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前,所做也皆是克己尽责,在边塞的排兵布阵调兵守国,在后来保护陵墓安全与荣耀,对陵墓的具体位置宫室布局也皆是闭目能详,熟知道路,他知晓,他能够守着边塞,自然能够守着帝陵,只是他前半生都在边塞护国,后半生却都在为那人守陵。
也算作是与他有些关系。
在那之后,或许也便是如同镜花水月般,自己所透过火光所见,是围绕着君王与自己那段时日的事情,他看到过自己,也见过旁人,就如同走马观花般的快,让他来不及抓住些什么,却看着,也倾听着,只是在他自己下葬之后,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却仍然席卷着自己,让侯哲如同被揪着心脾般,悲痛灌溉倒入躯体,麻木难知,难以接受。
但他那瞬间的念想却早已经告诉他,趁着现在,该要去抓住些什么,不该是那般的结束,他真的无法接受那种死亡,他情愿是自己也不愿看到那满目苍白改朝换代故人逝世。
帝王不再是曾经的帝王,而他却还是曾经的他。
再次回神来,便见到风奕濯仍然是笑吟吟着坐在他的面前不远,侯哲抬眸、轻巧瞥见风奕濯如今在这风沙营帐旁抬酒与他举囊对望,目光之中的生动鲜活就如同新生的他,让侯哲的心中已然掠过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与渴望。
但侯哲表面上却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方才也只是一瞬出神般,见状也只是默默饮了一口烈酒,心神回归后沉稳思量深思熟虑,却游神思虑了起来。
曾经那些已然过去,那些他差点失去的,好像就是为了让他真正的为彼此活一次。
只是想起若是那方才出神所想,若是成真,怕是按照以往的自己,大抵也是会因此而怒不可遏怒发冲冠到令人发指不可置信的地步,前去质问究竟是为何?是臣下没有好好守着国土保家护好百姓以至于让君王责怪其罚,还是因为自己曾经的言行直率而放肆惹怒了君王放肆不羁,便是要谴责牵扯也不至于朝着他的家人与子嗣前去,单凭他一人受之请罪便是。
尽管是知晓在君王之下,臣子性命也不过是随意而言,也知晓这世间的权力与统治之下,甚至降下一个罪名也都无需有何缘由,但又如何会此番举止。
不、大抵便是如今的自己,也是会因此而发怒,侯哲也仍然是侯哲,无法对此而不心怀隔阂憎恨,所以,莫成为他所设想的那般,否则他不会像那时的自己,再那般隐忍克制到天地渺茫生死离别。
他再无法接受,死亡会落到那耀眼盛凌的君王身上,这本不相搭,更难相议。
大抵也只是把方才的出神当做是自己一瞬间的念想,显然在很多时候,侯哲也是有那般想过的。
只是、侯哲扪心自问他从未因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后悔,也从未会觉得为百姓与家国而有何不可与悔意,却还是因为此番的喜怒不形于色而觉得怒气冲动,凭是使其顾忌才会此番举态,那又何必每每与他洽谈畅聊一副友人之姿,偏是在战场上为他挡刀,却又是要如此警告之于。
是打算让他一人独活世间,倒不如为此数载杀敌平定战乱就此战死沙场,也无需再回朝请谏,何必让君王忧虑声势兵权而满门抄斩,连累着旁人也一同被牵连干涉,大抵侯哲心中是那种宁愿亲身战死沙场,也不愿在背后被君王背刺而连累了家族与子嗣,更何况还是要因此而沾染上罪恶,从来都是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不相干涉的。
这又是如何让他不怒不悲,不是认为君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只是太过的感情与理智也都在克制着他,让他每次也都为此而止步,在战场上有勇有谋守国护民的将军,在面对感情小事却也只是一个情感白痴,难免会撞上去便难以拐弯了。
但是或许也正是因为知晓这将军的一个筋不拐弯,于是那位国师也便早早也就送了道符,仿若是预言家般将未来呈现在他面前,但好在侯哲除了感情,大多事情也是脑袋灵光的,只需要稍许知晓和念头里面有多少相似之处,也便是一点就通,通晓岁月变化人事变迁。
