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肖晨回到自己的案前翻看卷宗,见多是些官员调任的文书登记,眼下并无急务。他心里清楚,官场之中,人情往来与公务能力同样重要,尤其是在吏部这等掌管官员升迁的地方,更需打好关系。
他合起卷宗,对众人朗声道:“各位大人,今日是下官第一天到任,蒙各位照拂,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众人抬头看他,眼里带着几分好奇。
肖晨笑了笑,语气诚恳:“我知道西城新开了家‘凤鸣楼’,戏班是从江南请来的名角,听说唱得极好。今日下值后,若各位大人有空,不如赏脸同去听段戏,喝几杯薄酒?一应开销,都算我的,就当是下官给各位接风,也请各位给我这个新人接接风。”
这话一出,公房里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张大人先笑了:“肖主事倒是会选地方,那凤鸣楼我也听说了,一直没来得及去。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肖主事客气了,理应我们这些老人请你才是。”另一位姓李的主事也接口道,“不过你这提议甚好,正好借此机会热闹热闹,我也去。”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原本略显生疏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络。
肖晨见众人应下,心里松了口气,拱手道:“那便多谢各位大人赏脸,下值后我们在衙门口汇合?”
“好!”
敲定了这事,公房里的谈论声也多了起来,有人说起凤鸣楼的戏目,有人聊起近日的趣闻,肖晨偶尔插几句话,很快便融入其中。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暗自思忖:不管前路如何,先把眼下的日子过好,把身边的关系处好,才能更稳妥地走下去。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摊开的卷宗上,字里行间仿佛都染上了几分暖意。
下值的梆子声刚响过,肖晨便跟着张大人一行人往凤鸣楼去。秋阳斜斜地挂在檐角,将官袍的影子拉得老长,一路说说笑笑,倒消弭了不少朝堂上的拘谨。
凤鸣楼刚开月余,雕梁画栋间还带着新漆的光亮。跑堂的见来了几位官爷,忙引着上了二楼雅间,临窗的位置正对着戏台,视野敞亮。
“肖主事年纪轻轻,行事倒比寻常少年周全得多。”张大人呷了口茶,看向肖晨的目光带着赞许,“前日我家小子还念叨着,说殿试时肖兄的策论让他茅塞顿开呢。”
肖晨忙摆手:“张大人过誉了,晚辈不过是侥幸罢了。”
正说着,戏班开场的锣鼓响了,水袖翻飞间,唱的是一出《西厢记》。莺莺的唱腔婉转,张生的扮相俊朗,雅间里顿时静了下来,只剩戏文里的悲欢在空气里流淌。
李主事看得入神,忽然笑道:“这戏里说的是才子佳人,咱们肖主事家里,可不就有两位佳人等着?”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起来。肖晨脸上发烫,却也不恼,只笑道:“家里二位贤内助,倒是比戏文里的更贴心些。”
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真心。李傲雪的沉稳持家,丁香的温柔体贴,确是他在这异世最安稳的依靠。
张大人闻言,点了点头:“能得内人相助,是福气。官场浮沉,家里的安稳比什么都重要。”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沉了沉,“往后在部里做事,记住‘稳’字为先,莫要急着出头,也别藏着掖着,该担的担子得担起来。”
这话里的提点,比方才的寒暄实在得多。肖晨连忙起身,拱手道:“多谢张大人教诲,晚辈记下了。”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络。有人说起吏部的陈年趣事,有人聊起各地风土,肖晨静静听着,偶尔插言,把住分寸,既不显得木讷,也不过分张扬。他知道,这些看似寻常的闲谈里,藏着官场的门道,多听多记,总没错的。
戏散时已近黄昏,众人拱手作别。张大人拍了拍肖晨的肩:“明日卯时别忘了去库房核校文书,那批调任名册得赶在月底前报上去。”
“是,下官记下了。”
送走众人,肖晨站在凤鸣楼外,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酒意醒了大半。他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清明了不少。今日这顿饭,不仅是联络人情,更让他摸到了些吏部的脉络——张大人看似温和,实则对司里事务了如指掌;李主事爱开玩笑,却最是消息灵通。
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在这些卷宗与往来里,慢慢磨了。
他转身往肖府走,暮色里,远远就看到府门前亮着的灯笼,像两团温暖的星子。走近了,果然见李傲雪和丁香正站在阶前等他,身影被灯光拢在一片暖意里。
“回来了?”李傲雪迎上来,递过一件披风,“看你脸上带着酒气,厨房备了解酒汤。”
丁香则接过他手里的官帽,轻声道:“公子累了吧?我去把汤端来。”
肖晨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白日里在官场攒下的些许疲惫,忽然就散了。他伸手,一手牵住一个,笑道:“今日听了出好戏,回头讲给你们听。”
檐角的灯笼轻轻晃动,将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在青石板上铺成一片温柔的夜色。官场路远,但此刻身边的温度,足够支撑他一步步走下去了。
晚饭时,肖父肖母看着席间从容谈笑的儿子,眼里满是欣慰。肖父放下酒杯,声音带着几分感慨:“晨儿,如今你在吏部当差,看着是真有了官威,爹娘也替你高兴。”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起来:“家里那点产业,你就不用分心管了,有我守着就行。你安心在朝堂上做事,别辜负了这身前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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