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藏身在拐角处的墙后,等巡逻的士兵走过去,他向身后挥挥手表示安全。
一旁等候的山姥切国广又轻又快地助跑几步,一个翻身高高跃起,在墙头借了次力,最后悄悄落在院内,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他警惕地左右扫视,没有人,这才猫着腰快速靠近院中央的房屋。
趴在山姥切国广肩上的狐大助不知怎的坐进他披风的帽子里,两只前爪死命抓着后衣领防止自己被甩出去。
到了地方,山姥切国广小心翼翼把自己藏在屋下的阴影里,凑到狐大助耳朵边,用最轻的声音问:“找到了吗?”
狐大助一直支棱着两只耳朵听四周的动静,山姥切国广这一下让狐大助登时一个打了个机灵,差点没叫出声。
好在山姥切国广反应迅速,眼疾手快按住狐大助的嘴。
知道自己差点闯祸,狐大助讨好地甩甩尾巴,重新安静下来,启动微型电脑。
仅有狐大助一人可见的虚拟屏幕弹出,显示搜索结果为零。
狐大助摇头。
山姥切国广迅速原路返回,与望风的鹤丸国永汇合。
两人一狐小心避开又一波士兵,找了处不易察觉的死角。
鹤丸国永倚靠在入口的墙上戒备外面的情况,问:“没有发现?”
山姥切国广摇头:“没有。”他半蹲在狐大助身边,看着狐大助调出五稜郭的地图投影在地上,然后在他们刚刚探过的房屋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叉。
狐大助耷拉着耳朵,连尾巴也不摇了,一副颇受打击的样子:“两位殿下,我们已经排查了绝大部分区域。明明探测到时间溯行军在城里,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那就去这里看看吧。”山姥切国广伸手点在地图中央,“我们之前都是在五稜郭外围打转。以目前的遭遇来看,这里的防卫力量是最强的,应该就是土方岁三的住处。”
鹤丸国永看了眼地图,除了山姥切国广指的地方,其他建筑上都被标了红叉。他点头同意山姥切的提议。
狐大助见两人意见统一,自然没有异议,很自觉地把自己挂在山姥切国广的肩膀上,准备行动。
就如预想的那样,越是靠近目标,巡逻越密集,到最后,几乎没有空隙供他们钻。
逼不得已,探路的鹤丸国永瞅准地方在旁边的墙上用力一蹬,折身而上,宛如一只鹤一般腾空而起,轻松落在屋顶。
木质的松糕鞋“哒”一声稳稳当当踩在屋瓦上。
他弯膝半跪,同时压低身体,避免太过醒目被人发现。
一队手持火炮腰带长刀的士兵走过。
鹤丸国永直起身,借地势优势查探一圈,确认安全。
他刚想给山姥切国广发信号,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鹤丸国永想都没想一个跟头滚到一边,单膝跪起,右手搭着刀柄,心中警铃大作。
几乎同一时间,一个黑色的身影擦着鹤丸国永的碎发错肩而过,悬空停在方才鹤丸国永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个头生双角眼睛闪着红光的怪物,浑身只有骨头,长着一段细长的尾巴,只剩腭骨的嘴里牢牢叼着一把短刀,不详的灵力布满全身。
“时间溯行军。”鹤丸国永轻笑一声,感觉到右侧脸颊一阵刺痛,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他五指根根握紧,金色的眼眸一寸不错盯着对面的短刀,等到对方向他冲过来的那一瞬……
居合斩。
就像播放流畅的录像卡了一下,下一秒,气势汹汹的敌人已经散做青烟,随风散了干净。
鹤丸国永振刀抖落刀面沾染上的已经开始消散的血液,将刀收入刀鞘。
“鹤丸国永桑!”
“鹤丸国永殿下!”
两声压低地喊声从他身后传来。
鹤丸国永一回头,原来是山姥切国广不知何时也上了屋顶。
“你没事吧?”山姥切国广的目光落在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上。
“鹤丸国永殿下,您刚离开就检测到时间溯行军的气息。”狐大助赶忙解释道。
“放心吧,我没事。”鹤丸国永抬手擦擦脸上的血,“是把短刀,速度很快,攻击力不足,只要小心些不被偷袭,就没问题。”
说话间,那道伤已经开始止血,只留下浅浅一道红痕。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狐大助眼泪汪汪地从山姥切国广肩头跃起,落在鹤丸国永肩头,熟门熟路把自己挂好,“我还以为您……”
鹤丸国永无奈地一薅狐大助的脑袋:“放心吧狐大助,我好歹也是刀剑男士,不会有事的。”
“嗯嗯”狐大助连连点头。
这时,微型电脑闪过微弱的绿色信号灯。
狐大助检查后,汇报说:“二位殿下,经过检测,这附近还有四个时间溯行军,都是短刀。”
“知道了。”山姥切国广与鹤丸国永对视一眼,“小心行事,在这里全歼时间溯行军。”
………………
今天的海战,不出他的预料,回天号败了。
土方岁三快速扫过送上来的战报,记下损失的炮火数量及战死负伤的士兵数目,重新计算敌我力量对比,思考排兵布阵。
正伏案疾书之际,他似乎听到屋顶有什么动静。
土方岁三写字的手一顿,立时提起十二分警惕。
那奇怪的声响很轻,稍有不慎就会漏过去。
决战就在眼前,若敌人想出派人刺杀自己以削弱虾夷共和国的实力从而提高胜算的计划,他一点都不奇怪。
在他屋子周围巡逻的都是军中精锐,他本人更是用刀的高手,天然理心流免许皆传的大家。
想杀他,来人必需是高手中的高手。
为免打草惊蛇,也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土方岁三没有惊动巡逻的士兵,悄悄拿起就放在手边的佩刀,屏息凝神。
过了一刻,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是在屋顶。
土方岁三面上不露声色,右手就握在刀柄上,只等来人露出马脚。
“什么人在那儿?”突然的一声爆和打破夜晚的平静。
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停在土方岁三屋外。
不多时,有人来敲门:“土方先生。”
听声音,是铁之助。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土方岁三也不恼,他将刀配在腰侧,扬声道:“进来。”
果然是他。
“土方先生,巡逻士兵来报,在您的屋顶上发现不明人员。无名已经追上去了。”
无名……
土方岁三脑海里浮现出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人。
他问道:“情况怎么样?”
