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枳南被含的那一口粥呛得直接喷了出来。
张嘉豪赶忙抽了张纸巾给他：“没事吧？”
夏枳南呛得眼泪汪汪，摆了下手，又咳了两声后道：“没，呛咳咳……呛了一下。”
张嘉豪以为是自己靠得太近，把人吓到了。理亏讪笑道：“我就是刚刚突然想到这事好奇问下，没想到吓到你。”
那还真够突然的，不过他不是因为被吓，而是因为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这是普通人会联想问出来的？！
不对，难道张嘉豪是看出他喜欢男的？
“他不是……”夏枳南解释的话尾停顿。觉得解释得有歧义，就像间接承认他是同一样，斟酌道：“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张嘉豪一脸领悟的“噢～”了一声。还以为他已经明白了什么，不料他后面又来了句：“……原来还没追到。”
夏枳南慌乱道：“也不是……”
“啊？原来你是在吊着他吗？这可不好吧？”张嘉豪震惊，满脸不赞同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夏枳南：“也没有……”
张嘉豪：“那你们就是暧昧期咯？”
夏枳南：“……我们真是朋友。”
张嘉豪：“恋人未满那种？”
夏枳南：“……”
夏枳南一口老血梗在喉咙，憋得难受。
如果不是袭警犯法，夏枳南真的很想踹他一脚。
看着一副有口难言表情的夏枳南。张嘉豪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诶呀！你们真不懂广东人的幽默感，我们就是爱讲笑的啦！你别太介意，介意就输了哈哈哈。”
夏枳南嘴角抽抽，脸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来。
看着那一脸得意贱兮兮的圆脸，脑子里已经准备好拳击台，准备把张嘉豪揍得满地找牙了。但擂台还没开场，张嘉豪手机倒是适时响了。
张嘉豪听到铃声，收起笑，略带严肃神情的拿手机到门外接听，明显并不想夏枳南听到。
夏枳南微怔，但心里隐隐猜测可能与两名女大学生案件细节有关。
门外张嘉豪听着电话，时不时点头，但表情明显稍缓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
过不多久，张嘉豪收起手机，脸上带了些笑：“抓到跟踪你的那个嫌疑人了。”
夏枳南精神一松：“这么快？”
“可不是，这有了突破口，其他三个应该也会很快抓到的。”张嘉豪高兴的摸了嘴唇，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
“那就太好了。”夏枳南欣慰的笑道。
他没想到，警方竟然这么快就抓到了其中的一个犯罪嫌疑人了。
从发现案件到抓住嫌疑人，整个过程应该也就二十四小时。
以这种速度，相信就像张嘉豪说的，很快就能把其他三名嫌疑人抓拿归案，还两个被害女生一个公道吧！
“现在你已经基本解除危险。中队说如果今天没什么情况，我们就撤队了，你也不用太担心，可以安心去工作了。”
夏枳南：“好，真是谢谢你们了！”
“哎～说这些。”张嘉豪摆了摆手，笑道：“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联系我，当然，没事也可以联系我，阿姨的冬瓜焖鸭子一绝，下次做再打电话给我，马上到嘿嘿嘿……”
夏枳南闻言，紧绷的神经不禁缓和，笑道：“好，一定会的。”
傍晚张嘉豪和阿堂两人撤队后，夏枳南给顾萧启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抓到跟踪的那个嫌疑人了，明天他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但至深夜，顾萧启都没有回复。
夏枳南辗转反侧，看了自己的那段话许久，看了很多遍都没有发现错别字。最后放下手机，闭目睡觉。
可能，太忙了吧……
夏枳南不知道，其实他发信息时，顾萧启正乘坐飞机，在飞往北京的路上。
.
