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那天,下了场大雨,这也是连江雨来到这里的第四天。
她终于改了之前那种病怏怏的状态,特别梳妆了一番坐到御花园的凉亭里看雨景。
这个皇宫的里的御花园要更漂亮,连鲜花的样数都比自己家里要多不少,只可惜雨水一浇洗,就只剩下光秃秃的花蕊,有点寒酸。
属于夏天的暑气散去,空气中倒还有些凉意。
连江雨穿了件杏黄色的薄纱裙就有点发冷了,手指也有点僵。
身边的纪明鸢用自己宽大的手抱住连江雨的手,调笑般的替她搓着:“你的手可真凉。”
连江雨眉眼带笑,气色都好了不少:“衣服是你给我挑的。”
“怪我,全都怪我。”纪明鸢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腮边小小淡淡的两个涡,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连江雨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有些丧气的摇摇头:“我现在只要一笑就想起今天晚上要参加什么宫宴。”
“那就去呗。”纪明鸢说话很随意,并不因为连江雨所提出的问题发愁,“后日就是封后大典,何须那般难受。”
“我们怎样才能从这里离开。”连江雨闪着一双眸子,又将话头抛向逃离这个问题上。
纪明鸢缄默着,伸手整理她的碎发,“等等吧。”这件事哪里会有那么轻易就能办到。
“知道了。”连江雨双手托腮,有点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早就应该知道你办事效率不行。”
纪明鸢没有反驳,她说的倒也是实话,自己现在何尝不是又一种的自身难保呢。
“对了,那天我见到了想要我命的人。”连江雨捻了块点心放入口中,开始回忆自己闻到那股甜丝丝味道场景,“沈熙身边的侍卫。”
纪明鸢点头:“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连江雨扣扣自己的发际,所有所思的点头:“我的想法很简单呢,让他跟着他主子一起下地狱。”虽然…估计是做不到了,不过还是要出口给自己鼓鼓气。
“当然可以,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掉,你可以试着弄死他。”纪明鸢替她擦手,“不过,江雨,过些时候我要离开你一趟,我已经给花香交代过了,你不害怕。”
连江雨惊了,不可思议地盯着纪明鸢,满眼都是深受打击的痛苦:“你要走,你说过你不走的,你骗人。”
纪明鸢当然是不想走,不是说怎样,就凭现在他和连江雨的关系来讲他也不愿意走,但是人本就惜命,所以…
他刚想开口解释,耳边就又响起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不舍得啊,也是,正幸福着呢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你闭嘴。】
“切,我偏不,我就要说,你舍不得你家宝宝…”
【以前也不觉得你话多。】
“行了,你家宝宝捅的窟窿由你去补,你家宝宝非要抽风来这里,男女主之间的波折就没了,你去补,顺便刷一波女主的好感,然后…对了,我可听到了你答应她要带她走呢,当初我同意给你机会让你跟着她来这里,就是因为你立誓要让她惨死在这座宫殿里,承受双重折磨,我为了爽才答应给你这个机会的。”
【我记得,你不用刻意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被你家宝宝勾的魂都没了…还好意思……”
连江雨吃力打在纪明鸢身上,“骗子,你要走几天…”字里行间满是不舍和委屈,“你走了,万一我死在这里这么办,万一没等到你回来。”
纪明鸢拿额头抵住连江雨,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舍不得你。”
“你不要骗我…”我只有你可信了。连江雨苦笑着。
*
夜幕降临,雨地已经半干。
连江雨走在沈熙旁边,战战兢兢地跟着他前往宫宴。
这也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走这么多的路,见到了更多不同的景色,和形形色色的宫女太监们。
宫中到处挂满了彩灯,十分的华丽夺目。
随着靠长乐宫越来越近,气氛越来越热闹,人气儿也足了。
溜着门缝浅浅一看,里头大概率已经全部坐满了。
“皇上驾到。”白毛太监尖着嗓子一叫唤。
众大臣和夫人立即毕恭毕敬站起作揖:“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熙领着连江雨走上高位,窃窃私语:“今天,你应该要喜欢的。”
“平身,大家都坐吧。”
“谢陛下。”
连江雨也跟着坐下,好奇地打量下头的在座的各位。
直到看到了朝她微笑的陆华裳才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可算遇见一个熟人了。
又将目光移至华裳身旁的沈禾尧身上。
他并未抬头,只是安静地替自己夫人擦手,一副恩爱绵绵的场面。
