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高考的日子似乎一分一秒都很宝贵，每个人都被焦虑的大网笼罩着，但程然却兀自神清气爽。
摆烂的感觉真爽啊……
下午的课间，程然后背又被熟悉的力道戳了戳，一道生无可恋的声音幽幽传来。
“兄弟啊，你怎么变得这么心大了，”付凯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埋头睡觉的安详的背影，“虽说咱不是什么学霸，但是上个月你至少还听听课呢！”
“你不会有什么计划吧？你不会是得绝症了要自我放弃吧？！”付凯被自己的脑洞吓到了，腾地一下坐起身。
程然也被他这个兄弟的脑洞吓到了，缓缓直起身子，后脑勺的每一根头发都写满了无语。
下一秒付凯已经站在了程然桌旁，伸出两只手按住程然的头扭过来，用视线全方位扫描程然的脸，“我就说你最近怎么这么不对劲！你就是有事瞒着我！”
程然白眼一翻，努力扒拉开付凯的手，
他确实有事瞒着，但也不是这种事啊！
“瞎说什么呢！别咒我好吧。”程然说。
看程然一脸轻松，付凯总算松了口气，就这么一会他已经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出生离死别的大戏了。
“那你怎么突然摆烂，是不是有别的计划了！”付凯眉头一皱。
“你心思这么细腻呢？”程然好笑地看向他。
“当然！我这一年多的恋爱白谈的？”付凯伸手拂了拂额前的刘海，“别打岔，你给我说实话！”
程然：“……”
他一向是个不太会撒谎的人，这么大一个理由，还得保证承上启下，实在是很难为他。
上课铃突然适时响起，暂时解救了程然，他赶忙将付凯往后推，“回头和你慢慢说。”
付凯：“……”
话说一半太罪恶了！
于是程然抓心挠肝地想理由想了一节课，到底该怎么解释他一夜之间转性了？
下课铃一响，程然瞬间起身冲出教室。
一道疑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哎你干嘛去！还没和我讲呢！”
付凯跟出教室的时候，只看到程然头也不回地跑向卫生间的背影，这么尿急？
程然并不想上厕所，主要是真的还没想好理由。
刚一推开卫生间的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抬眼就看到了几个令人讨厌的身影。
“哟，这么巧！”那个之前放话让他们等着的痞子男，将燃尽的烟丢向水池。
真晦气，程然心道。
转身便走，胳膊却被抓住。
痞子男说：“等会，有点事通知你们，付凯那个傻逼呢？”
程然正欲开口，身后一道气势十足的声音传来。
“你爷爷在这呢！”
付凯拽住程然的胳膊向后一拉，站在了程然身前，“又他妈找事？”
“呸！”痞子男不屑地一甩头，“有胆放学别跑，校门口等着，老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的找事！”
十几岁的少年总是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战，付凯一口应下：“谁跑谁孙子！”
心理年龄已经26岁的程然，忍不住在心里扶额。
可惜付凯现在还没有审时度势这个优良品德。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几人从程然付凯身边扬长而去。付凯扭头看向程然，说：“放学你走你的，我自己去就行。”
“说什么呢！”程然一拳锤在付凯肩上，“我是那种人吗。”
“我说真的，你又不行。”付凯认真地皱眉。
程然：“……”
说谁不行呢！
“闭嘴，”程然一手捂住他的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我说去就去……”
两人刚走出卫生间，眼前略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程然霎时间止住了话。
虽然只是抹一晃而过的侧颜，但程然眼尖地看出了那是江钦，只是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人已经走出去几米远了。
步伐看起来有条不紊，似乎并没有看见程然。
程然有些莫名其妙，他一个高一的教室在三楼，没事跑一楼来干什么。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付凯也是把要问程然的话抛到脑后了，后面一下午满脑子都是即将要面对的放学的事。
而程然，又换了一件让他绞尽脑汁的事。
那几个人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指不定要找几个人以多欺少，真要是打起来，光靠程然和江钦两个人肯定占不到便宜。
该怎么才能尽量避免他俩被揍地鼻青脸肿，这是个问题。
很快到了放学，程然依然没什么头绪，光靠脑袋想终究是纸上谈兵。
付凯也不像平时那么积极阳光了，多少有点沉默。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付凯犹犹豫豫地开口，“我真不想连累你。”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程然一手挎上他的肩，“别废话了，走吧。”
两人刚一走到校门口，就看到右边大树下立着的几个人倏地站直了身体，朝他们这看来，显然一直在那等着，生怕他俩溜了。
