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易阳激动得几乎一晚没睡,天刚蒙蒙亮时,他便起身去后厨忙活了。想到叶羽眠此时正处于心情的低估,他就更加卖力地想让她开心起来。
早饭准备得差不多,他又灵光一现,赶忙到了花匠那边,挑了十盆颜色鲜艳的花走了。
花匠先是一愣,而后想想,这位是将军府的贵客,也不好多言,只得将原本要问的话咽了下去。
齐易阳将花盆小心翼翼地放在叶羽眠房外的走廊上,摆放整齐后,他仔细看了看,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昨晚他睡不着时,翻看了时下京城里最流行的话本子,上面有很多男子追女子的桥段,用得最多的就是送花。
他这才想到把这些鲜花放在叶羽眠的房外,好让她一出门就能看到,兴许能让她心情好些。
他正想着,叶羽眠的房门推开,齐易阳也来不及躲藏,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有些尴尬地朝她傻笑。
毕竟,他从未正经地追过任何一个女子,此时的他,宛如一个做坏事被抓个正着的小孩,一时间手足无措。
“齐兄,你怎么在这儿?”叶羽眠一大早便看见齐易阳站在离她房门不远的地方,身上还带着些污泥,甚是奇怪。
“我......”齐易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姐,你看这些花儿,真好看!”银珠突然惊喜地向叶羽眠喊着。
叶羽眠看了看两边摆放的鲜花,再看看齐易阳身上的污泥,当即就想到这是他摆在这儿的。
“齐兄......这些是你放在这儿的?”叶羽眠有些疑惑地问齐易阳,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
齐易阳没法,只能大方承认,“啊,对,将军。我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看看这些鲜花,所以,就放了一些过来。”
“将军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齐易阳有些担忧地问道。
叶羽眠笑了笑,摇摇头说:“不会,齐兄的一番美意,岂可辜负,多谢!”
“将军喜欢就好!我做好了早饭,将军快去用膳吧,我回去换套衣裳。”齐易阳说着便行礼退去。
叶羽眠来到前厅,看见早饭已经摆在桌上。
走近一看,一碗粥上用枸杞摆了个“开”字,旁边一个白色的蒸糕上用红枣碎摆了个“心”字,而后,一个碟子里放着用两个饭团做成的大笑的表情,模样十分有趣。
叶羽眠忍不住笑了出来,“齐兄真是有心了。”
等她开始吃蒸糕的时候,突然觉得牙齿一膈应,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铜钱。
她突然想到齐易阳生辰时,他们在寿桃里放的也是一枚铜钱,如今齐易阳有样学样,为的就是让她能够开心点吧!
再吃一旁的两个饭团,右边的那个饭团里面塞了一张纸条,里面写着:花开花落皆随意。
叶羽眠看着左右的饭团是两个眼睛一样对称,那下联肯定也在左边饭团里了。
于是,她用筷子扒拉开,果然看到另一个纸条,打开看到里面写着:人聚人散莫强求。
“花开花落皆随意,人聚人散莫强求。”叶羽眠将两句连在一起,当即会意。
这是齐易阳在劝她想开点。
人生很长,聚散离合,悲喜交加,没有那么一帆风顺的时候。
有的人能相逢,已是不易,要在一起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啊,能在一起时,定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即便最终分离,也需坦荡,无愧于心。
如今,她与鲁修远注定不能在一起了,与其这样痛苦,不如干脆些,该放下的始终都得放下。
想到这些,叶羽眠放下碗筷,起身快步出府,骑上马扬长而去。
来到威远侯府,看着熟悉的地方,她忽有种物是人非的伤感。
“叶将军来了,请进,我这就去通知老夫人和侯爷。”门房很有眼力见地招呼着叶羽眠,显然他还不知道实情,依旧以为面前这位不日便会成为威远侯府的大娘子。
“侯爷还没去军营?”叶羽眠疑惑地问。
“回将军,侯爷病了,这几日都在府中养着,没有去军营。”门房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叶羽眠了,只当是她在忙,没想到她连侯爷病了都不知情,想来他们二人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叶羽眠只微微笑着,没再说话。
林氏得知叶羽眠来访,起先是高兴,可走着走着,面上突然露出难色,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看叶羽眠在前厅踱步,林氏不知道该过去,还是不过去。
“母亲~”
正在林氏犹豫时,叶羽眠的余光瞟到了她,冲她喊道。
林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叶羽眠也出去迎接,上前拉着林氏的手,再次喊了声:“母亲。”
林氏似是有些受宠若惊,忙要行礼道:“我怎敢担如此称呼,该向公主行礼请安才是。”
叶羽眠赶忙搀扶着,阻止道:“母亲,我们之间真的要这么见外吗?”
