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寨中之战(二)

“报——前厅已布置妥当,请各位移步,观礼。”小厮汇报道。

“既如此,请各位跟随竹某前去观礼,请。”说着,竹世安带领众人朝前厅走去。

众人行至前厅门外,只见张灯结彩,红丝绸布置的礼堂在一众青翠欲滴的竹子之中分外扎眼,却也分外和谐。

只是门前数十个侍卫立侍左右,无桌无椅,空荡荡的,略显一丝冷清。

冷香望着这般布置,开口道:“都说红配绿俗,依我愚见,原是以讹传讹,看这前厅布置的,颇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恢弘,数十人站至门前左右,倒显得寨内冷清,真不愧是竹风寨啊,寨风淳朴数一数二也就罢了,审美也首屈一指,真是羡煞旁人呐!”冷香不仅夸赞道。

“哪里哪里,冷堂主谬赞了。听闻玄羽堂在江湖之上最为神秘,竹某愚钝,只知堂主座下轻功卓越者姣姣,竟不知堂主也深谙颜色搭配之道。”竹世安谦虚道。

“寨主莫要再谦虚了,只是小女竹敏今日及笄,却只派得数十侍卫侍候,她该不会心生怨怼吧。”冷香听闻竹敏顽劣,故有此一问,恐及笄之礼进行不下去。

“小女性情虽然开朗,但素来不喜热闹,这样安排,也是按照她的心思来的。但诸位放心,侍卫人数虽不多,却也是熟手,定会保礼仪得当,护各位周全。”世安解释道。

随即将手一展,言道:“时候不早了,各位请入座吧。”

“也好也好……”众人落座。

“吉时已到——己丑年五月初五,竹敏成人之礼开始。有请长辈登台——”总管喊道。

竹世安从座位上起身,竹敏叔母寒长青一身华绮从侧门而入,世安作揖,道:“小女竹敏成人之礼正式开始。”

总管:“全体起立。转身——”众人皆面向北面。

“礼敬天地国家,拜——兴。

礼敬祖宗父母,拜——兴。

礼敬圣贤师长,拜——兴。”众人三拜。

“转身——竹敏成人之礼现正式开始——有请主人就坐,有请主宾就坐。开礼——”

“有请主宾沃盥。”寒长青盥毕,就坐。

“行加礼,有请成人者就位。”

竹敏身着粉青色礼服,从外行至厅中,身后跟了一个手托礼盘的丫鬟,礼盘上正是那只银质竹簪。

“有请主宾。”寒长青起身,行至竹敏身前。

“成人者,跪——”

竹敏刚要下跪,忽听得寨外传来爆炸声响,众人抬头望去,一簇烟花在竹林间绽放,传来一阵厮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丫鬟眼神忽然冷冽,从托盘内抽出匕首,直冲竹敏刺来。

竹敏一心只挂念着前面的战况,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偷袭,只靠本能躲了一下,匕首划伤了肩背,青衫瞬间被一阵殷红覆盖。

丫鬟见一击不成,发疯似地袭击,一刀接着一刀挥来。众人大惊,不曾想竹风寨内竟有刺客,还是亲近之人!

竹敏吃痛,不得已使出浑身解数,连忙闪身到厅外。但受伤之身,运功有所限制,要害虽未伤及,但也连中数刀,原本清冷素雅的青衫,被划的不成样子。鲜血从伤口涌出,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滴至青石板上,更衬得血液鲜红。

侍卫见状,忙一拥而上,将丫鬟团团围住。丫鬟还想垂死挣扎,侍卫将匕首打掉,用枪将她架了起来,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用尖枪抵住喉咙,防止她再袭击。

丫鬟见逃脱不得,索性想撞向枪头一死,竹敏看出了她的意图,用腿将枪一踢,丫鬟反而撞了个空。

侍卫赶忙将她绑了,还用布堵上了口,外面再系上布条,防止其吞药自杀。

竹敏吩咐,“压下去,保她性命!!!”侍卫将丫鬟押走,暂且不提。

竹敏还没缓过神,杀声逐渐靠近,心知是旋风门发动了总攻。吩咐侍卫严阵以待,抽身回到厅内,早有大夫在此等候,仔细包扎。

竹世安将寒长青护至身后,安抚宾客,“诸位,稍安勿躁。来人,看茶。”一众小厮将茶端了上来,可官员派来的亲信哪有心思喝,倒是江湖之人见惯了打打杀杀,反而泰然处之,品起茶来。

