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细看起来这里的装置都有些老旧了,似乎往前推个十来年才算合理,也没有什么打理过的痕迹,许是因为这里在地下,灰尘没有那么的厚重。
“去上面的练功房吧!”这寻宝一样的经历让芸娘都快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听练功房小脸就皱了起来。
这个练功房似乎是云雀打理过的,很空旷的房间,但不像是练武的地方,倒像是乐坊司。旁边摆着一面墙的乐器。
云雀关上门,“这里我来的时候人就都不见了,这里地方空旷且隐蔽我就常来练武,这些乐器也都是名家手笔,想来她们主人也一定不是凡人,就还是把它们挂在了原处。”
芸娘抬眼望去,这些乐器在灰尘之下都看得出它们做工不凡,但总觉得有股子邪气,似乎带着些怨毒的恨意。
芸娘立马移开目光,“那我们开始吧!”其实她也挺想学的,只是更想睡个回笼觉。
云雀从基本功开始教起,光是扎马步就耗费了快一个时辰,刚刚扎完马步就要开始学挥拳,她摸着自己酸痛的腿想着回去必定是摊睡一天的节奏。
等她们回到醉仙楼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幸好杜若提前准备好了饭菜,她们方才从后门进院子,前面就差人来禀报了,“夫人叫小姐和云雀姑娘去厅前回话。”
来传话的人是大夫人身边的嬷嬷,好吧,刚出龙潭又要进虎穴。
芸娘一向是谨小慎微的样子,只得后退了几步,杜若赶紧上前搀扶着:“小姐刚刚被云雀姐姐带出去说是采买,回来人就累得不行了,劳烦嬷嬷跟大夫人说说,让姑娘用了午食再去。”
嬷嬷一脸不信,云雀把她拉到了一旁说了几句,嬷嬷笑得十分快意,“那便算了,午后再来跟大夫人请安吧!也不怪老奴多说您两句,我虽是下人,也看得出夫人对您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小姐如今出府了也不知不时回去跟大夫人请请安。”
这话说得轻巧,倒全成了芸娘的错处,但她早就对府里人的指责麻木了,只是脸上还挂着虚弱的笑意:“妈妈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见这小丫头片子一幅辛苦模样,她在心里暗叫了声好,果然派云雀过来是件好事,这位二小姐平日见着柔柔弱弱的,想不到内里却是那样的歹毒心肠,在皇宫里险些把夫人也害了去。想到这她表情更是厌恶了几分。
嬷嬷把云雀也带去了前厅回话,芸娘赶紧去睡了个回笼觉,饭也没来得及吃。
“姑娘你别睡啊,这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提前通知就来了,云雀那里也没有得到消息。”
“管她呢!一会儿记得叫我,有事儿也是一会儿的事儿。”她语气赖皮,让杜若也没了法子,只能先去外边准备起来。
“参见夫人。”云雀妥帖的行了个礼。
大夫人连眼都没抬,慢条斯理地吃着眼前的饭菜。莫不是她看出来了什么?云雀心里有些打鼓,这次来都没有提前说一声。
“起来吧,刚刚赵嬷嬷跟我说了方才那事,你做得很好。”
云雀起身,“奴婢自然是要帮夫人出了这口恶气的。”
“我这口恶气忍了几十年了,还差这几天?”大夫人笑的嘲讽,“百花宴快开始了,她准备得怎么样?”
果然大夫人还是为着百花宴来的,“夫人派来的人我都安排在送餐的人里面了。”
“干得不错,你还是安心待在二小姐身边,百花宴之后我就会调你回我身边。”
云雀看着大夫人满脸难掩的激动。
“大夫人,我这些日子一定有机会就带着小姐出去,让她没有机会参与宴席的布置。”
大夫人表情似乎很满意,但又压低声音问道:“她可曾私底下见过那位光王殿下。”
“没有。”云雀脱口而出,原是急于保护芸娘,这反应却着实大了些。她赶紧找补,“大夫人,奴婢时刻跟着她,没有擅离职守的时候。”
见她只是急于为自己开脱,大夫人神色和缓了不少。“你细想想,难不成这丫头如厕沐浴的时候你都有跟着?”
“那倒不曾。”也不知道这大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今日似乎又不是为着百花宴来的了,“兴许有些时候他们也会背着我私会。”云雀姑且顺着说了句。
“便知道是这样,这个小贱蹄子。”麽麽脱口而出,便见大夫人一个眼刀过去,她立马闭了嘴。
他们为何想要小姐和孟霍私会?
“他们既然私会过便好,若是有人问你该知道如何说了吧?”
云雀豁然开朗:“奴婢必定如实相告。”她加重了如实两字的读音,见她了悟便满意的点点头。
“下去吧,二小姐也该休息够了。”云雀立马领命退下了。
“这丫头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云雀这姑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况且她恨毒了二小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话可不能说太满了,奶妈!”大夫人捋了捋头发,恶狠狠地说道:“那日的宫宴不也出了岔子么,这回百花宴可容不得半点差错。叫丝萝下手干净些,就不必让云雀知道了。”
丝萝?云雀从房顶跃下心中十分疑惑,她记得之前的名单上没有这个人啊。
不出芸娘所料,给她休息的时间果然少得可怜,她才睡一炷香的样子就被云雀叫起了身,杜若也赶紧开始跟她整理起着装,芸娘虽尚在睡梦中,但头脑已经比刚回家那会儿清醒了不少。
云雀在一旁捡重要的内容同芸娘说了。
“这丝萝你在夫人身边见过吗?或者是夫人的亲信可否提及过?”
