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为首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触上她的身体,她的剑已经挑起了血珠,而且还要划拉出可见骨的伤口才肯罢休,后面的人反应迟钝,硬是挨上几刀才反应过来,热血溅了她半身,洇湿了额发,她毫不在意地伸手顺着血迹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来,又挥刀刺向后面扑上来的两名禁军,侧旁袭风,她偏头躲开,刀口斜扫,带着右侧混乱的血光,耳边呼啸的箭矢声震动着她的耳膜。

她躲的那瞬间,对方的刀就落在她的右肩上,她忍痛伸出腿在他身上猛踹,暴戾与血腥的味道浮动在晨光里,她扑向最后的那名禁军,尖锐的匕首刺向他的胸膛。

溅出的温热血液顺着她的眉骨处滴落,她伸手擦了一把,却意外对上酒楼伏靠着窗的那个男人的视线,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酒意熏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丝杀意。

他的眼睛舞合成鹰鸷那般的锐利光芒,隐在薄薄的风雪中,似乎传来极浅的笑声,她看见他再次举起那把弓箭,右拇指上还有权自玉扳指,饶是因为距离得远,对方有意遮挡面容,她还是能认出来这是谁。卫令躲过他射来的箭矢,从身后扔出匕首。

匕首因为劲力不够的原因,仅仅钉在窗沿上,他眯了眯眼,再看向外面时,已不见那少年人的身影,血水却从那暗巷里溜出,这时天边也正洒下第一缕清浅的光,他不自觉地觉得有意思起来。

卫令捂着伤处,血迹不断地从里头洇出,她撕下身上的衣裳,扯出一块布条,绕着自己的肩膀缠了两圈,而后丝毫不敢耽搁,却在忍痛走出长街时,一辆马车竟直直地朝自己冲来,在犹如蒙眼的漆夜里,只有马车上面两盏纸灯笼散发着昏霭的暖光,驾车的马夫面色苍白,瘦削的脸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大喊着同时竭力去扯动缰绳,可惜牵车的两匹骏马似是发了狂症,任他如何叱骂,也不能驱使马匹将停下来。

卫令眼见马车就要撞倒,飞身上马斩断缰绳,见马仍在疯跑,眼见更远处有一幼童,她一根心拔下头上的发簪,狠力扎入马的腹部,马原来发狂的躁狂似乎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缓了下来。

卫令牵引着缰绳,双腿夹马腹,令马跃过幼童向前奔跑着,逼停马匹以后,卫令下马往回走,但见那驱马无果的老汉向她致谢,之后就出声询问:“公子,可还好?”

任是他极力镇定,回声音犹自发颤,似乎是怕极了里面的那人。

但还未等车夫谢罪,一道刀光闪过,血珠就从干瘦的脖子上渗了出来,车夫睁大着眼睛,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但看见里头那人,卫令也感觉自己有瞬间窒息,这时她感觉到自己身上裹挟而来的憎恨与厌恶,以及她自己不想承认的恐惧。

面前的光影好似浓重漆衣游动的鬼魅,狭长且峰利的眼睛拧着浅浅的笑意,掀开吊子的那双手白得如同雪似,瘦得见骨,来人是礼王幼子谢乌衣,听说自从礼王杀礼王夺位后,礼王便顾念着当初的情分,仅将礼王执斩,礼王妃与礼王长子则入了恩奴寺带发修行。

礼王的病逝后,礼王之子谢乌衣承袭礼王,而武帝将大理寺卿之女冯宁赐婚于他,以示修好,只是作为冯皇后侄女,冯宁被北戎俘虏,死在南边。

谢乌衣与其他没来得及逃走的皇室,宗亲俱关在罪业寺,如今北戎却是将他们放出来软禁在十王府。

他的目光有些冷,前世,她对礼王的印象并不深刻,直到后来听说他死于莲湖,是被人推下去溺死的,如今看来,倒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不过看来的确有人要害他,刚才那马出自大宛,是难得可见的汗血宝马,没理由就无辜地发狂,可见有人动了手脚。

“敢问阁下是?”他情绪不明的黑眸隐在月光投射的阴影里,但直直地盯视着人的时候,是能感觉到如毒蛇一般黏腻的,左右不过二十多岁的少年人,看起来已经历经风霜似的。

卫令心中不愿与此人有过多的纠缠,敷衍道:“举手劳而已,公子不必挂怀,公子日后行事小心,切莫让了人得了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而后卫令离开了,裹着满身血腥,消失在街的尽头,她摸了摸自己发肿的半边肩膀,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的心中忽然有了猜测,自己恐怕是中毒了。

紧密的风雪令她快看不清前路,她伸手握住了随身备着刀片,脱力跪在地上,试图剜去伤口上的腐肉。

黑夜与风雪将卫令困死亡的边缘,似乎喜欢看到她极其绝望的样子,就如同前世一样,当在边郡流浪的她被告知自己原来是政国公沈寤之女那时的心情一样,似乎一切事情都喜欢往她憎恨的地方走,难道她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么?

她咽了口气竭力撑起身子,正当她吃力不住倒下去时,耳边响起倒烈的马蹄声,犹如狂风过境一般,每一下都敲击在人的心上,惊惶不安,她忽痛向暗巷里钻去,犹如一只警觉的狐狸。“有刺客!快抓刺客!关城门!”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

卫令在暗巷里冷了神色,拼命向摄政王府往回折返,她跑得极快,丝毫不敢停顿,因为身后已经是明晃晃的一片火光,犹如白昼,连他们那些军汉的肃杀横肉也映得一清二楚,直到有人发现了满身血污的她,指着她极大声地喊:“快!刺客在那边!快抓住她!”

马蹄声夹杂着剧烈刺鼻的血腥味在冷肃的空气里弥漫,她的伤口好似正在经受灼烧,却在这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这马鞍以镀金银丝镂花为金边,上嵌豆大珍珠二千余颗,米珠三万余粒,绝非是寻常人可坐。望着身后如潮水而来的禁军,她心一狠,再怎么样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往前一冲逼停了马匹,马嘶吼一声扬着前蹄而落,前面的车夫被惊吓住了,而后破口大骂:“你是何人?竟敢拦青璎侯的马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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