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该有个了结

“团团!怎么回事?阿颂怎么会被打?你受伤了吗?”

师母和老师急匆匆的从走廊一头跑来。

“怎么会有警察,你为什么要害你程颂哥哥?”

“你说呀!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们对你不好吗?你无家可归,我们好心收留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下贱腌臜的事来害我儿子!”

“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

江竹野全身发麻,如同被定住一般,无措的看着抓狂的师母和老师,如果不是警察拦着,他或许早已被被撕碎,血肉模糊。

师母的尖叫,老师的怒吼,警察护士的劝导和呵斥,混杂交融,生出一双有力的手,推着江竹野一点点挪向窗边。

……

为什么楼这么高啊?

楼下都有些什么呢?

去看看吧!你也好奇吧!

来吧,很简单的,左腿,右腿,你看,你现在已经坐在窗台上了,只要向前轻轻用力,你就可以看到楼下的风景了。

……

江竹野循着声音的指引,轻轻一跃,所有的喧闹都被抛在脑后,随即,“砰”的一声,落地了。

……………

“呼呼呼——”

江竹野从床上弹坐而起,浑身被汗水湿透,胸膛剧烈起伏。

他红着眼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手机,已经是事发的第二天了,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梦境与现实截然相反,昨天江竹野确实见到老师和师母,但二老没有失态的揭撕地里,反而愧疚万分,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自己的儿子的所作所为,愧疚自己没有及时发现。

江竹野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房间里的窗帘是拉上的,一片黑暗中,他摸索着去开门。

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没人,江竹野往前走了几步,与应声抬头的骆寒生实现相交。

“我以为你还会睡着,就没给你准备早餐,先喝牛奶吧。”

“好。”

小江十分温顺的接过水,规规矩矩地坐在骆寒生的对面。

“我一会儿得去上学,昨天慌慌张张的请假,今天得去讲明白,你就别去了,好好休息。”

“嗯”

“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吗?”

这个害怕并不是指害怕孤独,而是往日种种看似愈合却并未痊愈的伤痛。

“不会,我习惯了的,我只是恶心程颂这个人,现在还没缓过来。”

江竹野虽然神情略微落寞了,但并没有出现其他不良反应。

“那行,自己照顾好自己,要出门的话,备用钥匙在门口那儿,注意安全。”

骆寒生看了一眼时间,抓起沙发上的书包,去门口换鞋。

“你也是。”

骆寒生换好鞋起身时只捕捉到江竹野转回身的残影,心中似有春风吹过,欣喜而不自知。

江竹野并没有出门,他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地方,骆寒生的的、书房。

书房设计很精简,大部分的空间都用来放书了,古中今外各种各样的书几乎都能在这找到,有些堪称孤本。

最角落的玻璃柜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奖杯证书,有几个奖杯旁边还放着领奖时的照片,不多不少,刚刚好记录了骆寒生从稚嫩、青涩到稳重从容。

江竹野慢慢后退,靠在书桌边,双手向后撑去,堆叠得不整齐的书本被碰倒,滑下桌去。纸页翻飞,七零八落,江竹野慌忙慌张的捞起一张快要落地的A4纸。

规规矩矩的印刷体,明明也就短短几行,小小的文字组成句子,给了江竹野心灵震撼一击,就像十万大山里寺庙敲钟,响彻万里,久久不息。

顾明澜女士自愿放弃其子骆寒生抚养权,此后由骆慎为先生独自抚养,即日起效。

纸上的内容好像烙在江竹野的脑海里。原来不止他一个被丢下呀,难怪骆寒生会帮他。

江竹野将那张意外出逃的A4纸重新归位,像来时一样安安静静的离开。

“咔哒”

门被锁上,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书架上、书桌上、地砖上,静好祥和。

然而骆寒生可享受不了这样的美好,从他进到教室那一刻起,周一铭就频繁的回头。文皓做阅读理解的思路一次次被打断,直到再也受不了,将练习册卷成筒,实实在在的敲在周一铭头上。

“我靠!你要干嘛?疼死啦!”

周一铭发出尖锐爆鸣声,捂着头,疼得五官拧在一起。

“你影响到我写英语作业了。”

文皓泰然自若地展开练习册继续学习。

“而且,第五节课就要评讲,你需要一整个课间才能抄完。”

事关英语课上的生死,周一铭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地看了看文皓,又回头看了一眼骆寒生,十分不舍。

“想问就问。”

骆寒生头都不用抬,就能猜出周一铭想干嘛。周一铭立马精神起来,转身趴在江竹野的桌面上。

“寒哥,那个,你和拽哥,哦不,江竹野同学,昨天为啥都没来,我听张总说昨天学校对面好像出车祸了,警察都来了,而且你昨天本来好好的刷着题,怎么突然就出去了呢?”

