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一枚银针坠落在地,楚怀汐缓缓蹲下身子,顺手掏出腰间的小瓶,取了一颗白色的药丸,放于拇指与食指间碾压,转瞬间药丸成粉末。

泛白的粉末一些薄薄地覆在她的指间上,另一部分伴着指尖碾压的幅度洒落到地上。

她用沾满药末的那两根指头,慢吞吞地拾起被打落的银针,银针在灯光的映射下通体略黑,显然不是一枚普通货。

楚怀汐抬眸凝视着银针的主人,眼中闪着寒光,仿若将对面那人的皮肉一寸一寸地划开。

瘦弱的男子对上她的目光,心底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吞咽了下口水,表面上依旧硬撑。

胆子这么小还敢玩暗杀?

她收回视线,起身仔细端详着银针,歪了下头,似是不解:明明可以活命,为什么非要寻死呢?

楚怀汐眼眸低垂,羽睫化成一片阴影映在眼下,她在指间架好银针,依旧没有抬眼,凭着感觉手腕发力。

瞬间瘦弱的男子捂住脖颈,他张开嘴想咳,却没有声音,脸上的表情像是喝了绿矾油般痛不堪忍。

装什么?她射出的针,自己自然最清楚,哪里有如此痛苦,银针刺穿喉咙射入木桩里,分明只会感到一阵刺痛,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窒息。

“呀,这针好像长了刺,碰了一下手便好痛。”楚怀汐惋惜道。

不对,也许是他自己镀了些别的东西,自己怎么可以随意揣度、诬蔑别人,罪过罪过。

周围又熙熙嚷嚷起来,好在金面门的人来得极快,欲风向他们交代清楚,实属无意之举,那人在银针上萃了融于血的毒,是自食恶果,并表示在座都可为自己作证后成功脱身。

交易行之行,虽遇上了点小麻烦,但也算是颇有收获。

欲风久住金面门,她便独身离开,往常她都会再回到南瑞,而如今在长廊的尽头她选择自己不熟悉的一条路,两条路边的摆设布局几乎相同。

楚怀汐踏在那看似熟悉的长廊上,心中泛起阵阵波澜,她多希望这是一场庄周梦蝶,此刻梦境消散,回归到现实,南瑞依旧屹立于世;父皇依旧康健与她斗棋品酒。

而现在她又该如何苟活在那疑心堪比寻常的世子府,如何立起那南瑞倒下的旗帜。

久违的风声窜动起她的心房,此处距离世子府约莫一须臾的功夫,远远望去金面门藏匿于一方海棠林中,她第一次来到这里。

海棠花瓣被风吹散,片片落英轻轻地浮在地上,盖住滋养它的泥土,显尽属于自己的娇媚。

金面门存有马厩,是门内所养,能寻到回来的路,为了防止被人追踪。即使雇佣车夫说不定也会被收买,马儿不会如人心般贪婪,不会受人胁迫,因此使用马匹是最好的方法。

楚怀汐登上那匹骏马毛色黑得发亮的,骑了路程的一大段,随后伴着夕阳徒步而归,到世子府时天色已然如墨。

她小心翼翼地四处瞻望,随后麻利地推开自己房门,钻了进去。屋中的安神香已然无踪,徒留下一根短小的竹签以及落在边上的香灰。加上房门紧闭气流不通,安神香的味道萦纡在整间屋内。

她换掉脚上沾满了泥土与海棠花瓣的鞋子,便被屋外的一阵敲门声,楚怀汐眼神一动,将换下的鞋子藏进床榻旁一隐蔽的角落。

这才拾起面纱,在下颌处又重新涂抹了少量的发物散,匆匆去开门,她语气慵懒,像刚睡醒一样:“马上就来。”

拉开门才发现是此前同屋的一位婢女,名为喜鹊。

“汐儿,听刘娘子说你一天都没有进食,膳房已经将饭做好了,一起去吧?”喜鹊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楚怀汐有些不适。

楚怀汐住在小通铺时,喜鹊对她说不上是好,亦或是厌,面子上还过得去,却也未曾有过如此近亲的时刻。

“不了,我还不饿,倒是有些倦了。”楚怀汐怕她多想便含着笑,委婉的拒绝。

喜鹊拉上她的手臂:“身子最重要,去吃点,然后在好好休息啊。”

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在掩饰什么,楚怀汐只好应下。喜鹊以及其亲密的姿势搂着她,但她却与喜鹊丝毫亲近不起来,现在的喜鹊像是戴了一副金面门的铜面,虽不以真面目示人,但伪装的技巧却极为拙劣。

去膳房的一路上,除了莫名的亲近之外,喜鹊并未有其他奇怪的举动,时不时地与她搭话。府内哪里的花朵最艳丽,哪处的活儿最轻巧,哪个婢女嘴最碎,谁的主子最多事……

像个老人儿般将自己所知倾情相授,楚怀汐偶尔顺着她的话头问上两句,喜鹊便已然喜笑盈腮。

夜间小雨淅沥,皎月却依然悬在天边。潮湿的雾气伴着豫章的清新扑面而来,庭院中橘黄的烛光微弱,随着路过的人影轻轻摇摆,增添几分缥缈虚无之感。

喜鹊拉着楚怀汐落座,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按在人群的中央的椅子上。此等场面就好像要将她捆绑在椅子上受尽众人凌辱,等她们玩儿够了再被扔进乱葬岗,等待成为野狼的食物。

楚怀汐心地泛起阵阵不安,如若真是如此,那她便要将浑身的毒药使出来,结果可能是逃离出府被追杀。逃亡路上意外身亡,再者是无路可退被抓回受刑致死,但她真的忍不下去。

楚怀汐猛然抬头打算一探究竟,不曾想对上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新奇地瞅向她。

楚怀汐有些不知所措,她环顾四周,眼神终于锁定右侧一位熟悉的身影,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无奈望去。

刘娘子收到她眼里的求救,解释道:“这些丫头们听说南院有人立了功,便都想见见你。”

刘娘子是楚怀汐在府中为数不多值得信任的人,这才安了心。

“汐儿,你见到那刺客时,心中害怕吗?”

“自是怕的,但怕也没有用啊。”楚怀汐不伶不俐道。

“刺客长什么样儿啊?”

“汐儿可有伤到?”

“刺客可真如画本子上写的。那样一身黑衣,武功高强?”

……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楚怀汐招架不来,还是边上的喜鹊制止住她们迎面而来疑问。

“可以了!你们问这么多汐儿怎么回答!”喜鹊帮护道。

这顿饭过楚怀汐吃的头皮发麻,想着怎么圆谎于扯谎,不曾想一个小小的“临危不惧”到让她成了南院的红人。

也从她们口中听到了不少的八卦,比如谁谁谁心悦某院的小厮,谁又对赵管家渐生好感……

待了近一个时辰,楚怀汐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本以为自己事事谨小慎微,无人知晓那些幕后自导自演的把戏,可两日后桓宁便对她有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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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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