竹敏见包扎好了,随手拿过长枪,直奔厅内,刚要出去迎战,却遭到世安阻止。

“切莫动手!你既已受伤,不如安心在厅内,让四大长老出去迎战如何?”世安劝慰道。

“我已无碍,叔叔放心。江湖儿女,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今日旋风门趁我及笄,大闹我竹风寨,真当我寨内无人?

我定将旋风门打个落花流水!让他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敢再踏我寨门!”竹敏说罢,转身朝厅外走去。

世安见阻拦不得,只得放她前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似是看到了故人。

正思绪万千,身后一个清澈的女声传来,原是冷香,“旋风门竟不顾江湖道义,公然挑起争端,玄羽堂岂能袖手旁观?我愿助竹敏一臂之力。”

“堂主竟愿意帮助我寨?”世安不可思议。

“是,今日所见,知竹风寨寨风仁道,知寨主宽厚,玄羽堂愿鼎力相助!”冷香言道。

“既如此,竹某在此多谢了。”世安想朝冷香鞠躬,却被其制止。不等世安多言,也朝厅外走去。

世安又言,“东风长老、北风长老,二位可前去助力。”

东风:“不去。”竹东风拒绝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点谦敬之词也没有,甚至随手拿起茶盏喝起茶来,屁股都不动一下。

北风作揖,随即出去迎战。

话说竹敏这边,一眼望去,无数旋风门门徒已突破寨门,向寨内杀来。侍卫虽个个人中翘楚,却也寡不敌众,且战且退。

竹敏眼见寨内人死伤无数,大怒,飞身至旋风门门徒之间,将枪一扫,一大片门徒齐刷刷倒下。

门徒见竹敏不能近身,遂将竹敏团团围住,摆出旋风阵,想将竹敏耗死。

话说旋风门除十二首徒外,一以骑射著称,二以旋风阵著称。

旋风阵阵如其名,以下手黑、威力大、速度快、范围广、破坏性强且变幻莫测名传江湖,曾经因围困各大江湖高手迫使其投降而声名显赫。

拒绝投降者虽留下性命,但经过旋风阵的摧残后,无论是善兵器者还是善拳脚者,都被旋风阵伤及要害,虽可苟延残喘,或被死敌仇杀,或羞愤自尽,或武功尽丧,结局大多凄惨。

即使心宽,也得饱受从武林高手沦为平常人的云泥之别,虽未杀人,却可诛心!可谓阴险至极。

故江湖之人皆对此阵嗤之以鼻,常有挑战者,几乎都是失败而归,反而失去一身武艺。

破此阵者寥寥,只有二人:一是江湖武功心法第一的司空大师,现已圆寂;二是一个神秘侠客,无人知其来历、背景、相貌如何,大破旋风阵后只留下一个“源”字,江湖便以“源”作为此人的代称,但含义却无人琢磨出来。

江湖便有传闻说此人已经领悟到了旋风阵的来源,甚至是武术的起源,但江湖不见其踪。更有仰慕者寻觅蛛丝马迹,想究极一生找出此人,却每次都无功而返。

竹敏深知此阵厉害,又有伤在身,更不可轻视,但之前没经历过,只能以静制动。

侍卫见竹敏被围住,想要从外面撕开一个口子救出她,但旋风阵已成,从外面根本攻不进来,反而越心急越被击退,身受重伤。只得先抵挡其他门徒,为竹敏争取时间。

竹敏不断观察,不断尝试,即使有长枪一杆,却每每被击退,甚至有些时候差点被伤及要害,但好在竹敏身形灵活,又有长枪抵挡,倒也没有添加新的伤口。

门徒见此阵型不能击败竹敏,为首者一声令下,迅速变换阵型,向竹敏攻来。

这个阵型比刚才的包围圈还小,攻击速度还快,留给竹敏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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