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翻脸

三日后,剑训。

李拓教过袁昭谢群,对他们的实力自不多说,现下多了殷凡善和梁声远,便简单验了几招。

“嘶…”李拓微蹙眉头,纠正了一番。

袁昭谢群坐在长石凳上喝水。

“看来是知道了,心不在焉。”袁昭侧过身对谢群说。

谢群看梁声远身上照旧的补丁衣物,看他招式要么扫偏,要么无力,怎么看都是不大合格。

再如何,梁声远也是正儿八经通过捉妖试炼招进学宫的,基本功必定是中等偏上,但现下挥出的几招让李拓都忍不住抽气,已经是一塌糊涂。

“今夜怕是要开始动作了。”谢群饮下一口水,就见李拓叫他和袁昭过去。

殷凡善已经体力不支,看着像要倒了,梁声远则是在一旁攥紧剑柄,默不作声。

“勤能补拙,不要放弃。”李拓额头上已经冒了层薄薄的汗,前些阵子袁昭谢群训的出色,他不需要费什么心,现下多了两人,一下给他上了难度,半天缓不过来。

“你们可以先交流交流,为师休息一会,两刻钟后继续。”李拓尽可能压制自己喘气的频率,好不太伤人的自尊心。

他一走,这里就陷入更加诡异的寂静。

梁声远一直垂着头,反复将剑鞘开开关关,看着焦心,殷凡善要看不看地把眼神投向袁昭那边,谢群和袁昭倒是坦然,观察他们神色。

“袁小友……”殷凡善见袁昭注视着梁声远,开口打断她动作,“剑训第二十册第一招怎么使啊?”

袁昭心内实在复杂,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殷凡善。

他上进但因天赋平平,因为成果总是不尽人意,多被家人打,这并非是他的错,可自己安慰他后,他却让人觉得别扭,现下甚至把心思打在了孟祁二人身上。

讲不清楚是无辜还是不无辜。

“手肩齐平,剑意凝到剑尖就好。”谢群答了。

“啊…多谢谢公子。”殷凡善有些讶异,但还是赔笑着,随后对着袁昭摆了动作,又问,“是这样吗?”

谢群给了标准示范,但殷凡善只是注视着袁昭。

袁昭笑笑,偏袒和赞赏的语气自然流露:“是像谢群这样。”

殷氏狼子野心,你殷凡善被打是无辜,但你大可以求别的出路,万万不该为了顺从而用别人的命去讨好父兄。

殷凡善的神色变换,满脸酸涩,袁昭看破了,但不甚在意,问他:“怎么了?”

“没…”

“梁小友呢?”袁昭点名,看他恍惚了一瞬,“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与谢群。”

“我都会的。”他咬字清晰,一刻也不脱离剑柄,看着没什么安全感,仿佛脱手就能叫他一瞬间溃散。

“剑柄木纹精巧。”谢群也走过来,夸道。

“是我爹娘给我的。”梁声远捏紧了,像是怕人抢走。

殷凡善忽的手都松了几分,但还是抓住了剑,没让它掉落,袁昭谢群都围着梁声远,明明大家都站的不远,自己却像被生生隔绝了。

“我的剑柄也很好看。”他莫名其妙想扳回一局。

袁昭谢群回过去看他,梁声远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眼神。

岂止是好看,说是精美也不为过,这剑上镶金嵌玉,只是样式太繁复,没有留白,花纹堆的人喘不过气。

谢群袁昭笑了,齐声说:“好看。”

得到了赞扬,好像也不是很开心,明明语气是差不多的,眼神也是差不多的。

但他总觉得不够,想要更多。

“嗯。”他闷闷地应了声。

两刻钟到,李拓比谁都准时,又出现在众人面前,给了袁昭谢群两本书,先让他们自学,自己多下些功夫教殷凡善与梁声远。

殷凡善看李拓动作,眼神又暗下去,语气平平:“李剑师,不是我与谢公子一组吗,现下这样教习怕是不妥吧。”

“梁声远,你说呢?”殷凡善又转头去问他。

“啊…嗯。”梁声远垂头,含糊地应了句。

李拓被他弄的一下也不知如何,沉思对策。

殷凡善声音忽的尖锐起来,不知哪处被激了,心绪一下失控:“若他们二人仍是照常组队,而我与梁声远练,那岂不是一切照常?那学宫大考算什么呢!重新组队又算什么!”

话语像开了闸的洪水,伴随着灼人的怒意从他口中源源不断,他没看向谁,又好像意有所指。

“是,我是基础差,但难道基础稍差一些就要低人一等吗!就要被人看不起,被区别对待、刻意打压吗?!”