“难道,你家司机撞伤他了?”

“嘶,不对啊,你很早就到校了,徐叔早该离开了呀,这是为什么呢?”

周一铭皱着眉头沉思,完全忽略了敲响的上课铃和周围起起伏伏的咳嗽声。

“我知道了!真相只有一个!”

“我没看出来呀,周一铭你小子文学想象力这么好,那你来讲讲为什么上周语文小测你又没及格?”

杨怀忠,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背在身后,就静静的站在文皓桌边。

“啊啊啊啊——老杨你吓死我了。”

“我看能吓死你的只有,期中开家长会时你妈妈看见你的语文成绩。”

老头边打趣边往讲台上走,周一铭连忙转回去。

“这,这可不经开玩笑啊,我错了,杨老师,我好好听课,期中一定考及格。”

“哼,你画的那些个大饼都够你这个学期的三餐了,我可不听花言巧语,巧言令色,骆寒生,你们班主任让你下去找他一趟,赶紧的吧。”

骆寒生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离开教室,他本来打算等语文课后的大课间去找冉志远得,没想到冉志远先来找他了。

“咚咚咚——”

“请进!”

冉志远抬头确认来人后示意骆寒生自己坐下,又埋头批改物理练习册。

“昨天的事本来该学校出面的,你怎么就拦下来了?”

“冉老师,这件事涉及到江竹野的个人**,作为知情者,我认为他不希望具体内容人尽皆知,所以自作主张帮他请了律师。”

“我能理解你对他人**的尊重,我也知道你的家庭具备妥善处理的能力,他的家庭条件我也了解,可是这份恩情对江竹野来说又该如何看待、偿还?所以说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再试图自己想办法解决了,人多一点,想就多一点,说不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谢谢老师教诲,下次不会了。”

“行,江竹野这几天不能来上课,你记得把作业带给他,这假条也是补给他的,他心态还好吧?”

“医生说他就是轻微脑震荡,软组织挫伤,没太大问题。”

“看来不用去探望了,那你就替我给他带句话,就说‘老手和同学都看好他,希望他好好养病,早日康复,继续回到教室一起学习’,差不多就这些,去上课吧。”

“好的,老师。”

江竹野没想到自己寄居养伤也逃不过各科作业的掌控,每天两眼无神,接过骆寒生带回来的作业,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逝去。

“大哥!你看我都这么惨了,能不能就不要再帮我带作业回来了。”

江竹野躺在沙发上哀嚎不绝。

“冉总让带的,每天都盯着我带,没办法,你忍忍吧。”

骆寒生收拾好书包,坐到餐桌旁。阿姨为了照顾江竹野菜都做的很清淡,并且每天都煲上一大锅汤。

“你家阿姨是不是不行,做菜都要淡出鸟味了。”

江竹野皱皱巴巴着脸咽下口菜,骆寒生正要开口回怼,就被手机铃声阻止。

“喂。”

骆寒生放下筷子,垂眸仔细听对方讲话,江竹野在桌对面想听却什么都听不到。

“明天?几点?”

江竹野含着一口饭嚼巴嚼巴半天,突然被骆寒生盯着,吓的险些噎死。

“行,我问问他,明天给你回复。”

骆寒生挂断电话,专心吃饭,故意不说话,他知道某人憋不住,一定会开口发问。果不其然,江竹野斜着眼观察了骆寒生好几次,张嘴的动作几度掩饰。

“诶,你刚刚都谈了些什么啊,我听出来了是你给我找的那个律师。”

“他说你的案子查得差不多了,你提交的证据很有用,那个所谓的青协也被查出有问题,现在成了件恶性案件,成立了专案组。”

“还有呢?还有呢?”

骆寒生看向江竹野捧着碗满脸好奇,险些没忍住笑。

“你快说呀!然后呢?”

“他问公审那天你要不要去现场作为证人。”

江竹野霎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作为证人出席,自己所有丑陋与不堪都将公之于众,自己有能力承受吗?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去,也没关系,你的伤情鉴定报告足够定他的罪……”

“不用。”

骆寒生挑了挑眉,没做过多建议,收拾餐具。

江竹野拒绝的理由并不是想亲自看到程颂定罪,而是想让一切都有个了结。

一如年少的自己,一如自己与老师宜家的牵绊,一如自己过往的阴暗生活,全都该有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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