定睛一数，有6个人，还真不少。
程然皱了皱眉，于是又开始暗自思索起一会的计划——
怎么才能给他们点教训，又不至于打得太惨烈，虽然这听起来就很难。
走到几人跟前，那个为首的痞子男咧开嘴露出一排牙，“行啊，有胆识！”他抬手挥了挥，“这儿人太多，咱换个地唠唠。”
一行人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刚一站定，那六人便自觉分散将他俩围在了中间。
程然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这是真要干架的节奏啊。
痞子男感觉到了自己的主场，说起话来都格外有气势，“怎么样，说说吧，付凯，”他抱手靠墙，“考虑得怎么样？”
付凯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应该是你考虑吧？”他抬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要不要自觉点放弃？”
“哟——”痞子男夸张地拉长音，身边那几人也笑起来，“还挺有骨气啊！”
痞子男又看向程然，“你劝劝你兄弟，要不真打起来，你俩也不好看不是？”
程然揣在兜里的手紧了紧，瞟了一眼痞子男，转而看向身边那几人，“还是你们劝劝他吧，”他弯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
那几人：“……”
痞子男：“……”
“行行行！有种你们！”痞子男又破防了，“好赖话听不懂是吧！”他张牙舞爪地咆哮起来，“上！给老子教训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四周的人立刻弯腰抄起墙边的棍子一股脑涌上去，扬起胳膊就要往他俩身上招呼。
程然：“？”
怎么还带提前准备武器的，太狗了！
付凯反应迅速地扯下书包朝最近的一个人脸上砸去，反手抢下了那人手中的棍子，回手递给程然：“拿着！”
程然立刻接过，抬手就往面前扑来的人身上抡。
对面人多势众，他们两个人是指定打不过的，程然抓住付凯的胳膊找准机会朝巷子口退，里面空间狭小，实在对他很俩不利。
两人在一片混乱中窜出了狭窄的巷子，那几人仍旧不依不饶地紧跟着。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程然疯狂地头脑风暴该怎么脱身。
这时，突然一块砖头横空飞来，不偏不倚砸在了站在边上的痞子男脸上，疼的他顿时呲牙咧嘴。
“操！”他愤怒地转过头，“他妈的是谁？！”
几人的注意力瞬间被那块砖头吸引过去。
程然眼疾手快抓住付凯的胳膊抬脚就跑，付凯也是很有默契地直接跟上，身后那几人吵吵嚷嚷的，只能听见零零碎碎的几个字“抓住”“别管”“找出来”。
路边奔跑的俩人本应该整洁干净的校服此时皱皱巴巴歪斜在身上，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哈哈哈老天都帮咱们！”付凯边跑边笑起来，虽然挂了彩但是很开心，“天上掉砖头只砸傻逼！”
耳边风呼啸着吹过，付凯的话仿佛随着风直接飘走了，程然没心思去理。
回想刚才砖头被扔出来的一瞬间，他就立刻顺着那方向看去，只见墙角闪过了一抹熟悉的残影。
是他吗？
俩人跑出了半条街，回头望了望发现没有人追上来，付凯两腿一伸坐在了路边就地休息，他一抬眼发现程然依旧在一旁站着，像是在走神。
“你想啥呢？”付凯伸手拽了拽程然的胳膊，“坐下来休息会吧，他们不会追来了。”
程然愣愣地思索了几秒，看向付凯：“我突然想起来我爸说放学让我去找他来着，你先回家吧。”
说着就转身往刚才那个巷子的方向走去。
“哎！？”付凯惊讶地站起身，一把抓住程然的胳膊，“咱们不刚从那个方向过来吗？”
“奥，我那会给忘了，”程然表情轻松地笑了笑，“我爸估计等着我呢，我先走了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拽下付凯的手。
付凯十分不明所以，但他总不能怀疑程然要只身跑回去干架吧？
那太不合理了！
只好朝着程然步履匆匆的背影大声叮嘱道：“那你小心啊！绕开那个巷子！”
程然头也没回地扬了扬手，加快了脚步。
刚走近巷子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冷冷的声音。
“以后躲着他走，懂了吗？”
回应他的只是一片细细簌簌的隐忍的哀嚎。
程然悄声靠近墙边，探出一只眼朝巷子里看去——
只见先前那几个嚣张跋扈的人此刻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呜咽，有捂肚子的，有捂头的。
一个唯一站着的修长身影靠立在墙边，一只手抬起在嘴角随意蹭了下，另一只手拎着根棍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耶！英雄救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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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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