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处置一事并无不妥,宫里太后得知心寒,听了苏嬷嬷话直叹气,直言委屈了刘清然。

喜塔腊氏本就出生望族,先后又出过皇后,家规森严挑不出错,错便错在无子嗣上。

近些日子喜塔腊氏企图拉刘清然入麾下的心思越发沉重,自打她说出为话后,对方料定她会听话一般。

邀请刘清然去前院时间逐渐变多,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寒冬将至屋子里烧制经久耐用的红萝碳,火焰旺盛,时而传出“吱嘎”声,火盆沿边积了白灰。

宫里只有贵人能使用,位份低的都只用黑炭,黑炭不耐烧每日分量有限。

刘清然坐在正院暖炕上,浑身暖洋洋,盯着棋盘的杏眼略有些发酸,指尖还攥着棋,捂住嘴打了个哈切。

“你又输了。”棋子落下,挑起秀眉,反观刘氏哈切连连。

刘清然又打了个哈切,讪讪:“福晋棋艺精湛,皆是我比不了的。”

她昨晚未睡好,本想今日小憩一会儿,谁知福晋强留了她一下午,眼角困意显明。

福晋目睹刘清然再次的哈切,失笑:“是本宫的不是,道叫妹妹如此劳累,今日便罢啦,改日在找妹妹闲聊。”

福晋赶人,刘清然懒懒直起身,侧身行礼离去,踏出门框小步前进,脚下飞快。

好不容易脱身,赶紧走。

深怕身后有人追出来叫她回去继续下棋。

晚间刘清然亲自去门外迎十五爷进屋,又叫人传膳。

片刻,一群小太监拎着食盒进来,受十五爷所托从御膳房挑菜回来,专选刘清然爱吃的溜鸡脯、炒时蔬、杏仁儿酪,菜品少了些份量够吃。

少年吃的不太舒心,寥寥几口搁置了,刘清然心里困惑,莫非今日不合口味?

每道菜都尝了几口,味道并无区别,猜不透少年心思:“今日爷胃口不佳,可是出了什么事。”

十五爷下课被请去御书房,关氏有孕备受关注,如今自己作践没,乾隆爷一阵气训斥了一顿。

她搁下筷子,伸手抚上十五爷胳膊亲拍,欲压下对方心中怒意。

“父皇今日斥责我对子嗣一事不上心。”少年板了张脸,脸色微黑。

糟糕,催生大队来了!

刘清然:“子嗣这事本就随缘。”

十五爷目光忽然定格在刘清然身上,眼神蓦然一亮:“你与我的孩子必然不同,皇阿玛定然会欢喜。”

听得刘清然神情僵硬,瞳孔放大,你在说什么??

她强颜欢笑:“爷说的极是。”

十五爷气消散了,拿起筷子夹菜,像是小孩子脾气一般。

何止乾隆帝和太后十五阿哥也急上了,入睡前叫了次水才肯放过刘清然,她不能明面说不好,只能放任他为所欲为。

年关已至,宫中迎来盛大活动,按照老祖宗规矩,从正月初一祭祖开始到正月二十二结束,连政务繁忙的乾隆爷帝必须按照祖制进行。

大内宫殿各处漆柱,皆有翰林谨书呈进,红底白绢贴之,此上用吉祥语写成春联,词藻瑰丽典雅,皇宫张贴将近一百多处。

刘清然这一天心情格外好,她终于又能见到她爹了,时隔半月有余,哪怕受十五爷关照时常会有御膳房佳肴,可也只能偶尔。

畅春阁喜气洋洋的,屋檐两角分别挂上了红灯笼,院中奴才们身上穿了内务府发的新衣,大家和和气气打扫起庭院。

时不时会讲几句笑话,相互嬉闹几下,刘清然看在眼里并未多说由大家去。

等晚上除夕夜一过,正月初一就该发赏银了,以往这是她最喜欢的环节。

九公主未出嫁时,会赏她些首饰之类,原想将打赏留存下去等日后出宫给阿玛买家糕点铺子,如今怕是用不着了。

杏桃从内务府领取本月俸例回来,刘清然盘算银钱是否够打赏,平日里舍不得多打赏,有些事都是杏桃亲自去做的。

甚至还想将公主赏赐物件偷运出宫转卖,害怕那日公主心情好问起珠钗,想想作罢了。

心情复杂,存钱小金库变成钱庄,委实有些不高兴。

她原先被罚去其他院子伺候,知晓年里使银子地方多,年外所剩寥寥无几,受宠些还好,不受宠的怕是难熬。

只是近些时日总是有银两丢失,两人商量后打算掉一掉对方。

杏桃取来银两藏进耳房柜子,派人守于门外连躲好几宿,终于逮到人,揪出来一看发现是关格格身边贴身侍女春梅。

立即押入院中,绑在漆柱上,等候发落。

刘清然惊讶片刻,发出冷笑:“怎么偷银子偷到我的院子里来了,关氏如今是看管不住下人了吗?”

