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身侧的亲卫之勇烈,竟是丝毫不逊其主,被一击贯胸的濒死之人依旧是睁裂了双目,一手握住已没入身体的矛锋,另一手抄着环首刀横劈过来,隋鄢翻身上马,长矛刺穿对方的胸膛,卫令却因为上方缠斗无可奈何,只能再弃了长剑,俯身躲过刀锋,谁知一箭再来,她转过头看见李玦眼中的杀意,她干脆趴在马背上,拼了命地抽打起那刚夺过来的马,随着几支翎羽钉在了一旁的树上,绕林而行的身影在片刻间,即不见了踪影。
后方仍有打斗之声。
卫令回身亦拉满了手中的轻巧步弓,用尽全力张弦搭矢,身体靠在墙内侧,顺着木板垛口留下的角度,朝向对面的黑衣面具男人放了一箭。
虽然,自打右手的问题出现以后,卫令已是基本使不得弓弩了,但是她依然可以可仗着居高临下的力道,这一箭还是扎进了脚下的盾阵。且在混乱的箭雨交错的纷乱中,恰就有一名贼人在盾阵中倒下。
身长脊厚的环首刀横在面前,仅是转刃抹过一个弧度,便隋鄢先后格挡住了两柄短刀的刺击与挑劈。与此同时,卫令也借着这股巨大的力道直接跳步到了隋鄢的身侧。由此,一击之后,二人便只得在近处贴身接战。而在本就算不得宽敞的空间中,隋鄢身高与臂长的优势已几近无用,那双手所持的环首大刀在对方短刃迅疾凌厉的攻势下,暂且也只隋得上左右护身。
眨眼间,横劈的短刀再度与长刃相碰。摩鸣的铁器除了将一层雨珠甩向了慕舆根的布襟之外,依旧是徒劳无功的一击,同时,此番奋力相撞的力道却险些使得卫令右手脱飞——显然是力量上的劣势让她]快吃不消了。连续的攻势虽看上去凶猛决绝,却也在短时间内耗用了过多的体力,卫令清楚,此刻必须要出奇弄险,才能搏到制胜的机会。
突然,两柄短刀更加疯狂地正劈反刺,孤注一掷般地攻向了她]的左侧。而长身的环首刀也不得不垂下了锋刃,自下斜上反复拉出弧线,试图用刀身与厚脊罩住这一波狂风骤雨。卫令却随之选择一个滑步,将自己的身体压在环首刀的亮面上侧向一滚,任凭那急急翻转的锋刃撕咬着自己腹背处。
这一次匪夷所思的冒险再度成功了——卫令就这样闪袭至了对手的侧后,对方则来不及跟着转回身去,环首大刀被隋鄢的刀势所压,完全来不及横拉劈抹,他的肋下更是在冰冷雨水的浸润下忽觉一麻——而整场搏杀却尚未就此终结。
卫令用尽了浑身气力,才算偷袭得手,可站立未稳之际,旋即又被已然受了致命伤的对手一脚踹飞,几条因滚在锋刃上而撕裂破碎的衣裳散落四周,单膝跪地的她自觉已有寒气逼近。
可那已是半举在空中的环首刀终究没有落下。卫令抬眼望向了院中的一卒手中,能在一场酣畅的搏斗中。
“呀——”
在竭尽气力的卫令身侧,一直注目戒备的隋鄢抢上两步,抢先舞开早就准备好了的大戟。卫令的头上呼呼作响,只用了几息,二人便被先后劈翻。
不太清明的光线里,血珠顺着他的发尾滴落,衬得他的肤色越发地冷白,宛如妖魅,卫令的视线里出现一片的血色,往回看,刚才那人已经被刺中了胸膛,卫令看见他身上那有半寸长的伤口,隋鄢跪坐着扶墙。
卫令大约地看了眼伤口,那伤口已经莫名地发黑,想来刀上有毒,她眼神锐利,从腰后取出刀,“你这伤口染毒,我现在只能将染毒的腐肉剜去,先简单做个处理,防止伤口继续感染。”
隋鄢眉头都未皱,除了脸色比平常看起来更苍白一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卫令却越发地焦躁,要知道能在出招时候抹在刀上的毒基本上腐蚀性极强,往往不出半刻那人就会因为伤口溃烂而死去,而且这种疼痛也并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的,犹如万蚁噬心,就连她自己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在中此毒之时不失态,但他却面色如常到如此地步,只有他右肩上血淋淋的伤口昭示他如今的处境,空气中弥漫的只有血腥味。
卫令闭了闭眼伸出手将他的衣服扒开一些,只是会她没有想到的是,除却刚才那道伤口,他的身上还有其它大大小小的伤口,除了鞭伤以及刀伤,还有各种她看不出来用什么刑具所伤的伤口,卫令面色有瞬间的怔愣,“忍忍。”
无意间又撞上他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好似黑夜中蛰伏的蛇终于看见自己的猎物,卫令报复性地重了力道,对方终于忍不住从齿间溢出一声闷哼,血味愈发浓郁,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比起其它人来动手,他应该会好受很多,当初在皇禁台,其中极为重要的便是“稳”,只不过是用针扎进活人的血管,扎满三百针也不致于对方死亡,其实当她摸出里面的门道,还用这个方法救活过不少人,她见过的血腥已经将浊染成了一朵黑莲。
殷红的血迹从他的胸膛蜿蜒着流向她的手腕,她扯下自己身上衣裳的一点布料,缠住他的伤口。
远外隐约有火光逼近以及急促,看见是皇城司后她松了口气,起身欲走,蔺津已经急促地跑上前来,卫令向他道:“他身上受了伤,那刀上涂毒,我简单地处理了下,你快将隋大人送去治伤,这毒不能耽搁。”
隋鄢深而今地望过来,卫令被人拦住了去向,蔺津道:“这毒怕是大人很了解,还是跟我回皇城司。”
卫令立于一边,看见好几名郎中正在察看他的伤情,卫令知道其实说来也不是大问题,看着摆在桌上的糕点,伸手拿过一块吃了起来,这隋府目前只有隋鄢与隋琮玉居住,隋鄢是如今隋氏名义上的家主,京中多有对两兄弟的传闻,当年隋氏隋重临与徐氏养身火海后,徐氏的幼子隋琮玉被隋鄢收养,共同居于这座太后亲赐的府邸,此宅乃是前朝公主之所,建造所费数额巨大,稀奇的是,院中是连绵不绝的竹林,寒风呼啸中依旧嫩绿成荫,有传闻说,这是因为公主性情暴虐,杀府中奴婢与面首,竹林下的土地浸满了鲜血故而才有此成片连绵不绝的竹林,故而此竹又称“血竹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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