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这天,晴空万里。
刚刚下过雨的天空,像是刚刚水洗过的镜子,亮闪闪的。走出楼道的聂风,立马觉得神清气爽,不得不说一句:好兆头。
郑良才已经和朱道奇、常彩等在楼下了。
这三个是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郑良才是常务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分管行政、财务、值班室、综合科、车队等;朱道奇和常彩都很年轻,比聂风还小两岁,一个分管机要、督查,一个分管政研室和信息室。
看来,老郑就是那个拉高办公室平均年龄的人。
三个人跟随聂秘书长,一路前行,来到办公楼。
走在连接前后楼的甬路上,聂风稍稍抬眼,就看到了大楼上每个楼层的走廊窗户上,都有影影绰绰的人影。
这是众人对新任秘书长好奇的窥视。
聂风不置可否,还是那一副冷漠严肃的扑克脸。
老郑却红了脸。
不让偷看,不让偷看,还是跑出来看!以后有的你们看!张建军怎么回事,就管不住这些娘们?
其实他骂的也不对,偷偷在楼上看聂风的,不仅仅是县委办的,还有县政府办和其他部委的。不光有女的,还有男的,男的比女的还要多。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据说巨帅的秘书长到底长啥样,惹得楼上这群女的就跟母鸡打鸣似的。
“在咱们这个办公楼办公的,主要是县“两办”和常委部门,还有机关党工委、老干局、机关事务中心等单位。”郑良才一面走一面介绍。
聂风点头,心想,“这些单位,都是女人多吗?”
千万不要以为咱们聂风同志搞重男轻女或者男女对立,他这样想的原因仅仅是他来到东黎县,除了工作,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找对象。
是的,他已经34岁了,还没有结婚。
为什么没有结婚呢,因为他没有对象。
这些年因为忙于工作,还有其他原因,他一直没有谈恋爱。
单身至此,他的婚姻问题已经上升到了家族里最严肃的事情。
聂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算是有地位有传承的,不能看着这一辈唯一的一个男丁一直不成家。家里已经对他没有要求了。只要他能看上的,不拘年龄、外貌、学历、职业,都行。
聂家的长辈,实在是没脾气了。
谁知道这孩子能犟成这样啊。
林立火得知聂家长辈的想法后,给聂风制定了一个一年计划:一年内带回两个人来,一个大的,再加上肚子里一个小的。
聂风不听他胡说八道,“这是什么任务,婚姻岂是儿戏,定什么计划就能完成什么计划吗?哪有那么容易。”
林立火不解,“这很难吗?很难吗?不拘年龄、外貌、学历、职业,这不就是说——只要是女的,活的,就行了?!”
聂风无语,“这是在给我配种吗?”
不过,林立火昨天说的那番话——上上大吉,红鸾星动,正缘就在眼前。这话倒有点意思。
霍荣梅恰好在东黎主政,便向黎书记点了这个小师弟来,东黎是聂风的外婆家,小时候也在东黎住过几年,对这个地方还是有感情的,东黎出美女,要是在东黎能找到合适的女孩,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短短几步路,聂风已经在脑海中过了几场电影,这随时随地大小演的本事,还真是能耐呢!
