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实,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小小地困惑过一段日子,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从凤渔樵手中夺走文幻卿这样卑劣的念头。但,他那之所以被掌院从万千院生中一眼看中的敏锐与聪慧能力,令他很快就理清了这里面的因果。他知道,其实文幻卿从来不是那个最根本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他的羡慕,是他的妒忌。
由妒而生厌,由妒而生恨,从来不是只属于其他院生的人性。
和那些因嫉妒而疏离他的普通院生、欺辱他的官宦子弟们一样,他其实同样也在隐隐嫉妒着凤渔樵如此完满的人生。
凤渔樵对他的保护越有效,越衬托得他可怜至极。
其他人对他的疏离,是源自于对他的嫉妒与羡慕。虽然会令他困窘,但他内心却并不以为然,甚至更多是有些不屑与讥讽的。
但凤渔樵不一样。
唯有凤渔樵,是站在一个让他无法企及的高高在上的地方,低头赐他怜悯的!
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
只是,这些阴暗的嫉妒、不平、怨怼,一开始,都被他隐藏得太好了,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而文幻卿的出现,只是无意间促使他掀开了自己那个隐匿沉淀了许久的、人性卑劣的一面。
倘若没有那些潜在的嫉妒,也许,当他看见文幻卿的那一刻,即便有一瞬的心动,也会很快规整自己的情感吧?
但是,显然,他非但没有去约束自己,反而有些纵容的感觉。
他像是个溺爱着孙辈的长者一样,溺爱着那个孤独可怜的自己。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已经拥有那么多了,财富,家世,疼爱他的父母,良善的人品,无量的前途,那么,只是给你一个文幻卿,又怎么了?”“他”劝慰着他。
“凭什么不能抢?你又比他弱在哪了?他不过是命好,出身比你好罢了,凭什么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切荣华都唾手可得?”“他”怂恿着他。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君子品性,那是高门贵户才有资格谈论的东西,你区区孤儿,不过得幸投在掌院门下,此时此刻谈论那些,岂不可笑?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东西,你靠自己,一样也可以得到。”
结果就是,他花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终究说服了自己,并开始为自己那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认真地筹谋起了一切。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一次他在凤府无意之间撞见了文幻卿。
那次,逢得一旬一次的休沐日,凤渔樵又拉着他回府同住。第二日,虽春寒料峭,但他仍一大早便起床练功。而凤渔樵头夜里拉他吃酒看戏,饮得多了些,故而在他拉他起床的时候耍赖说宿醉头昏要再躺一会。
凤渔樵可以偷懒,但他可不敢。
于是他独自一人来到院中,在一片说大不大但多少有些朦胧的晨雾之中开始了晨练。
一整套拳脚行云流水地练完,即便是春寒侵人,但他依旧出了一层薄汗。
他停下来,伸手去解腰带,想要脱掉上衣后再更畅快地练上一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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