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雨在被顾笙潇关进地牢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的荒诞可笑。
她蓬头垢面地捧起地上破烂的瓷碗,想要一死百了。
锋利的骨刺划过她的手腕,汩汩鲜血渗出,逐步浇灭了她对生活的向往。
她当然觉得好不甘心啊,自己的丈夫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对待她,竟然不惜让她以这样的丑陋的模样惨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悲愤感直灌胸腔,连江雨面对着墙壁使劲地撞击着自己的额头,疯狂的想要甩开那份对顾笙潇的爱意。
可惜,就算要痛死了,她还是满脑子都是那个丈夫。
她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这么伤害她,她还要爱着他。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三天,她没能死掉,但是也没能好好活着,就如同鬼一般的油尽灯枯,奄奄一息。
整三天,没能喝上一口水,更别提饭了。
连江雨不禁苦笑着,她的好丈夫真的是好手段啊,用她当初惩罚人的方法来对付她。
就当她闭起眼睛要等着黑白无常来捉她的魂魄时,隔壁黑漆漆的牢房里朝她伸出一只白皙又骨瘦如柴的手来。
“你是谁…”连江雨觉得那只手眼熟,可此时却完全记不起到底是谁有这么一双手。
随着那只手出来的,是一张苍白瘦削的脸蛋,很秀美…
“纪明鸢!”连江雨惊呼一声,眼睛瞬间瞪的圆又大,一副见到鬼的模样,摸索着往后退。
纪明鸢病恹恹地笑着,如墨一般的乌发已经不似曾经那般柔软光泽,脏兮兮的,隐约好像能看到有虫子乱爬。
连江雨又往后退了一步,确定两人留够了足够的距离才算是心安了一丝,带着不可思议又离不开眼睛的强迫感去看他,
一滴血顺着左眼落下,她磕磕巴巴询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明鸢大概真的是对她这句话很有兴趣了,歪着头,眸子里有着的若有若无的浓情蜜意:“江雨…你说呢?”
“那天晚上,你诓我。”
你诓我这三个字成功的刺激到连江雨的理智,她疯狂摇头,手腕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随着摇晃显得无比刺眼。
记忆来到那天中秋宫宴。
她随着自己丈夫顾笙潇进宫,值得一提的是被她使手段抢走丈夫的连苏雨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好,一碰就会碎的娇弱。
一个坏念头萌发,她又将目光投向坐的端端正正沉默缄言的摄政王纪明鸢身上。
那个无论如何都说爱她的人,甚至还阴差阳错的帮她拿下了顾笙潇…
既然都帮她这么多了,那不妨,就再帮她这一次。
反正他爱她不是么。
连江雨笑着将加了合欢散的酒水递给纪明鸢,还露出他曾夸赞过的娇艳笑容,软糯糯的:“明鸢…好久不见了。”
纪明鸢看着她的笑容应当是酸了鼻子,迟迟才接下酒杯,犹豫着开口:“你…你应当还好吧…”
连江雨满心都是对胜利的渴望,一心只想要他喝下那杯酒,完全忘记了两人现在的关系那么僵硬,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脸都要笑僵了。
很诡异的场面。
“这个酒…我不想喝。”纪明鸢想要往回推,却被心上人把住了手。
连江雨趁着混乱的无人在意瞬间,悄悄低头亲亲他的唇角,诱哄着他:“我敬你的,你都要喝掉。”她看到了,在她贴上去的那一刻,纪明鸢哭了,只是很淡,如果不仔细瞧…约莫是看不出来的。
“好。”一饮而尽。
纪明鸢喜欢穿亮色的衣服,今天穿的红色外袍真的是过于显眼了。
连江雨觉得他很好看,没忍住伸手替他整理了额前的碎发:“宝宝,你真好看。”这是纪明鸢教她的称呼,她为了利用他倒也学的起劲。
真没想到,到今天竟然还能再次用上。
“宝宝…”纪明鸢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连江雨可不管他的心情好坏,拉着他的手就离开了宴会。
她们走了很远,确保没有路过的观众后才停下脚步。
纪明鸢脸色已经开始泛红了,呼吸不知道是因为跑的太快才喘的厉害,还是因为药效的努力,反正他现在不太对劲就是了…
因为不知道春明是否已经完成任务,连江雨不敢轻易的把纪明鸢往那间屋子里带。
徘徊之间,她对上纪明鸢水汪汪的眼睛,和发亮的嘴唇,脑子里突然闪过他抱着她说爱她的样子。
那时候…他们接吻过吗?
