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白一直偷偷盯着宁非名，自从和简长江交锋之后，宁非名的脸色就很黑，直到开题报告结束回家。
谢书白不由得怀疑是自己说错话了，可是他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情景，实在揪不出自己的错处，就连回答简长江的问题，也没什么问题啊！
但是宁非名生气是明摆着的事，谢书白一回家就马上取了板子来，乖乖往老师面前一跪：“老师，我没表现好，您打我吧！”
宁非名眉心一蹙，显得自己脸更黑了。谢书白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忙道：“老师，您别生气，我知道我表现得不好，有几个问题没回答出来，我、我一定会再好好琢磨的，下次会表现好的。”
实则宁非名没怎么生他的气，只是被简长江膈应得不舒服，看他端了板子来，有些奇怪，可没想到这小孩这么紧张。宁非名拿过板子，一把按下他的腰，对着那个圆滚滚的屁股“啪啪啪啪啪”一连打了五下，疼得谢书白“嗷嗷”叫起来。
“高兴了？什么毛病？动不动就讨打？”宁非名把板子放在沙发上，嗔怪道。
谢书白捂着屁股跪起来，撅着嘴，很有些委屈：“您没生气吗？我开题的时候您一直拉着脸，我以为您生气了。”
宁非名寻思着，还是刚开学那会把小孩吓着了，缓缓脸色，道：“不是生你的气，跟你没关系，以后再碰到那个姓简的问你这种问题，你就不要回答了，直接谢谢老师就行。”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不会显得我很水吗？”
“没关系，你的开题、论文都只和我挂钩，姓简的跟我们不和，但也不敢真的在开题报告和答辩这些事情上不给你过，不过是在口头上占便宜罢了，不要跟他纠缠。”
“哦，”谢书白点点头，危机感消失得一干二净，又堆出满脸的笑，仰头问：“老师，您看，这个题目是师爷给的嘛，老师又给我加了副标题，那就是师爷和老师的共同成果了，现在开题了，我们一起看看师爷好不好？去祭拜……”
“不好！”宁非名斩钉截铁，一瞬后有些慌乱，扭开头，“你开了题就赶紧开始写，不要等到后面让我催。”
实则谢书白刚提“师爷”两个字的时候，宁非名脸就僵了，只是他太激动没有注意到，这会见宁非名这个样子，还以为宁非名的嫉妒心又犯了，忙道：“老师，我知道您心里肯定也是想着师爷的，我没有显摆的意思，我们一起去嘛！师爷知道您给了我合适的题目，肯定很高兴。”
“好了，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老师，我又不是自己去，我要跟您一起去，这还不行吗？”
宁非名抑制不住地焦躁起来，想起身，却又被学生紧紧扯着，几乎动弹不得：“以后你想去看、看……”宁非名卡壳好几次，“想去看师爷的话，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跟我说，也不要在这里提他。”
谢书白怔愣一瞬，简直被宁非名的口是心非弄疯了，焦急道：“老师，您为什么要这样呢？您明明心里就是惦记着师爷的，为什么不让我提？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看他？”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谢书白，你不要以为你跟他住了一年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要以为看我哭了一次你就可以操纵我！你只是个学生！”
“我没有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也没打算操纵您，但是我知道您的心……”
“你不知道！”
“那您告诉我啊！”谢书白情绪也被挑起来了，为着宁非名，他时时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也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已，没办法一天到晚做低伏小，“您不说我就只能猜，猜得不对我也没办法啊！”
“我让你猜了吗？自作聪明！”
“我自作聪明？我为了谁啊？我看我不是自作聪明，是自作多情！”谢书白气得放开了他，气血直冲脑门，脱口而出，“我师爷那么慈祥和蔼，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
声音戛然而止，屋中落针可闻。
宁非名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刚开学时那会，心魔猖狂，还有谢书白这个外援煽风点火。
谢书白也意识到了不对，挪动膝盖往老师身边凑：“老师，我、我说错话了，您……”
“裤子，脱了。”
谢书白想也不想就扯了裤子，还想往老师身上趴，却被要求伏在茶几上。谢书白心一沉，惴惴不安地转了过去。
他不是怕挨打，是怕这样转过去，就没办法看见宁非名了。
他的老师，脆弱得像一个瓷器，一不小心就会碎掉。他应该保护老师的，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唉，为什么刚刚就控制不住呢？谢书白懊恼非常，却没有办法，只能表现得乖一点，好让老师不那么生气：“老师，我说错话了，您打我吧，打完了就不要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可是宁非名没有回应，加剧了他的不安。
谢书白无声叹息，两手搭在茶几上，趴伏下去，自觉撅起了屁股：“老师，我好了，您打吧。”
最开始宁非名隔着裤子落下几板子，先下臀上只有一抹淡淡的粉色，根本看不出挨过打。谢书白大腿忍不住打战，过了会，便感觉到板子往臀尖上一贴，那冰凉的温度让他浑身一抖。
别抖别抖，别让老师生气。谢书白强迫自己违反本能般地冷静下来，竭力稳住身子，随后，那块厚重的板子便“啪”一声结结实实击打下来，钝重的疼痛从臀上的皮肉直冲后脑，谢书白眼前一黑，“啊”地大叫起来，忍不住歪了屁股。
“老师，好疼……”谢书白想，太久不挨打了，根本扛不住这板子。
“这才刚开始，谢书白，我没有让你先背师门规矩自己请罚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喊疼？”
还是那样冰冷严肃的语气，谢书白强忍着疼痛跪好来，想，他又触发老师的心理防御机制了。
老师对师爷一定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但是为什么老师会在我提到师爷的时候有这么大的反应？唯一的可能是，老师在那段关系里受过伤，所以我一提师爷，他就下意识地保护自己。可是，师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学生的事？而且，师爷明明是很喜欢老师的，为什么会……
“啪！”
“呜……”剧烈的疼痛瞬间打断了谢书白的思路，逼得他一下呼痛出声，不得不集中精神来应付责打。
两下板子就已经把臀尖一处打得红肿异常，跟周围的白皙形成了鲜明对比。宁非名看了一眼那伤，眼角微微抽动，接着扬起板子，重重地盖了下去！
“啪！”
“唔……”
“啪！”
“啪！”
“啪！”
一连几下板子，把谢书白打得全身血液滚涌，脊背乃至脑袋都慢慢热乎了起来，曾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直至晕倒的痛苦回忆瞬间涌入脑海，吓得谢书白瑟缩一下——
老师还会不会那样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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