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念之姑娘去捉妖前，我已经再三确定过，那鬣妖刚础气期一阶而已。”榷意解释道。“一个刚踏入础气期的小妖怪，怎么可能会什么高端的妖术呢？土遁这种级别的妖术，他绝对不可能会的。至于地震……”说到这里，榷意沉默了好久，说道，“还真的是真的。”
“……”秦无闻没有说话，只是下眼睑轻轻上提，使得黑眸之中的光影更显阴冷。
榷意当然感觉到秦无闻的气势凛然，硬着头皮解释着连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信的话，“我知道您肯定不信，可我请了文壤门的屠妖师去查探了时蒙山附近的土系和山脉，他们十分确信，就是地震。而将那鬣妖尸体挖出后，我与我门下弟子皆去查过，并无任何法术或者妖术的痕迹。”
秦无闻指抵于太阳穴撑于颊侧，久久道，“地震是怎么发生的。”
“这，地震乃是天灾，就算是他们，也勘不出准确原因。不过，他们有一个位提到过，时蒙山内溶洞密布，山体结构本身就不稳。加上那个鬣妖在从升阶入睡时，把自己身体埋入了山洞之中，踏入础气期之后被念之姑娘惊醒，便将那山洞给撑塌了一个。您也看到了，那鬣妖身形庞大，起身时便将那山洞给顶塌了。后来估计就连锁反应了……”
“溶洞，就是有暗河了？”秦无闻忽然打断了榷意的话。
榷意一愣，点了点头，“是有。”
秦无闻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道，“鬣妖的尸体。”
榷意很明白秦无闻要问什么，答道。“那妖尸我查过了，脖颈下一处被开了个洞，沿着洞口，一路深入直达内丹。”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伤口周围，的确是某种牙齿的痕迹。念之姑娘身上的血痕我也查过了，大部分都是那鬣妖的血。”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榷意还是很艰难地说完了。“就，还真是生生啃出来的洞。”
就，榷意都没好意思说，那鬣妖的内丹上都有一口牙印，锃亮锃亮。
“……”
“……”
房间里一片寂静。
久久，秦无闻冷笑，“牙口还真好。”
似乎是回忆起了某个记忆。
———※———※————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鸡鸣狗盗。
“呜呜，别吃我，我不好吃的呜呜呜……”
看来是做噩梦了。
原来这饿死鬼也怕被吃啊。
秦无闻后面听不清这小姑娘嘴里嘟囔的是什么，很直接地从椅子上站起，干脆地走到了小姑娘的床边，弯下腰来。
他的长发落在她的脸上，弄的她有些痒，她忍不住伸手去挠痒痒，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
“呜呜呜狗狗你的毛好光滑，你这样帅气的狗狗不要吃我，我只是一只无辜的鲶鱼包子……”
“……”
秦无闻一把把自己头发拽了出来，他是真的有些佩服这家伙了，都这样了还没醒呢。就算不是他，随便什么人来估计都能要了她的命去。
“乖狗狗，你看，我这个包子没陷的。”念之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更加害怕了，掀开被子就扯开自己胸口的衣服。
“……”
他的脸色一下就黑了，这是个什么品种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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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别咬，那不是褶子那是我的脸！”念之硬是疼醒的，坐起来感觉脸都要被人扯掉了，在噩梦中变成鲶鱼包子就算了，还被一条大黑狗追了二里地。
“呵……”旁边传来一声反正听起来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的笑声。
噩梦刚醒，念之还处于迷糊发愣的阶段，她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床边坐了个影子。她揉了揉眼睛，说道，“阿蚌，我做了噩梦，梦见一条老大的黑狗把我当鲶鱼包子吃了。”