夏枳南又开始正常去上班了，休息了两天，囤积的单据有点多，一直到临近下午四点才算完。
当周艺来电话时，夏枳南一边整理收纳好票据，一边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周艺活泼音调：“阿南，出狱第一天怎么样啊？”
夏枳南跟周艺说过，他被人跟踪在家由警察保护的事。周艺担心他出意外，每天都会打一通电话确认他的安全。
周艺这人向来没什么正形，嘴巴也总是欠欠的，说不出担心这种肉麻话，嬉笑说着些不着调的话来关心他的近况，但这也算是周艺一种另类体贴吧。
夏枳南无奈摇头，笑道：“能接您电话，说明还没断手断脚，死不了。”
周艺应该听出他心情不错，遂道：“诶唷！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啊！这么高兴的日子，不请我撸个串庆祝一下可不行。”
夏枳南笑骂：“好家伙，在这等我呢？”
周艺追问：“怎么样？去不去？”
夏枳南：“不了，跟店里说好今晚去兼职。”
周艺：“啧，你就不能休息一晚，那点钱非要赚？”
夏枳南轻轻呼了口气，道：“我也不是专想着那些钱，那家店老板对我挺好的，之前帮过我，现在是店最忙的，也不好不去。”
夏枳南最难的那一年，白天工地搬砖，晚上酒吧服务员。每天最多就睡五六个小时，只工地一顿午饭，晚上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偷偷到后台吃酒吧的下酒零食。
但即便如此，他挣的那些钱还是杯水车薪，不够还。
一天夜里刚下班，经过长兴街时疲劳过度加营养不良导致晕了过去。
宵夜摊的李婶送他到医院，还一直陪护，之后更是帮身上只剩六块钱的他缴了医疗费，她说，“人都有困难的时候，熬过去就好了。今天既然是我见到了，我虽然能力不多，但这还是能帮的。”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个寂静的点滴室里，李婶拿着缴费单走出去时的身影。
“行行行，知道您老忙着报恩了。”周艺道。
夏枳南用肩膀夹着手机，把票据依次分类好后收进保险箱，道：“知道就好。”
周艺哼哼笑了下，然后转了个话题，问：“话说，那晚在酒吧见到的帅哥真不是同类？”
他说的是酒吧那晚后面来的顾萧启，当时夏枳南只简单解释说是朋友。
然而不知为何，周艺看到顾萧启第一眼，就悄悄过来问他是不是也是同。当时他就解释说不是了，没想到现在又突然提起。
夏枳南：“人是异性恋，有喜欢对象，你就别想了。”
“去你的，我又没想撩他，就是……”周艺话头顿了两秒，才说：“算了，没事。”
“……”
周艺知道他在工作，也没打算出来约饭，所以也不强求，道：“行吧，既然约不着大忙人，我约其他人去。”说完带着矫情的轻哼一声挂了电话。
夏枳南听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声，无奈地笑了笑，对那句未尽之言有些困惑，但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收拾完票据，他抬头一看，发现收银员娟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办公室门口，朝里探身看着他笑了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话同样适合现在的场景。
夏枳南问：“娟姐怎么了？”
娟姐笑容里带着些不好意思道。“你现在有空吗？”
夏枳南先关好保险柜门，点头道：“嗯，刚有空，怎么了？”
娟姐嘿嘿一笑：“快四点半了，我想去接我儿子放学，但小章没来想让你帮个忙，收下钱。”
小章是个刚毕业的十八岁小姑娘，两个月前刚来，年轻咋呼，看来今天是又迟到了。
他们工作的地方是个小自营超市，加上他也才九个人。平时不忙老板又不在时，员工们都会偷偷跑出去办点自己的私事，同事间关系好都会互相帮忙。
而夏枳南最好说话，所以所有人都基本默认找他帮忙。
夏枳南手上的工作还没收尾，但是他觉得接孩子挺重要的，所以也不好意思拒绝，微微笑道：“哦行啊！你去吧，我现在出去就行。”
娟姐喜笑颜开，道：“谢了啊！等会儿给你带根烤肠。”说罢，就匆匆拿上电动车钥匙从后面走了。
这句话夏枳南听过很多次了，但从没见过传说中的烤肠，他本也没想着帮个忙人家就非要感谢你，所以每次都是听完就算了，并不当真。
超市顾客基本都是附近老人买菜和下班回家的年轻人买日用品居多。四点多人流量不多，通常要到五点半才开始渐渐高峰，
夏枳南站了十分钟终于来了个男孩结账的，个子不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
货品一一扫码后，夏枳南看着电脑显示的金额念道：“五十六块六，要袋子吗？”
夏枳南抬头去看向男孩时，发现他看了眼背对着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然后才面无表情的回了句：“要。”
夏枳南：“袋子两毛，五十六块八。”
男孩这次没停顿，展示了二维码让他扫。结完账后拎着东西走了。
之后又来了两个客人，都是附近的老太太，临近傍晚出来买菜准备做晚饭。没多一会儿，小章终于来了，看见夏枳南在收钱，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夏枳南笑着凌空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没多说什么就回办公室把工作收个尾，准备下班去李婶店里干活。
一天忙忙碌碌，回到家躺在床上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
也只有这时，他才真正有空玩会儿手机，不过，也仅此看看微信。
和顾萧启的微信聊天记录里，最后一句还停留在昨天傍晚时他发过去的。
顾萧启没有回复。
夜深人静，总显得有些太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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