林氏见叶羽眠眼圈微红,顿时有些于心不忍,“我......”
可她终究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也罢。”叶羽眠见林氏为难,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今日过来是想谢谢母亲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如今,我虽然找到了生母,但您的恩情我是万万不会忘记的。”
“许久没来看望母亲,今日特意过来探望,也希望之后母亲能容许我常来看看您,不要因为我的身份而避着我,好吗?”叶羽眠祈求地问道。
林氏早已哭成了泪人,叶羽眠想帮她擦拭,可她却拒绝了,转过身,背着叶羽眠道:“既然已经找到亲生母亲,往后便不要来府上了。之前你救我一命,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亲生一般,也该还清了吧!”
“自此,便不要来了!”林氏说完,捂着嘴,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叶羽眠听到林氏说了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威远侯府。
“叶将军,您怎么刚来就要走了?”门房见叶羽眠出来,有些疑惑地问。
可叶羽眠似是没听见,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宫门口,面色难看地进了太后的寝殿。
“眠儿啊,你来了!”太后一听叶羽眠来了,笑着走了出来。
见叶羽眠脸上的泪痕,便知道她哭过了,急忙问道:“眠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母后,有我替你撑腰,你不用怕!”
叶羽眠没有说话,只扑到太后怀里。
良久,她才开口,“太后,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日,过段时间再回来。”
“什么?你要离京?这是为何?”太后让叶羽眠从怀中离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太累了,想出去散散心,你不用担心,我有武艺,不会有事的。”叶羽眠见太后焦急,忙安慰她。
“那也不行啊,如今天下才刚刚太平些,让你一人出门我实在不放心。”太后想了想,又说:“这样,你想去哪里,我派人护送你去。”
“太后~~我只想一人出去走走,你派那么多人盯着,我反而不自在。”叶羽眠懊恼地说。
“眠儿啊,我刚刚才找回你,你又要离开,母后害怕......”太后说着,拿起帕子捂嘴要哭。
“不会的,太后~~”叶羽眠抚着她的背,缓缓开口:“母亲之前找大师给我算过,说我福大命大,福禄双全呢!”
提到“母亲”,叶羽眠的脸上又难过了起来。
太后见到叶羽眠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她多年来察言观色的本领,当即便知道叶羽眠为何事不开心了,“眠儿,是不是威远侯府的老夫人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叶羽眠叹了口气,“我找到了亲生母亲,却失去了另一个母亲。”
太后听到这话,只当是威远侯府的林氏得知叶羽眠的公主身份后便不愿再当她的母亲了,随及笑着道:“眠儿啊,这是她懂分寸,知道不该与我排在同一位置,你不要为此事难过。若是你想她了,随时召她入宫便是了。”
叶羽眠苦笑,太后到底不知道内情,才会说出这番话。
“我知道了,太后。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等我回京再来看你。”叶羽眠不想久留,原本她也只是想过来亲口向太后告别的。
太后见她执意要离京,也没有办法,毕竟这孩子的性情她也不熟悉,贸然阻止恐怕只会让她们的关系变得更糟。
等叶羽眠走后,她便命人通知皇上,让他闲暇时候过来一趟。
叶羽眠出宫后,便回府去了。
这次出京散心,她不打算带任何人,明日一早便会启程。
叶羽眠刻意支开了银珠,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收拾起包袱。
晚饭后,叶羽眠叫了齐易阳过来聊天,其实是想交代他一些事情。
叶羽眠见齐易阳过来,便开口道:“齐兄,杜神医缺的那些药材我已找人替你寻得差不多了,目前只缺一味天山雪莲,杜神医和我这边都在命人去寻,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你且耐心等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