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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哪有什么实力,都是桂。
“你什么时候偷偷开桂了!!”系统瞪大眼,难以置信眼前某点逆袭龙傲天才有的光环。
剑刃嗡鸣切碎黑暗,剑尖凝滞在惊蛰喉前三分,翻涌的煞气震荡掀起他的衣角,白发拂动露出漠然黑眸。
朱红剑柄重新回到他手中,原本环绕的煞气抽丝般消失殆尽。
“呼。”
装了一把大的,这下芙月爽了。
少女得意地插起腰,神情骄傲地昂起头,坦然迎接众人或畏惧或忌惮的目光。
蓦地,惊蛰黑曜般的瞳孔闪烁微光。
“敢给我下马威,活的不耐烦了。”芙月鼻子里出气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向房梁上白发瞩目的男人,“认清实力吧,要不是我收手,你已经死在你自己的剑下了。”
狗东西,就算剑气有意避开她,以她为中心周围都成了废墟,这是故意表达他的脾气呢。
芙月压低眉眼,清冽瞳仁里显露凶意。
这就是自认为的强者傲气吗,以对她手下留情表现偏爱和关注。
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不,你等等,你那个是桂啊不是真正的实力,你……”
芙月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前踏出一步,系统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阻止。
“恼羞成怒了吗,这位银戈首席。”芙月大步一跨双手叉腰,咧嘴一笑摆出标准的反派表情,“你能刺杀成功吗?光摆花架势没实力可不行啊。”
……嗯?
系统的话卡在喉咙口。
不是,这对吗?怎么在这件事上较劲起来了?
“一名死士不敢把剑对准我,谁知道面对目标的时候会不会手软。”芙月像个一时气血上头抢着攀比的青春期少女,嚣张地斜站着跺脚。
惊蛰黑眸沉沉,微敛的眼皮却无端显出缓和的情绪。
他已经没了最初闹气的心思,少女鲜活熟悉的模样不断勾起他记忆深处令他着迷的风姿。
“听他们的意思,你已经接这个任务很久了吧。”芙月继续口出狂言,“真不行啊,就这还敢在我面前摆强者的架子。”
不是……等等……
熟悉的无力感席卷系统全身,她无措地左右张望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不就刺杀纪疏白吗,要是我的话,分分钟拿下。”
顶着地上一众敬畏的目光,芙月大手一挥直接放出重磅炸弹,砸得系统头晕目眩。
……不……什么刺杀纪疏白……不可以啊……
系统在空间踉跄一步,听了这句话感觉小猫寿命都减了一半。
惊蛰唇角溢出笑意,他顺着芙月哄:“真的吗?我不信。”
“不信就比比!”芙月吼他,像只被质疑实力跳起跟他火拼的野兽。
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西北角残破的断垣后,灵河不再隐藏,他左手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一瘸一拐地从暗中现身。苍白的面庞在经历两阵滔天剑气后更加脆弱如纸,不堪一击的样子随时都要倒下。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并未多言,只是用那双无辜脆弱的双眸静静地盯着芙月。
“拿到解药了?走,跟我去刺杀纪疏白。”芙月一腔热血,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破败的身体每处都在发颤,刚服完烈火般的解药体内又像是有无数的虫蚁在啃咬他的五脏,灵河立在原地,像只首次认清自己身份的受伤幼兽,无助地在人类世界张望。
没有人在意他。
地上的死士各怀鬼胎,不动声色地离开;芙月自顾自的要跟惊蛰攀比,大步走出废墟,惊蛰顺从地跟后面听训,额前凌乱张扬的白毛都在她面前服服帖帖。
仿佛从一开始便该是这样,而他不过是他们冷战时代替惊蛰陪伴芙月的替代品。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自始至终都没人回头。灵河惨淡一笑。
—
“……这对吗,刺杀这种事怎么能被你说得这么轻松。”
知道让芙月对男主好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系统只祈求她不要再激起更多的主角怨念。
御花园里,孔雀蓝锦袍扫过蜀葵,纪疏白立在紫藤花架下,玉色扳指不动声色蔻着青瓷茶盏。
身旁官员缀满东珠的衣边在他身侧荡开涟漪,却始终距他袍角三分,仿佛连御花园的春风都知晓该给首辅流出半阙孤月般的清辉。
远处皇子打翻的玛瑙棋枰正叮咚作响,他不过略抬鸦羽似的睫毛,霞光落进他执盏的指缝,照见掌纹里未拭尽的朱砂批红。
这里没有遮挡的地方,芙月只能扮作宫人潜伏在附近。
“这不是还有你吗。”芙月紧盯不放,嘴里敷衍,“他防护再严又怎样,我不是有桂吗。”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刺杀纪疏白?总不能真的是在和惊蛰斗气吧?”虽然是有可能,但系统总觉得芙月不至于这样草菅人命。
花园里郡主簪着颤颤巍巍的钗子撞进众人视线,纪疏白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极浅的笑,却是朝着泥金扇面上将倾未倾的茶汤,半寸水痕堪堪停在扇上名家画作的题跋处,像道恰到好处的止战符。
旁边的官员眼观鼻心,见他露出笑意才上前搭话。
“……怎么只有你,惊蛰呢?”系统放弃争辩打算听天由命,张望了下周围却没看到惊蛰,“你们不是打算一起进行刺杀行动吗?”
