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刚才撩人心弦的披帛转眼间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凶器,舞女玉手一甩披帛似水却如刀一般锋利,横穿大臣的身体,直冲他们而来。

场面极其的割裂,许生水拉着李如风在大殿内抱头鼠窜,呲牙咧嘴的闪躲着从空中飞过来的器物。

许生水明知道他们不是人,但看到他们被五马分尸或者像个器物一个样被披帛缠绕当做武器甩向他们的时候,许生水依旧是接受不了。

那些散落在地上被陆二三和池负砍碎的尸块,每一块都还在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东一块西一块。

有的手里抓着酒杯甚至还想摸索着嘴巴去喝这杯酒,有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和一旁大臣谈笑着。

许生水一度被眼前的场景惊吓到,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甚至大脑都锈住不能运转了。

一边感觉到刺激一边又觉得害怕,就像小时候一样明明不敢看鬼片,闭着一只眼也要看一样。

“许生水往两点钟方向跑!”

“低头!”

“躲到右手边的大柱子上。”

陆二三和池负在刚才抛出的问题在这一刻都得到了体现,一个问他听不听得懂中文,一个问他跑得快不快。

他这一路上什么力气都没怎么出,倒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你不累吗?”

陆二三躲在柱子后喘着气,这种不要命的情况他只在运动会跑三千米时见过,他的班主任偏爱给他报三千米的项目。

说他:个子高,腿又长肯定跑的快,拿个第一不就是耍耍水的事儿吗?

但实际上他每次都是最后一名,被第一名套了好几圈的那位。

还没等到回应,许生水就感觉到身后的柱子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震得柱子都颤抖了几分。

他回头一看,又是两眼一白。

“我去!”说完拉着李如风又开始四处的逃窜。

池负一路上挑挑拣拣,拾了无数工具,边拾边摇头,拿着刚从乐师手里抢夺过来的笛子。

手起笛落,笛子穿过舞女的咽喉钉在身后的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十一个工具。

卒。

诺大的宫殿被他们砸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坐在高台之上的男人始终没有出手,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陆二三抓住迎面向他袭来的绸缎,在手上缠绕一圈之后一发力,将舞女从对面拽了过来。

陆二三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绸缎直接缠绕在她的脖颈之上,只听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舞女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跌倒在地。

舞女已经所剩无几,池负和陆二三汇合,二人背靠背,池负开口问道:“真人版打对家如何?”

“大由还没分。”

“别这么较真,你想要我可以让给你。”

陆二三摸了摸匕首,看了他一眼,“不需要。”

话音未落二人犹如离弦之箭,飞快的扫清眼前的障碍向殿上跑去,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近在咫尺。

砰!

殿外的狂风四起,窗户“砰”的一声被风吹开,一时之间殿内被狂风所席卷,烛光被吹得忽明忽暗,俯仰之间四周只剩下一片漆黑。

黑暗中陆二三的瞳孔一闪,匕首已经飞射出去,但还是慢了一秒高台上的人早已消失不见,匕首只扯下对方的一截袖子,孤单的挂在屏风上。

四周逐渐变得空旷,刚才的一切都像未曾出现一样,现在整个宫殿里只有他们二人。

就连许生水和李如风也不见了。

“秃头鸟还真是玩不起,为不了不让自己输的太难看,连牌局都撤了,抓他以后我非要做一个鸟毛掸子扫家不可。”

池负用肩撞了撞陆二三的肩膀,“许生水一个人可以吗?”

“他有护身符而且离我们并不远,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儿做。”

陆二三抬起手腕,那道红色的虚影一直穿过红墙,他们的距离不过是一道宫墙而已。

月色朦胧,一道身影站在道路中间,静静的注视着他们二人,眼神之间仿佛有什么话要说。

池负眯着眼看了半天,才在远处看见那道人影,“眼神儿这么好?属猫的?”

“喵~”

陆二三走到半道,才回了他一句:“语法错误。”

池负一耸肩,将锅抛给大树:“跟大树学的。”

“你这人…等等我!”

池负小跑几步跟了上去,与陆二三并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们现在就是这种处境,池负越发觉得自己是昏了一样,才会什么都不问就跟上去,这跟无缘无故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陆二三这人在靠谱的时候特别靠谱,在不靠谱的时候连意图都猜不透,像只猫一样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要追上去。

即便是在白朔到妖域里,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的地方。

“你这人是没什么痛觉吗?”