“……念之。”
一声无比低沉的声音，有些莫名其妙地熟悉，还伴随着某些极为血腥的回忆，如同迟到的膝跳反应。
这次，念之就算不清醒也彻底清醒过来了。
醒的无比彻底。
她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坐在自己床边的男人。
“……老……狗……”
“……”
我发誓我只是想说‘秦无闻我做梦梦见一条老大的黑狗’然后进行了一个缩略句你信吗。
就睡糊涂了结合上下文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喊出来了叫我怎么办吗！
唯一庆幸地是自己没顺风顺水顺口喊出那个“比”字。
念之觉得就冲这个，自己就还能抢救一下。她颤颤抖抖地朝后缩了一下，幽幽地问了一句，“我现在道歉还能留个全尸不？”
“你猜？”秦无闻一挑眉。
念之想哭，这她上哪去说理去，大半夜睡的好好的做噩梦了喊顺嘴了能怎么办吗！
秦无闻伸过手来。
念之死死的闭上了眼。
呜呜呜阿蚌我要变水煮鱼片了……
右脸一疼，念之捂着脸，终于弄懂了刚才左边脸为什么在梦里这么疼了，就是这个老狗……不是，秦无闻掐的。
“你怕个鬼。”秦无闻冷道，“就你这种小妖怪，刚才三岁孩子手里捏把刀都能把你活片了。”
“所以你没弄死我是因为你还不如……”念之说话和她的脑回路是一样的，从来不会拐弯的。
秦无闻不语，眉眼一弯。
念之当场打了个哆嗦，吓得舌头都不会打转了，“秦…狗…”
我这次真是想喊秦无闻没想喊狗然后看你眼神就莫名其妙喊出来的真的我发誓。“你别这样看我一看我就我紧张我一紧张就嘴瓢了对不起我错了别吃我呜呜。”
“……”
沉默就是代表，秦无闻似乎好像，不生气的了吧？
“不是，不是，秦无闻，就，都这个点儿了，你们人都不用睡觉的吗？”念之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句。
房间里很暗，没有灯火。念之只能借助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秦无闻大致的轮廓，他蜷缩着食指，擦过唇下的颌窝，薄唇一抿，抿去了半盏月光。
“你说我来干吗的。”秦无闻冷漠道。
明明离得并不很近，距离就在半米左右。
但，念之分明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弄得她甚至比看到杀意还要紧张了许多。她不敢和他对望，视线不由地朝下，一下就看到了他修长的脖颈。
更要命的是，秦无闻仿佛觉得她房间里有些热，无意识地把手伸到了自己领口的位置，很轻松就扯开了一直紧束着的领口。这下好了，看的更彻底了。
月光像一层白色的沙子絮絮落在他**出的肌肤上，他脖颈上露出一条黑色的似金属又似玉的项圈，上面还若隐若现的浮着金灿灿的暗纹，这项圈完美贴合他脖颈的弧度，正正好地卡在喉结之下，锁骨之上。他的肌肤被月色洗的莹润如籽玉，分明凸起的骨窝里，似盛满了欲的泉。那最勾人魂魄都飞出天灵盖的是，那黑色的项圈之下一条细细的，从喉结之下纵向朝下延伸出一条长长的“锁链”，仔细一看那都是复杂的看不懂的字组成的，与肌肉的线条勾勒在一起，深入他的腰间未脱的衣间，更加惹人浮想翩翩。
这种不知是饰品还是什么法器的东西，与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相互之间调和碰撞出一种让人难以克制的……色气。
乡下野湖里出来的鱼哪见过这场面。
直接给从孩子看傻了。
像……海妖！
有人告诉过她的，海里的妖怪就他这样！
又好看，又不能多看，看看就要命！
好看的要命。
没有得到回答，秦无闻似乎有些不耐了，他重复的问了第二遍，“你说我来干什么的。”
“啊。”念之呆呆的回答。
“你来取我狗命的？”
没毛病啊。
念之一边直勾勾地看着反正乡下野湖里没见过的大场面，一边分出残余不多的脑仁儿想。
他故意穿成这样给她看，故意这么好看来要她命。
满分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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