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簪释然轻笑:“呵,果然。母皇又给朕三载自在。四岁往绿风郡,八岁返京,前前后后算来,朕在宫里、宫外的时日相差不多。”
行如亦笑笑:“如今陛下长成,独立亲政,往后是巡守天下,还是坐朝理政,皆在陛下一念之间。”
云簪明了,纵使母皇不在庆宫,仍守护着她成长。心暖暖的,唯愿他们此行平安顺遂。
心情略轻松些,她生出追问旧事的好奇。
“母皇设计楚天机……究竟从何时开始?”
行如料不到她一针见血,干笑一声:“呵,年代久远。臣一时记不真切!”
云簪无语,翻起旧账:“朕每年两季、两幅画像送往绿风郡,辛苦先生了。”
“哈,见证陛下成长,先生欣慰之至。”行如展颜。
云簪:“十五及笄前,朕出京坠崖,祁庚和伊兰仇给朕服用生克蛊。生克蛊出自于楚天机,经母皇提点,被梁青芙盗走转卖……如此看,母皇布局应在那之前。”
行如略作思索:“更早。”
云簪:“她招楚天机入宫伴驾时?”
行如仍摇头。
云簪不想再猜母皇这等精于算计者是何时布局,直切要害:“不如先生说说紫燕乐团!孙太公是何时与紫燕乐团搭上关系?”
行如哂笑:“陛下不想知道太上皇用心?好吧!紫燕乐团确实多数是周人和摩尔人混血,不过,他们也确实爱着故土。偶然之机,遗民返乡遇上孙太公。孙太公提议那人重建乐团,这就是百年乐团由来。”
云簪见过乐团老板:“孙老板?”
“正是。”行如放下金边瓷盏,“乐团中的人不全忠于大庆,亦有西六府三城塞进去的探子。入大庆腹地,探查朝廷、各地军衙动向。”
云簪想起当年被紫燕乐团送离胜争府:“紫燕乐团和六府都护是何关系?”
行如扬眉:“紫燕乐团台柱名唤琅嬛,天机的舞师。她是雪草城郡守蔓草姊妹的女儿,蔓草命琅嬛与都护府联姻。”
云簪轻嗤:“可都护长子清朗死了。”
“联姻失败。”
女子恣意好玩、男子有野心,没法正正当当走在一起,反惹都护日冕厌烦。
尤其琅嬛,对都护日冕有意思!一女二夫,琅嬛有野心实力,也要看她玩弄的男子愿不愿意买她的账。
都护日冕不愿,宁可杀儿向朝廷表忠心,也不想身败名裂,引西六府启战。
行如:“都护府与雪草城已经势同水火。清朗已死,青虞为质,日冕动气伤身,恐是……大限将至。”
云簪愕然,一直听说日冕是奇人,没想到也有病弱之时。
“都护若死,西北必乱。”
“不错。是以,在离开西六府前,以飞信通知朝廷,对西北加强戒备。”行如执起奶盏,一口喝尽。
云簪担心西北局势,想起早年间望图袁湘接管西六府,恐怕时间上来不及。她起身准备回宫,寻东方川商议。
行如诧异:“陛下这就要走,没有其它疑问?”
云簪觉得事情已经很清楚。
行如:“既然陛下没有疑问,臣有一事请教陛下:陛下明知东皇墓乃是掩人耳目,清儒死在学海,为何同意刑部重启清儒案?”
云簪只得坐回去:“清儒确实该死!但我要借清儒翻案之事,重整刑部,并重建隐卫营。”
行如发现云簪一点不好奇当年的事,想来她抽丝剥茧,已经知晓不少。
“听说,陛下今日还收了吏部的折子,上面写满官吏渎职之事。”
“不错。”
行如:“陛下也罚臣的俸禄吧。
当年太上皇想让陛下出宫,假作沉船案,却未料到遭人布局利用,炸了卧秋山水坝,致洛川江大水,淹了两岸三府,百姓流离失所,更有落草为寇。
当夜,陛下出宫,臣在刑部尚书清儒府上,请他开城门放陛下离京。
不成想,臣前脚出城,清儒后脚跟上,竟将假戏做成真。
以上,臣失察之过。”
云簪早猜到这茬,清儒前往洛川江,想拿住母皇、父亲。与清儒合作的白莲教伊兰仇、祁庚等人就守株待兔,想活捉她……至于祁药儿这出,有待证实。
“错不在你!”
行如:“太上皇原本设想,陛下在外逍遥数月,权作成年之礼。未料到隐卫营渗入白莲教徒,清儒及直隶部下背叛太上皇。”
“洛川江大水是白莲教伊兰仇所为。太上皇坠江,东暹王跳江相救,因洛川江上游决堤,水浪巨大,东暹王力有不逮,险些溺亡。”
云簪听闻这番话心尖微涩,可惜没在绿风郡正式见母皇、父亲一面。
行如走向窗口,眺望宫城连绵:“臣得知事情有异,赶往洛川江,终究慢了清儒一步。他已寻到落水的太上皇与东暹王,又将二人囚于学海府。”
云簪不敢想母皇与父亲当时经历,更觉得重启清儒一案属实正确。她就是要清儒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行如感慨:“那真是段灼心日子。好好一盘布局被自己人搅乱。陛下和太上皇双双出事,臣顾此失彼,遂遣人送信给五毒府君请她相助。
她命楚天机出南蜀寻陛下。
臣则前往洛川江下游寻找太上皇。寻到时,东暹王伤重垂危,险些被清儒所杀。太上皇以金蝉蛊护他,救下两人。臣带人赶至,拿下清儒。他见大势已去,愿以死谢罪。”
云簪微顿:“学海沉船是母皇命清儒所为?”
“是。清儒当死,太上皇要他死得其所,借以利用,引楚天机知悉她和东暹王死讯。其中用意,陛下当明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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