池负若是不开口,陆二三或许永远不会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鲜血从袖口处流出,顺着皮肤的纹路流进指缝里,池负的手探在他的腰间扯下荷包,取出里面的急救丹碾成粉末,敷在他的手臂上。

一套下来陆二三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便又把目光移在了那位女子身上。

“放心,她会等我们的。”

不过百米的距离那位女子停在原地,垂着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撒完药粉的池负在原地转了一圈,想找一个包扎的东西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好看着自己的衣服说了一句:“你将就下。”

池负抓住自己的衣摆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开撕,扯了半天衣服只是微微有些皱而已,“哪家的衣服质量这么好?算了在借你刀一用。”

“哗啦”一声,池负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块白色的布条,池负的包扎技术并不好,不是紧就是松,布条皱皱巴巴的缠绕在陆二三的胳膊上,尾端被他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这次不收费但是衣服你得赔给我。”

池负扯了扯衣服的下摆,又将匕首插进对方的后腰。

陆二三看得仔细,从嘴里蹦出一个字,“丑。”

“还挑上了?”

池负一摆手走在陆二三的前面,“下次求我我也不会再为你包扎了。”

见他们动那女子才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着,一路上不知路过大大小小多少宫殿,最后走到一处朱门前,那女子才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从门缝中挤了进去。

朱门头顶上挂着的牌匾写着两个字—冷宫。

池负一脚踢开朱门,冷宫内的一切在他们的眼里铺展开来,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阴森可怖,明月高悬却独独不会照在冷宫之内。

他们在月光下,女子在阴暗处。

女子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明明是笑却像是要哭了一般,梨花如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从树上飞落。

一片又一片的落在女子头上,肩上。

她脚下站立的地方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白色,那么轻却足以将她吞噬殆尽。

陆二三忽然失神了一瞬,脑海里快速闪过几帧画面,同样的微笑,同样的忧伤。

他想抓住些什么,那些画面却像水滴一样涌入河流,没了痕迹。

等他回过神来,那女子也没了身影,只剩下遍地的梨花白。

魙,人死做鬼,鬼死作魙。【1】

那女子便是魙,这里便是她死后的居所,不见日月。

这里本不是白朔的妖域,他从妖界逃出来以后,将这里作为自己新的庇护所,埋藏在这里的一切又因为他的到来而重见天日,重新“活了过来”。

有傀有魙,各有秘密。

池负吹了一口气,一道亮光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陆二三的眼前。

“不好办啊不好办。”

“秃头鸟没抓住,又被魙给缠住了,这下不得不先处理她的事情了。”

说着池负沿路去点燃宫灯,冷宫瞬间被烛光照亮,池负吹灭火折子一把推开了屋门,一股尘封已久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

陆二三下意识的用手扇了扇即将涌进鼻腔的灰尘。

两人分头行动,去看屋内有没有与女子有关的物品,好让他们可以透过她遗留下来的东西去猜测她的生平。

魙不会害人,被缠上却要完成她的生前所愿。

衾褥凌乱的摆放在床榻上,上面积攒了厚厚的灰尘,床幔年久风化,从头烂到了尾。

不经意间床上的衾褥动了一下,又一次。

还伴随着某种细微的声音,那声音不仔细听反而像是人在低语。

一只肥头大耳的老鼠从床幔中探出头来,黑色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四周,见到屋子里有人影也不害怕。

跳下床去吃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看样子像是被牛皮纸包着的糖块。

池负尴尬一笑,一步一步的挪着,等彻底出了老鼠的视线他拔腿就到了陆二三的身后,故作镇定。

当初被被老鼠啃咬手指可谓是记忆尤深。

陆二三正蹲在梳妆台前,手边放着被打开的木头匣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书信,看样子都是写给一个人的。

池负走过来的时候带了一阵风,他一回头就看到那只老鼠腮帮子鼓鼓的,两颗裸露在外的大黄牙一动一动的。

原来他怕这个。

陆二三随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盒胭脂,“求我我就帮你。”

还不到一刻,回旋镖正中他的眉心。

“求你。”

胭脂盒落地,老鼠一命呜呼。

陆二三从匣子里掏出一半书信递给了池负。

【1】魙zhan,鬼死之后的名称。

出自《五音集韵.咸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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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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