铁之助摇头:“那人被发现后第一时间后撤,并没有与士兵发生冲突。看方向,对方是想往城外逃。鹤野队长已经下令去追。不过敌人移动速度非常快,应该追不上。”
“我知道了。铁之助,随我一起去看看。”
“是。”
两人速度自不是士兵可比的,没多会儿,就超过大部队,率先抵达墙边。
两个衣着奇怪的人正和无名缠斗在一起,其中一人肩上好像还趴了一只狗。
土方岁三眉头紧皱,这情况和他想得相差甚远。
谁家暗杀人员会在大半夜穿着容易暴露行踪的白色衣服招摇过市?
还被他们一路摸到自己的住所,若不是无名,自己怕是连他们的影子都摸不到就被他们逃了。
无论是无名还是那两个奇奇怪怪的人挥刀速度都很快,铁之助只看到漫天刀影,强如土方岁三也只能勉强看清。
还有,无名的实力为什么这么强?
这个疑惑一闪而逝,场内无名应付对面两个人的攻击已经越来越吃力,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被砍。
土方岁三拔刀前冲,想要救人。
跌倒的无名并没有坐以待毙,他随手捡了几个石子掷向山姥切国广,趁对方躲闪之际,自己翻身向后,单膝半跪,双手握刀,平举胸前,刀尖对准山姥切国广,双臂收回蓄力,只待他一靠近就立刻刺出。
恰在此时,土方岁三从斜方插入,“当”一声隔开攻向无名的一刀,闪身挡在无名面前,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山姥切,撤吧。”
肩上趴着狗的人招呼了一声,土方岁三眼看着对面身披斗篷看不清面目的敌人后退几步,三两下越过城墙消失不见。
动作干脆利落,确实是高手。
“土方先生,要追吗?”铁之助问。
“不必了,铁之助。通知鹤野,加强巡逻。”
“是,土方先生。”
支开铁之助,土方岁三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已经收刀的无名,豁然间,刀刃翻转,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刀刃横架在无名脖上:“你到底是谁?你的天然理心流刀法是和谁学的?潜伏到我身边有什么目的?你和入侵的那些人又是什么关系?”
他麾下的士兵们大多会使刀,但基本不会什么刀法流派,多是基础的砍劈再加上战场的历练,简单直接。
无名刚刚用的分明就是天然理心流刀法。
方才只是接了一刀,他险些握不住刀,虎口到现在都阵阵发麻。
无名竟然能同时对上两人。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真的无名?
还是,他的名字不能说?
无名的来历也颇为奇怪。
是他半个月前发现自己被跟踪,故意漏了个破绽将对方诈出来。
对方自称无名,想要追随自己。
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土方岁三不疑有他,考教一番,发现这人实力还不错,又正值缺人,也就收在身边。
短短十余天,土方岁三对无名的好感一直在上升。
无名人虽然沉默寡言,能力却很强,训练、巡逻都做得有模有样,很合他心意。
现在看来,无名那时分明是故意被自己发现,先前也一直隐藏了实力和流派,直到今天才不得已暴露出来。
见无名仍旧沉默,土方岁三栖身上前,高大的身影遮蔽月光,化出一道阴影彻底将无名笼罩,刀锋在无名脖颈上划出一条血线:“说!”
作为鬼之副长,号称连神鬼都会畏惧的土方岁三,在他的威势下常人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
无名仰起头,用自己藏在伪装后的猩红眼睛安静地望着土方岁三,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表情逐渐狰狞。
越是想,脑海中就越是空洞。
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名字……名字……没有、名字……”
他的名字,他的过往,所有那些让他成为现在的自己的记忆,现在只剩一片空白。
唯一记得的只有,他用所有的这些,换来一个改变过去的机会。
“……保…护……土、方”
无名重新平静下来,无比笃定:“保护土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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