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说些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他已然听不到了,但侯哲似乎想要把未曾言语不敢言语的事情都吐露出来,现在有的是时间让他将自己难以言语表达的事情剖析开来,再慢慢的讲述给逝去的人听,从他们的初遇到后来的点点滴滴,聚少离多,却还是每次都针锋相对,可惜自己说话颠三倒四的水准,就连侯哲自己也清楚,难以准确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像是个五岁顽童般,偏偏不爱表达真情,偏是截然相反,就与他那般。
听到你的声音,我不敢回你,但是等你走后,我却才想要迫切的抓住你,想要留住你。
侯哲知晓卑劣,便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端着职责与身份,却还是让他为自己而屡屡伸手,他想要拔剑自刎,却知晓那向来不可一世的帝王不会让他那般轻易死去,他也不配。
除非侯哲死在战场上,要么便活着,除非君王之言,便是让他活着,他也得活下去。
那时他嚷嚷着职责与守国,而如今已然可以轻易守住了,想到活着时却方知真相,来不及做些什么,如今却对离开后的那人满是悲凉不舍,侯哲也忍不住自嘲般懊恼痛恨,气的发抖,尽管那时诊治的太医都尽职尽责,他也清楚人死不能复生,却更不屑天命难违非人可改这等言谈。
知晓错过了,也是过错于此。
他是君王,我不能为他流泪,但可以为君王流臣子的泪,守将军的国门。
那时侯哲从未开口言说的话语,恍惚间想到,若有来生,可以等到天下太平、盛世安康。
若是真的到了那时,那我、必定一同同谋,知他、懂他、了明他心中的志向山河,也了他的心绪,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这一同,迟来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背后护着的人已然不在,久到国丧已然结束,改朝换代,甚至新帝上任后过了数年,侯哲也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自己那般拼了命想要护着的,却还是没有握住。
究竟是何想要亡君,是谁想要这般的地步,其实也一目了然,却所见满目疮痍,皆是荒缪怪诞,大抵外有侯哲诸将护卫也便忌惮几分,换了暗地下作手段,使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权力和争斗,外界虎视眈眈内力腹背受敌,千防万防也在所难免,他实际是看得清却无法触碰到的,中央权力至中,所要面临的常人难以想象,更妄论是在其之下。
侯哲心中冥冥之中已然有了定论,但他知晓自己一介常人,无法改之,也无法有回转生息之术,所能够做的,只能是做到自己曾经能够做到的,他会守着曾经的誓言承诺,也会捍卫家国无憾山河锦绣,守着那不会再活过来的人,他知晓外界流言,却私心想要一己承担,连同那些流言蜚语与罪孽谴责。
于是国丧之后,新帝上任,一切也都在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那时已然被封为从一品名将的统帅将领侯哲只是主动恳请请辞去替先帝守着那陵墓,去守着那历来皇帝的帝陵,长久以此,之后也就再没有去边塞,也没有回到皇城。
直到他老去,直到他再也无法握起银枪挥舞,无法再替他看看这山河雄伟,直到他在百姓的心中成为遥望不可得见之人,侯哲大抵也是知悉,自己从未得到些什么,但是起码自己能够为他守着些什么,守着些他不曾在意或是从未注目的物件也罢,但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他曾经相见的人。
世人皆知,凡帝王陵寝,大多陪葬品丰厚,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宝物,却也层层把手,也是为了避免有人铤而走险盗掘皇陵破坏风水等,历朝历代都会派兵保护本朝的皇陵,但是,那位曾经深得民心捍卫家国的将军究竟为何到最后却选择了守陵,那般的煎熬难耐如何过得去,他本该可以更为风光光耀辅助朝政,此番也是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也有百姓想来,侯将军向来忠心耿耿刚正不阿,便是满门抄斩孑然一身,却也依旧是忠心于君,大抵是君王暴毙太过忽然,他自认为是自己失职之过,未尽到其职责,故而主动守陵赎罪此生,好在后来尘缘也少有战乱,长久无外乱以安稳顺遂,他便一生都待在了那里,直到年老花甲,也在那未曾离去。
直到后世也将侯将军的功名与功绩记载入了史册之中,也将这守陵半生一同记载,也同他心中的那位君王一同有了几分联系,纵使只是寥寥几笔,尽管他再无法让那人得知,却仍然与他的秉信诚然所作为,不曾悔改过。
而后来的君王见他那般的执着忠心且才兼文武,其能力也早已达到了出将入相,再加上甚至是更甚之前在先帝在位时也是屡屡击退敌寇守住边疆,朝内民间也深受爱戴敬仰,先帝驾崩后其家族被诬陷使得屈辱数年实属不易,也便册封了位列太庙的荣誉更正了家族清誉,亲自赐牌匾,获得了至高待遇。
而配享太庙多是身后荣光,如今虽知晓家族犹在,虽说侯哲并非是全然不知,只是后有一事得允也才算作放下,帝王许诺将军死后可落葬此处,也同他守着的君一同,不必担忧未尽其责,那时听闻了传旨的他也才肯阖眼,心下知晓可以离他近些。
他怕他死了,也便无法再靠他那般近,也再无法见到那飘雪渺渺的青鹤孤鸿,无法再能够与他诉说边塞风光,更无法与他相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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