大皇子招呼纪疏白在园中石凳上坐下,芙月身旁的宫人悉数上前端茶倒水。
“愣着干什么。”一名宫人肘了下还在探查纪疏白情况的芙月,催促她跟上。
芙月收回目光,亦步亦趋地低头混在人堆里。
“明日……”观察了半天发现纪疏白心情还不错,大皇子试探性地露出今天的目的,“城东闹得沸沸扬扬,听说是银戈的惊蛰曾在那里亲自现身。我们的人提前得到消息,明日银戈的人会有活动,我们……”
纪疏白敛下眉眼,神情复而厌倦:“不去。”
大皇子心里一咯噔。
“……斯人已逝,首辅也不要过于挂怀。明天的行动很重要……”
大皇子还没说完,纪疏白鸦青睫羽撩起,瞳仁像冰层下淬了百年的星子,不远处原本说笑的几位翰林骤然噤声。
浮光掠过处,连年幼皇子手中最骄矜的八哥都缩回了金丝笼深处。眼尾折痕里慢出的冷光堪堪停在半空,仿佛悬而未落的斩刀,偏生薄唇还沾着半盏未散的茶雾,倒比御花园新凿的冰鉴更刺得人脊骨生寒。
“……当然也不是非去不可……”大皇子话头一个大转弯,生怕继续说下去会触怒这位权势滔天的首辅。
这么装?
芙月站定后就在纪疏白身侧,把他不怒自威的神情看了个遍,没忍住在心里诽谤。
未受过严苛训练的芙月没站一会便脚底发酸,不自觉晃动一下靠近了纪疏白几分,然后猛地感受到背后生凉的视线。
“你看,纪疏白的十二暗卫可是堪比惊蛰那样名动天下的存在,就算有桂也不一定能撑过十二个人的追杀。”
系统给她泼冷水,但也没说错。因为在芙月动的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四周浮动的杀气。
大皇子一顿,四周的官员也噤声,唯有纪疏白面不改色,他垂眸拂去身上飘到的落花,仿佛并不担心刺客的存在。
什么名动天下的暗卫,当年还不是被她拉过去任劳任怨地追走丢的小狗。
芙月撇嘴,不动声色地向外挪一步,空气里凝滞的杀意才减弱几分。
因着这个插曲,众人没在御花园多逗留,没一会便纷纷散去。芙月今日对纪疏白身边的防备也有了个大概,便褪去伪装找了机会混在马车里出宫。
“对了,怎么感觉一直没看到灵河啊。”身后少了一个傻乎乎的跟班系统都有点不习惯。
芙月满不在乎:“我来探查纪疏白带他干嘛,他这么笨手笨脚的,肯定还在客栈养伤啊。”
回到客栈芙月推开房门,却没看到以往伏在床边满脸甜笑眼神亮晶晶的澄澈小狗。
“……不会是被你伤到了直接出走了吧……”系统一语中的。
出走什么,拿了组织的解药不要她的解药了?
芙月抱臂在原地沉思。
有把柄在她手里,跑也跑不了,估计就躲在附近等着她去哄呢。
芙月背过手,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口气,颇有爱装深沉自以为是的中年男人样。
哎,男人就是麻烦。
不过谁让是她自己养的呢,就勉为其难去劝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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