,满足他们,我就私人收藏这些东西,考虑考虑,如何?”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江竹野瞬间崩溃,揪着头发弯下腰,到底该怎样才能让这个疯子滚出自己的世界。

“让他们满意很简单的,像小时候一样,我教过你的,我认为我教的很好,你应该没忘记吧,或者我再帮帮你回忆一下?”

像时候一样……那段令人作呕的回忆,强攻占了主权,在脑海里浮现。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的严丝合缝,电脑播放着两个男人赤身缠绵,特写与远近变换,小小的江竹野想要逃离,却被死死禁锢,光影明灭,他的衣服被剥落。

哭喊声全被有力的手掌阻拦,很久很久过去,污秽不堪的他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以及两腿间红肿充血,眼泪糊了一脸。

……

既然解决不了,那就都去死吧,死了,就都干净了。

江竹野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同归于尽了。鱼死网破是可以活着的,同归于尽则只有死路一条了。他缓缓抬头,前面就是学校了,也许在这里了结会有更多人知到他的不堪,但没关系,他还带了一个程颂,不亏。

“怎么,考虑好了?”

不待程颂反应,江竹野猛地推了一把程颂,车瞬间左拐,直接窜进了校门斜对面的小巷,小巷狭窄,大众辉腾在两墙之间来回碰撞,最后借着惯性停下。

安全气囊已经弹出,程颂头晕目眩间又被江竹野一拳击中颧骨,慌乱之中,程颂连忙反击,不知打到江竹野哪里,让江竹野吃痛退回副驾。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好好惩罚你,直到你愿意。”

程颂火气上头,对着额头渗血的江竹野,猛击数拳,拳拳阴狠毒辣。

良久,江竹野没有力气反抗,瘫软在座椅上,程颂丝毫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反而打开车门,绕到副驾驶,将江竹野拖拽到后排。

“我不仅和你好好商量,还给了你很多机会,没把你的照片发给你那个赌徒老爸,还有那个抛弃你的母亲……”

声音截止于此,是江竹野奋起一拳,将程颂打得偏过半边身体。程颂被打破了嘴角,面带假笑的吐出血水,恶狠狠盯着江竹野,异常兴奋。

“你父母不会早就知道那件事了吧,所以嫌弃、恶心、鄙夷、抛弃了你,他们离婚就因为你,是你害的你自己,还在假装清高,哈哈哈哈哈!”

“不是,滚!滚啊!恶心的是你!你迟早会遭报应的!啊!”

江竹野再次蓄力朝程颂进攻,奈何自己力量薄弱,加之位置不占优势,完全被程颂压制,失去了反抗力,双手被程颂用领带捆住。

“就算你不愿意去也没关系,有大把的人想去,但是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教你,但是换一种玩法。”

话还没说完,程颂就迫不及待的抚摸江竹野的脸颊、脖子,脸上阴险丑陋的笑容渐渐消失,掐着江竹野的手暗暗用力,狠戾,疯狂。

由于缺氧,江竹野满脸通红,泪水由于生理刺激溢出,周遭的声音渐渐模糊变小。

突然程颂朝后仰去,钳制江竹野的手泄了力。氧气大股大股的涌入江竹野的肺里,打斗的声音传入耳中,良久,有人走向车边,泪光婆娑之中,江竹野看见骆寒生冷着一张脸,解开他被系着的双手。

“还好吗?能坚持吗?警察一会就到。”

听到警察二字,江竹野激动得呛到自己,咳嗽不止,眼泛泪花,抓着骆寒生的手分外用力。

“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相信我。”

相信他吗?江竹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劫后余生的余韵还未散去,濒临死亡的无助感迫使着他紧紧依附着骆寒生,就像攀附在树干上的藤蔓。

警笛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光芒很醒目,满脸是血的程颂被救护车拉走,江竹野由骆寒生引着坐上警车。

急诊室里突然出现的警察吸引来一批吃瓜群众,来来往往的人,或探头窥探,或交头接耳,或指指点点……一切的一切,有意或无意,对此刻的江竹野来说都好似酷刑一般,无意识的紧张让他绞紧衣角,指甲也掐进肉里。

“根据我们在现场找到的证据来看,这个案件不简单,当事人现在情绪不太稳定,等伤口处理好之后再做笔录吧。”

“行,麻烦警官了。”

骆寒生交接完后就看见江竹野目光呆滞,几乎被绞烂的衣摆,还有被掐到泛白的掌心,立即快步走过去。

“放松,再掐就要出血了。”

江竹野将视线聚焦到骆寒生脸上,看了很久,好像在确定自己真的安全了。

“律师马上就到了,等下你只要如实告诉警察你知道的一切,剩下的都由律师来对接,那些”,骆寒生顿了顿,“那些东西已经被警方收走了,不用担心了。”

江竹野其实没太用心关注骆寒生说了什么,他只是好奇骆寒生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

骆寒生愣了愣。

“你昨天答应了要早点来的,我等了好久,出校门就看见他的车在小巷里停着。”

江竹野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其实他想问很多,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我就是个杂碎,有什么值得你信任的?”

骆寒生没回答,只是把手机上和江竹野的聊天记录那个他看。

页面上的最后一句是江竹野的回复,江竹野看着那个好字,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回过。

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江竹野吊完水,警察再次前来找他做笔录。

骆寒生被驱赶到房间外的,他顺着路到花园的长椅坐下,想抽根烟,却又由于禁烟指示牌而放弃。

他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明明大概了解江竹野的家庭情况,但是在看见江竹野一次次坐上那辆大众辉腾的时候,还是会无意识的把江竹野往龌龊不堪上想。

如果今天他再晚一点,江竹野会发生什么?他不敢再细想下去,甩了甩头,合上眼,放松紧绷着的神经。

风微微吹,树叶沙沙,阳光很好,一切都还好。

有脚步声靠近,骆寒生立即起身,看见江竹野浑浑噩噩的走来,额角的发丝甚至被冷汗打湿。

“怎么了?”

“我想回家,回我自己家。”

江竹野声音微弱,骆寒生再次确认了江竹野的状态,领着人打车去上次捡他回家的地方。

路上没堵车,很快就到了那片老旧小区。

江竹野慢慢向前走去,骆寒生就跟着,守着。

推开大门,天井里堆着很多东西,很眼熟,哦,是他家里的东西,他爸自从上次吵架之后就离开了,躲赌债去了,江成均经常这样,他习惯了,习惯了非人的生活,习惯被丢下,不就是没人要吗?大不了就自己一个人过。

“江竹野。”

江竹野自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可是听到身后传来骆寒生的声音时,眼睛瞬间就红了,委屈,难过,全都拦不住了,决堤了。

“骆寒生,为什么啊?为什么呀?第三次了!我所有的不堪都被你看见,而你又一次次帮我,为什么啊?为什么最后站在我身边的是你啊?”

少年梗咽着,他想要知道的不是骆寒生为什么会帮他,而是想要知道十岁时母亲为什么舍得不要他,为什么父亲逐渐颓废沉迷赌博,为什么他的命运是这样的。

骆寒生上前一步,把江竹野的头靠到自己的肩窝。

“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求求你,求你可怜可怜我,带我,带我走好不好,救,救我好不好,骆寒生。”

少年泣不成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好,我带你回家,带你离开这里。”

风盘旋在天井,带起两三片落叶又攀上树梢,房顶上的两只小猫互相舔舐,夕阳无限好,红霞染千里。

目前先把剧情顺下来,有前后不通的地方,慢慢改吧。

骆寒生:(用力打程颂)坏人,欺负老婆。

江竹野:老公好棒棒!

程颂:我该死!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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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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