聂风的办公室在六楼,就在霍书记的隔壁。县委办的大多数科室也在这一层。
一出六楼电梯,迎面是一队县委办的中层列队欢迎。每个人都笑脸盈盈,目光殷切地看着聂秘书长。
第一次见面,不好冷脸,聂风调动起自己最和蔼可亲的笑容,挨个跟大家握手点头。
然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中来到自己办公室。
这是一间20平左右朝南向的房间,布置地中规中矩。一张大办公桌,对面是一个书橱,书橱旁边是两把椅子和一张小茶几,这是给来访客人预备的。对面是一张皮质长排沙发。
因为这张沙发太大太长了,聂风忍不住看了两眼。
郑良才马上解释:“这张沙发是按照您的身高特制的。有时候中午时间紧张,不想回宿舍,可以在上面躺着休息一下。”
聂风暗笑,办公室这些人,想得还真是周到,这是把我绑架在单位,连宿舍都不让我回去了。
不过这沙发还真是能躺得下183.6的他。难为这些人,怎么把它弄到六楼来的。
跟办公室的中层见过面,去霍书记办公室看了看,又去副书记严加林办公室坐了坐。老郑介绍了办公室科室的大体情况,终于安静下来了。
桌面上是一摞摞的材料。
左边是关于东黎县的县情介绍、政府工作报告、经济社会发展数字、重点企业简介等等这些大面上的材料。右边是县委常委及分工、部门单位负责人及电话、办公室内部科室职责、办公室人员花名册等等日常事务材料。
他必须在霍书记明天出差回来之前,把这些材料全部掌握。聂风集中精力,一目十行地翻阅起资料来。
一个小时以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接下来就是连续不断的人员来访。都是他分管和联系的部们单位负责人,以及一些乡镇的书记镇长。
这是认门认人来了。
聂风知道,这些人估计早就在常委值班室等了一段时间了,常委值班室主任这是让这些人攒了攒,等了等,给他充足的时间翻阅县里情况资料后才安排来见面的。
聂风翻看了一下值班室花名册,常委值班室主任是耿晓晨。
嗯,不错。
每一个来见面的人都惊艳于新任常委秘书长聂风的容貌,从小到大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人都是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干部了,纵然惊艳也不至于失态,这让聂风倍感轻松。
有时候,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负担。尤其是一个体制内的男领导,妍丽的容貌并不是加分项。很容易给别人先入为主的偏见。
这也是聂风为什么常年绷着一副冷淡冰封脸的缘故。只能以这样的面具来保护自己。
临近中午,办公室总算是有了空闲。聂风坐在椅子上,思索着要不要去五楼跟任省君打个招呼。
县里的常委们已经见过面了。
上周五下午,市委组织部常部长送他来县里,宣布他上任时,已经在常委会上跟县里各个常委打过照面。只不过霍书记临时出差三天,便给他放了周末假,以便整理交接上一任期的工作,周一再来上班。
任省君是副县长,但并不是常委,所以没有见面。
但如果贸然去政府的话,理应先去见单县长,但第一次见单县长的话,最好是跟霍书记一起。
唉,还是以不动应万动,等着他们来见我吧!
聂风又重新安坐在椅子里,等着下一个人上门。
“怎么跟接客似的。”聂风自嘲。
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还没等他应声,来人已经进来了。
“省君!”
“聂秘书长!”
“嗨,你咋还叫上了。”
“那当然,这可是在东黎县委啊!”
任省君是聂风在D校的同学,两个人在一个班里,又分到了一个讨论组,几次讨论交谈下来,两人发现彼此之间认知见解以及感兴趣的事情相当一致,于是便相见恨晚、惺惺相惜。
当时还说任省君跟他有缘,恰好在聂风母亲家乡任职,没想到没过几个月,调整工作,聂风竟然也来到了东黎县。
“聂风,你真是金口玉言,前段时间刚说了要让我好好建设东黎县,你就来了,这下好了,你可以亲自建设你母亲的家乡了!”
聂风也很高兴。不仅是来到了母亲的家乡,还因为这里有他的忘年交任省君。
任省君比他大8岁,此时刚40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也是从东黎本地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
聂风比任省君小8岁,可领导排名却在任省君前面,这可没法比,毕竟东大的博士不是什么人都能考上的。
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眼看着午饭时间到了。便相约一起去县政府餐厅。
县委县政府餐厅是个单独的小楼,就在办公楼的后面。一楼东侧是职工大餐厅,右侧是县级领导的小餐厅。
今天中午,就是聂风正式上班后的首次集体亮相。
聂风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应该跟严书记一起亮相。
“单县长不在家。明天才回来。”任省君悄悄说。
聂风点点头,“我去严书记办公室一趟。”
不用去严书记办公室了,刚要出门,耿晓峰敲敲门进来,“聂秘书长,严书记过来了。”
聂风赶紧出门,恰好看到严增亮从楼道西边走过来,一面走一面跟身边的秘书说着什么。
时间掐得正正好。
原来耿晓峰他们已经安排好了谁陪我亮相,啧啧,都为我安排妥当了,真是周到。
这样一个队伍,就跟大合唱一样,看似每个人都在大声唱着自己的,却又能完美得汇成一首波澜壮阔的合奏曲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个指挥棒。
可这根指挥棒呢,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根棒,它到底是什么呢,能指挥着这么多堪称社会上最聪明能量最大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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