她对此人印象颇深,至终忘却不掉当日景象。

杏桃差人搬椅子给她坐,刘清然接过热茶撇了撇喝起来,面容平静,不急不躁。

那人发疯般大笑,淬口唾沫星子:“贱人,若非是你我家格格何至于此,失了主子爷疼爱。”

“你家格格自甘下贱,岂是我拿了刀逼她的,她保不住皇嗣,只能怪那孩子与皇家无缘。与我又有何干?”她扫了眼春梅。

忠心护主的仆人,临死之际也还在挽回主子的清白,真是愚蠢!

她长叹气,闭上眼摆手打发:“将她交由福晋处置。”

许久未见关氏了,心里想着前去探望探望,毕竟她多番“照顾”过自己。

关氏自从被贬为侍妾后,喜塔腊氏让人将她从竹湘阁移去了旁边的空院,连同屋内所有物件一同搬离。

刘清然亦是首次到访,墙角树错落有致,院中随偏僻胜在雅致,想来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屋里都重新换了一批人,小心谨慎的很,她派人通报后进屋。

关氏乖巧的坐在花桌前绣虎头鞋,临身侧放置了火盆,面容端详,缄默的飞快绣着,全然忽略刘清然到来。

她不着急漫步走去在关氏身前坐下,太眼瞧对方,袖口的血迹早已洗白,捏住帕子的双手瘦弱而骨感,面容苍白,脸颊消瘦许多。

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像是得了癔症一般。

嘴里念叨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说着说着注意到刘倩然,眼睛瞪的圆圆的,眼神有些发狠,咬牙切齿:“贱人,你来做什么?”

自动略去对方想要吃人的模样,扯下胸前帕子轻轻擦拭嘴角,无意说着:“做妹妹的自然过来看看姐姐。”

关氏耻笑,嫌弃的撇开头低头望向炉子失神:“你无非就是来看看我的笑话,何必说的如此感人!”

屋外阳光明媚,屋内虽点了暖炉却也是冷风瑟瑟,火炉中的焰火上下跳动很是不稳定,对面窗户留了道缝隙,冷风直吹刘清然,她挪了挪位置。

“我这院子小,还是早些回去好。”关氏有些烦躁,闭眼叹气。

院中换人定然是福晋手笔,好意说起:“今日发现春梅在我院子偷银子被我身边下人抓到,已送去交由福晋处置。”

关氏猛然睁眼,指尖由外向内收缩成拳,指甲紧扣,咬着嘴唇隐忍。

她的无知害了春梅,福晋有心报复换了院子所有人,亲信散去大半,仅剩的几人也只是让他们做些洒扫活,梁氏巴结来巴结去,到最后也是寥寥作罢。

患难见真情说的一点儿没错。

刘倩然坐着不动,容貌出色,一颦一动都想有针扎着关氏心口,反观她自己衰败的容颜,失去的荣华,哪一样不是曾经引以为傲的。

盘算来盘算去,最后彻底奔溃伸手指着刘倩然大叫:“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抢走十五爷对我的宠爱,一切都是你。”

刘清然看着她发疯,并无同情神色,只觉着她是应该的,这些见多了也就淡然了,紫禁城内向这样的冷宫一抓一大把。

“你错了,孩子是你体质不佳又陷害我,从得知你消息开始我与你见面才几眼,若想要孩子我自己也能生,只是你太耀眼惹了身边人嫉妒,一开始设计的人并不是我,是你自己。”刘清然解释起来,把她隐藏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关氏摇头否认:“我没错,错的是你,杀了你一切都会回来的。”

关氏情绪越发激动,抄起篮筐剪子要对刘倩然出手,关氏眼中的痴癫,望向刘清然的眼中沁出杀意。

刘清然镇定的望向她:“你杀了我一切都没了,你的族人会因为你受到牵连,十五爷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什么族人,只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等杀了你,我会下去陪你殉葬。”关氏说完最后一个句,挥起剪子过去。

刘清然顺势捏住她挥下来的剪子,顺手一个大嘴巴子抽去想打醒她:“你不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那春梅呢?”

双方坚持着,她见状继续讲:“春梅交于福晋还未受到处罚任由一线生机,我去求请能有转机,可我死了,春梅就没救了。”

刘清然放开她,她颓废的瘫倒在地,神情落寞,如同牵线娃娃失去了灵魂一般,春梅是她沦陷时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良久,竭尽力气询问:“你会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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