“不曾听人提过,”云雀说完又细细想了一下,“不过之前在夫人身边的时候有听赵嬷嬷提到过夫人有自己的法子整治人。原本我想着是府里的亲信,现在想来应该是夫人娘家有自己的人手。”
“听大夫人这话倒不像是把这丝萝给云雀安排了,更像是使了他们自己的路子。”杜若一边用茉莉花油将芸娘的碎发梳整齐一边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她们这样安排必然是改名换面了,我们光知道个名字也没有法子。”
“知道她另外安排了人提前有个防范就好,后面的事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芸娘懒洋洋的,似乎还没有睡醒。
见妆发打理得差不多了,芸娘也起身往大夫人那边走去,“大夫人似乎不是很相信你。”她看向云雀有些忧心。
“本来还好,自从上回古突寺的事情之后她就有些怀疑,况且我离府太久了,大夫人疑心向来重,再加上赵嬷嬷的女儿从中挑拨便如此了。”云雀似乎早就想到了,但也掩饰不住眼中的鄙夷。
芸娘脚程慢,再加上今早练了功更是腿脚酸痛迈不动道,云雀见四处无人,揽着芸娘就跑到了大夫人所在的前厅后门处。
她们从花园边的小道插到了主路上。
云雀老远就开始高声埋怨起芸娘,“二小姐走得忒慢了些,莫不是心里怀着对大夫人不敬的心思吧!”
屋里赵嬷嬷也听见了外面云雀的有意为难:“夫人真是高招啊,我瞧着二小姐一副疲惫的样子,像是被云雀强行拉来了。这样表里不一的贱人合该派人好好整治一下她,好让她知道知道我们夫人的厉害。”
大夫人表情似乎还是淡淡的,但微微翘起的嘴角也暴露了她的好心情。此时她已经用完了午饭,刚喝了一口茶,茶叶比府中的茶叶要次很多,她微微蹙了蹙眉毛。手上盘珠子的速度也快了些。
芸娘二人的脚步声渐渐临近,大夫人用一手支着头,眼睛合上,一幅等久了早已入睡的样子。
赵嬷嬷瞬间明白了主子的用意,赶忙到门口将二人拦下了,“小祖宗,你可来了,夫人都等你等得累了,这不?刚刚趴在桌子上都睡着了。”
芸娘就知道这两人定要寻错处为难她一下,只能低眉顺眼地答道:“是我这个做女儿的考虑不周了,母亲且睡着,我在屋外等着便好。”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也是格外的毒辣,她虽站在屋檐下却因身体虚弱和没有吃午餐的缘故,身体都有些晃了。
云雀见她虚弱,心中有些自责不该挑今天来教她武功,也是上次的事情让她急了些,有些拔苗助长了。
只是眼前的情景她也不大可能去帮芸娘,赵嬷嬷也丝毫没有要给姑娘端个凳子的意思。
她站得有些久了,意识都有些模糊了,阳光初始打在她背上还有些灼热的痛感,再后来已经没有了感觉,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跌落下了楼梯。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反倒是好像落入了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中,耳边还传来杜若急促的呼喊声:“小姐!小姐!”
好热,她似乎待在一个很炎热的地方,口里很干,却始终得不到救赎,她嗓子似乎也说不出话来,芸娘不安地翻动着身体,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眉头蹙得愈来愈紧,孟霍不用自主的用手将她眉心缕平。
她发烧两天了,一直也没醒。若不是正好他私下来找她遇见了杜若,也瞧不见那惊险的一幕,她就这样晕倒在他怀里,她蜷缩在他的怀抱中,小小的,柔软的不像话,似乎他用用力就会伤到她。
那时的孟霍似乎已经忘记了身边发生了什么,而是变回了当初还在孤岛上的那个无助孩子,捧着那只和自己做了好久朋友的猫咪到处求人去救,却求助无门。
你不能睡!他慌乱得有些过度,一旁的杜若都察觉到了。
“大夫说只是操劳过度发烧了。”李玉跟孟霍说了病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昏迷着。”他这话问的每道理,喝了药的人自然嗜睡些,但却微妙地带着些执念。
李玉意识到主子今日状态不大对,安抚道:“大夫说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明日就该醒了。”
而两天后的李玉显然很想抽死一天前打包票的自己。当然这也是大夫没有想到的。
“她怎么还没醒?”孟霍表情晦暗不明。
大夫跪在底下瑟瑟发抖,原道是从太医院退休回家可以安安稳稳颐养天年,不想刚回来就被大名鼎鼎的光王抓到了这里,还遇见了个奇怪的病患,这姑娘早该醒了啊,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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