收回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果盘甜点,刚想抬手拿起块儿塞嘴里,就被粗犷的一声打断了。
“陛下,臣在边疆偶遇能歌善舞美女,今日特别将她呈上,供陛下取乐。”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站起身毕恭毕敬。
坐在他身边的夫人无语扶额,这个憨货,这时候献个美女岂不是摆明了要给皇上皇后添堵…
“好呀,朕乐意之至。”
话毕,身着烟青色轻纱的女子从天而降,宛若天女下凡,美丽极了。
丝竹奏响,一片和谐梦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连江雨被惊艳到了,曾经她以为自己也是这般的仙气飘飘,貌美如画,吸引顾笙潇必然也是简简单单的…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连苏雨的容貌。
对嘛,连苏雨的容貌明明才是这种类型的。
突然想到顾笙潇,连江雨一阵惋惜,闷闷不乐地双手托腮抑郁起来。
人,都有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
身边的纪明鸢察觉到公主的不对劲,轻轻推了她一把,轻声细语道:“怎么了。”
连江雨故作深沉的端起酒樽抿了一口,摇头间带着叹息:“唉…我的笙潇哥哥呐。”
此话一出,纪明鸢的眼神瞬间黯淡了,脸色唰的黑透了。
那个喜欢刺激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家宝宝好像还是更喜欢男主呢,也对,每次都是向着顾笙潇,你肯定…”
【你给我闭嘴。】
纪明鸢指甲嵌入掌心,阴沉沉地盯着连江雨的侧脸,最终还是压下了胸口的怒意和烦躁。
“好酸。”
不大不小的一声,惹得两人同时回眸。
连江雨将手里的橘子往桌子上一扔,龇牙咧嘴地摇了摇头,对着沈熙道:“你别吃这个橘子,酸死了。”
沈熙的疲倦因为这么一句毫无重量的话稍稍缓解,像是不死心般的拿起橘子,掰了一瓣塞入口中。
的确是酸的。
纪明鸢瞧着沈熙拿起橘子的模样,没忍住嘴角一抽。
一曲舞毕。
沈熙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继续奏乐接着乐吧。”
就当乐师即将开始拉琴的时候,坐在右侧的丞相站了起来。
“陛下,借着宫宴,臣有一事要奏。”
沈熙眉头瞬间蹙起,朝堂上还没絮叨完吗?跟着都来到这里啰嗦了。
“这是宫宴…”
“陛下!微臣以为,您身体不好,膝下又无子,何不先选择一名合适幼子立储。”丞相并不怕他,不依不饶。
连江雨瞪大了眼睛,沈熙终于达到满意了不是吗?
沈熙身躯僵直,转头看向另一侧的沈禾尧。
“黎王意下如何?”
沈禾尧将手里的杯子一摔,阴恻恻道:“臣以为不妥,陛下身体孱弱,可现在尚且年轻,何须这般急切,新后刚来,后日就交接凤印,今日丞相提起这个请求,岂不是给未来国母难堪。”
大厅瞬间静的连一根针掉下都能听到,下头卑微到大臣完全不敢大声呼吸。
本来宫宴是放松娱乐场所,可现在这样一出那不就是要搅起腥风血雨。
丞相平日里并不会跟黎王起冲突啊。
今天真真是颠了。
丞相严肃极了,和煦苍老的脸上出现一丝割裂:“当初先皇让老臣好好辅佐陛下,不让外人使坏夺位,臣一直兢兢业业,可陛下无子这件事就是给了某些人有机可乘之机,众人皆知陛下身体异样,黎王难不成有所图谋!”
空气中的硝烟味极强,仿佛下一刻就要引燃熊熊烈火。
连江雨不敢大动作,试探性地看了一眼沈熙的表情,确定他很平淡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丞相可真的会颠倒黑白,明明你才是不安好心的那个,找一个合适孩子立储,先皇知道了都要气的从皇陵里爬出来问问你他当初是这么跟你的么?”
眼看现场气氛愈发焦灼。
沈熙终于开口了:“朕以为丞相的话有道理。”
下座的大臣迷茫了,彻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丞相今天刚跟黎王对头,小皇帝竟然也是。
真的要迎来内斗了吗?
沈禾尧应该是气疯了,竟笑着双手鼓掌起来,“那不知陛下可物色好适合的人选。”他语气里的威胁是**裸的,不论怎么样,不听话的就该受惩罚。
沈熙不会生子,他当然会给他选一个孩子,但是这件事由别人提出来性质就变了,证明,这个侄子真的该修理了。
丞相:“陛下的侄子,也就是周原郡主之子,不二人选。”
“呵。”
感觉快写疯了,本来肚子里就没有墨水。
感觉平时词汇量没问题啊,为什么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了[托腮][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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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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