纪明鸢头发在跑的途中已经全散了,柔软的披在肩头,前额的刘海应当是被汗水打湿了。
“江雨…”他伸手将连江雨揽在怀里,急切地去嗅那股属于她的味道,他想她想的要疯了,只要一想起她凤冠霞帔的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他就觉得心脏在碎裂。
连江雨的身体开始不再受大脑的控制,紧紧的贴着他滚烫绵软的身子,有种想要钻进他的皮肉里,与他牢牢嵌合的姿态。
对,她是为了毁掉连苏雨,所以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就这么给自己安慰着,她吻上纪明鸢的唇瓣,用右腿勾着他的腿,手指死死拽住他的衣裳。
纪明鸢应当是惊喜的,积极回应着她的吻。
亲到意乱情迷之时,两人摔进了竹林里,纪明鸢垫在泥地上去,任由竹片划破他的皮肤。
似乎在接吻这方面来讲,两人真的很契合默契了,起码,连江雨觉得纪明鸢回应的很舒服,让她觉得痴迷。
脸蛋摩擦之间,竟然有温热的水渍…
他怎么又哭了,他真的好爱哭…
不知过了多久,药效彻底发挥作用,纪明鸢将头埋在连江雨的颈窝沉沉昏去。
连江雨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马不停蹄地扶着昏迷的纪明鸢来到计划地点,又将虚弱的连苏雨放在他身上,极为暧昧的姿势。
最后还不忘点燃早就放在香炉里的香薰给他们增加气氛。
她此时不能出去,就躲在帘子后头看着,
直到两人的衣袍扔了一地时,她发现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何时变得又苦又涩。
不过大脑的**还在促使着她继续欣赏。
可惜精彩的场面还未出现,她的丈夫顾笙潇就带着人一脚踹开了锁紧的大门,单手抱起了连苏雨,留下了“此仇必报”的四字怒言。
本来旖旎的氛围变得冷冰冰,还有点萧然可怜。
她悄悄探出头,就看到软成一滩水的男人挣扎着想要给自己拉上里衣。
不过药效未褪,他使不上力气。
应当是错觉,她在他平日温柔的眼睛里看到了死寂。
最终,哪怕是心脏扎疼,她也还是懦弱地跑走了。
……
“江雨,你饿吗?”纪明鸢突然开口道:“你瘦了好多。”
连江雨拼命摇头,连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何那般不愿意看到他的脸。
“过来…江雨,求求你过来。”纪明鸢可怜兮兮的恳求道:“让我再看看你好不好。”
鬼使神差之间,连江雨竟然真的爬了过去,跪在他跟前,红着眼圈喃喃自语着对不起。
纪明鸢拾起她砸碎的瓷片,当着她的面讪笑着将自己小臂的皮肉划开,任由血液流出。
连江雨吸吸鼻子,不解地仰头看他。
“我知道你渴了…”
“我…”
“吃掉我吧。”
“…”
牢狱的生活似乎过的格外漫长,连江雨总也死不掉。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是,她终于熬到了自己要行刑的日子。
窗外有大雪纷飞,已经过去了大概半月余。
连苏雨带着人提着灯走进了地牢。
她现在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举止投足,衣冠搭配之间尽显雍容华贵,早已不同当初那般弱小。
灯光照亮了地牢的每一处,像冬日罕见的暖阳,
连江雨的牢房被照的特别亮。
本意是落井下石,可在她看到连江雨现在的模样时,满肚子的嘲讽全部变成了一股彻骨的冷意。
女人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束着,脸颊凹陷的很深,一双眼睛早已暗如碳灰,看不出当年那般明媚娇憨的样貌。
不过这些都算不上什么…比起她正抱着一只手来啃之讲。
连江雨淡淡扫了她一眼,并不在乎什么,她只是抱着那只瘦成皮包骨手臂,亲昵地吻了吻,然后开始如狼饕一般的撕扯。
说来也怪,她日常闻见人血就觉得发腥,而纪明鸢的味道竟异常的美味可口,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连苏雨被吓得浑身哆嗦,不住地往地上去看。
满地的碎骨头渣子…连江雨吃的是谁。
“娘娘!您看!”身旁的太监尖着嗓子道。
连苏雨惊悚地往另一间牢房去看,
本来关着纪明鸢的牢房已经没有人影,
不对,茅草地上还剩下一个完好精美的头颅安静的立在那里。
“啊—”连苏雨根本不敢相信面前这一切,两条腿直哆嗦,要不是婢女扶着她就要跌倒在地。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连江雨猛然抬眸,很不解地扫了连苏雨一眼,就又继续吞噬着自己怀里的“食物”?
可能是吃到一半觉得无趣,又或者太硌牙。
她就又在连苏雨的震惊之中,从那个说宽不算宽,说窄也不窄的缝隙里将那颗完整的头颅抱了过来。
对着好久不见的灯光将他打量了一番后,深深地贴上他的唇,抱在怀里眷恋的摩挲。
“疯子!”连苏雨吓哭了,抓着身边人就要逃跑。
前脚刚迈出去,后眼就看到了连江雨扣出了一双眼珠子塞进了嘴里…
未完续。
不行了,今天太生气了…[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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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则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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