李拓的面上不太好看,殷凡善多说一句,他面上就沉下一分。

梁声远把头垂的更低了,连剑鞘开关的动作也止了,藏在袁昭和谢群的肩头后。

“我是想追平进度,这样你与谢群组队才不至于跟不上,前期不落实,后期只会越来越难补。”李拓整理思绪,沉声道。

先不说你第二十册还未落实,袁昭谢群都学到四五百册了,光是与梁声远都相距甚大,他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该有的动作有,该凝的剑意也不含糊,只是少了些力道。

“殷学子,分批训练是上策,客观事实并不等同贬低轻视。”李拓声音更沉了。

殷凡善往左侧看了一眼,不知是在看袁昭谢群,还是透过他们双肩的缝隙去抓梁声远的身影,随后慢慢笑了,对着李拓行了一礼。

“学生冒昧,不理解剑师苦心,那就按剑师说的做吧。”

“何必呢。”谢群探出一步,笑着说,“殷凡善,你要想与我练,我陪你练啊。”

面前人愣了一瞬,怒气被压下去一些。

他不是想和谢群练,甚至是讨厌和谢群练,他只是不想看见谢群抢了自己的位置,这样明晃晃地站在袁昭身边,叫人犯恶心。

“不……”

袁昭也出声:“殷氏名声里礼数响亮,小友今日此举叫我眼界大开。”

殷凡善有些错愕地看她,但眼里却没有后悔。

“不破不立,小友也可试试,二人剑训痛快,四人剑训不是更痛快吗?”袁昭接着说,笑的毫无恶意。

李拓知道他们是为他打抱不平,但该有的规矩必须要有,自己已经训过殷凡善,少年人心性急,若是几人打起来,殷凡善拿着这么点薄功底,怕是不残也伤。

“殷凡善,梁声远,先与我来。我们从第二十册开始落实。”李拓给袁昭谢群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去看书。

一个时辰后。

“殷凡善,手抬高些,抬剑带些力度!”松水的天气不热,但李拓已经出了满背的汗,“梁声远,对,可以将这招与第十五册的融合。”

殷凡善看着有些颓丧,但还是照做,但再如何,动作也做的歪歪扭扭,不得要领。

“没事,慢慢来。”李拓一处一处指点,带着他的肩和手肘,慢慢发力。

殷凡善眼神总不住地往袁昭谢群那边飘,心思只分了一半,简单的招式李拓教了他十余遍还是不会。

“殷凡善,你来松水随身带书了吗?”李拓问,练了这么久就却几乎没有任何见效,他决定先让人从第一册复习开始。

“没。”殷凡善即答。

“那你剑训结束后去问问袁昭谢群他们,他们应该带了。”李拓伸臂抹了汗,“今夜先将第一册的书细细看了,明日再落实践。”

“………嗯。”殷凡善卸了力,看着无精打采。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现在还是起步,不用过于焦虑,给自己点时间。”李拓安慰他道。

又过两个时辰,剑训结束。

今日袁昭谢群已经学到了第五百七十册,两人讨论实践,只有几处疑难还未破解,李拓也收拾好,给他们点了,瞬间茅塞顿开。

“不错。”李拓笑笑,又抹了汗。

“要回去了吗?今日住何处?”殷凡善问。

“住语乐酒宿,我住五层,袁昭住三层,我给你们订了二层的三间房。”李拓回答。

梁声远这时候才稍站在前面来,面上满是纠结和不好讲的羞耻。

“怎么了?”李拓问他。

“呃……我没钱。”

李拓早就订好了房,钱也一并出了,不用他们挂心。

“都由我出,你们安心剑训就是,晚上吃些好的,明日打起精神好好练。”李拓还以为梁声远要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

“多谢剑师。”梁声远也回笑。

夜间,酒宿,三人。

梁声远不知什么时候吃过了,这时候推脱不来了,便只有袁昭谢群殷凡善三人在桌前。

“袁小友、谢公子,喝酒吗?”

“我不喝。”谢群拒绝得干脆,拿了茶杯。

“喝。”袁昭答道。

殷凡善给她倒了满满一杯,也给自己满上,看着自己与袁昭杯里同样的酒饮,而谢群杯里只是寡淡的清茶,心中略带了几分得意。

“我去取几碟小菜来。”殷凡善心中雀跃,便离席起身。

袁昭拿杯。

谢群更快,将她的酒随意倒了,然后装上满满一杯茶水,杯上还泛着酒香,看不出来。

思路相同。

“我没想喝。”袁昭笑笑。

“清茶解渴,借香醒神。”谢群也笑,仰颈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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