只是那时的侯哲,虽不知君王所设计好的,却早早得知了那预言真相,便是隔日,大抵也是知晓了那皇城之中的事情,再加上那些种种关联,也不难想出那传闻流言所言的帝王暴毙而亡,但亦是估约知晓了自己的满门被灭,连带着子嗣家人也差点失去,于是也是有些探查试探,他只是那般的勇武,于是实际上还并未得到确切消息,便胆敢对君王做出那般的事情来。
也知晓比起如今的自己,不若是那般孤注一掷,大抵日后更难和解。
但那时反倒是风奕濯不懂得了,自己设计好的事情如何被提早知晓了去,左右不过两三日,但也早上了些,侯哲知晓也罢,实际上也没有多大差别,意料之中侯哲一副隐忍怒雲,风奕濯见状却只是轻巧悠哉笑着声,却被按在了一旁,逼问质问着那些所作所为。
在场的当事人彼此心知肚明,但是并不意味着旁人会知晓些什么,更何况是那些副将与军师,且也还未知晓皇城之事,旁人也不知是如何,便见侯将军那般的冲动怒火,却也难掩悲鸣难堪的姿态,也是第一次见到将军那般的模样,也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先打算上前拦了下来。
只是这没拦下来,却也算是拦了,若不是有人拦着,大抵也是真的是会一触即发,但是说拦住了,却还是不可避免会打一架,而旁人却又见两人也还算都有理智的模样,虽然不至于要自相残杀,但起码也是会见血的,也就勉强任由他们去了。
毕竟在军营边塞这几番,要是有什么私下生活习惯矛盾,都是大老爷们你说坐下来辩论分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又不是谈论兵法布阵商议军事,一般的将士面对相互之间的矛盾,通常都是打一架,打服了再说,这样一来二去也就和解了,而且还可以锻炼身体发泄情绪,那实际上也不大阻止,毕竟不是世仇恩怨,也没必要要闹到你死我活至死方休的地步。
显然侯将军那么好说话,那肯定是几乎没有这么打架过的,只是这如今打一场估计是得激烈了些,也许也是因为憋太久的缘故吧,但还是有不明真相的士兵憨憨张望,也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毕竟两位将军说不合,但平常看起来关系也还好的模样,这说来就奇怪了,又不是杀子家仇,也不必要那么大动干戈吧?
莫名就说准了些,只是那时几位知情副将也摸不着头脑,想去拦,又担心君王等会嫌他们碍事,估计是切磋来着,只是这切磋怎么还朝着营帐里边打,转念一想估计要打完谈事,那他们也就不参合了,毕竟也是有听将军说过曾经他和君王之间的矛盾,平日就和小打小闹似的,将军每次还纠结一天,要不是有事业心,估计还会影响来着。
但风奕濯与他打到了营帐之内这事,也是闹了不小的一场,若不是因为见到那时的伤口,侯哲估计也真的会想要杀掉他的,一时怒气上头,也是听到那些讯息的时候一时情绪激动,毕竟什么说来、那是自己的子嗣……结果风奕濯还在那边笑着言说,一时间也只有周围彼此的喘息声,只是那隐隐的血腥味也逐渐扩散了些,直到因为动作格挡相抵拉扯间先前的伤口崩裂溢血,侯哲才好似回过神来察觉到。
大抵是见到将军难得动怒的模样,也敢这般的以下犯上自己,风奕濯反倒是有些癫狂得意般的笑个不停、差点直不起腰来顺带没用多少力气去阻止,大方承认后也不怕自己性命堪忧,侯哲一时间也是想下手又无法下手,心绪如同五味瓶般复杂纷乱,知晓面前的是帝王,但是因为那些变动太大,也使得他不知该犯些什么。
但风奕濯如今却也是一副汗淋淋着喜笑颜开,两人都是大动干戈,侯哲也知晓帝王驾崩这事情估计也是他的手笔,连同自己府内子嗣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自己那时听旨要杀了自己的流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表露情绪,只是稍许发颤般压制着面前这人,而风奕濯的发丝松散般飘散在身后,但还一副目光深幽含笑般望着侯哲并不移开目光,烧的人无法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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