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重,从影早早出去买了一屉包子回来。
然而夏季炎热,徐殊意胃口不佳,在俞都爱吃的肉包子也是口中乏味。
莺燕楼的老鸨急需徐殊意帮忙,带了不少缙南的特产来,徐殊意为了大计,自然笑着迎接。
听完老鸨的意图,徐殊意笑着答应:“哪天?我给姑娘带最好的胭脂水粉,只希望姑娘跟了贵人以后也记得我家的东西好就行。”
老鸨一听便放下心来,“舒老板,三天后,多谢。”
徐殊意笑笑,缙南的产业做得很大,连一个老鸨都能在其中谋得许多利益,不惜重金也要把知州喜欢的女人推上去。
老鸨哼着歌走了,腰肢扭出一朵花。
徐殊意面上笑容不减,却冷冷地说:“通知安水寨,三日后莺燕楼,救人。”
从影感觉自己第一次真的开心,总算不用憋屈着了,兴冲冲地去了。
一只雀鸟听在窗边,徐殊意看着它出神,伸手想摸摸它尖尖的小嘴,却将雀儿吓跑,她泄气地趴在桌子上,有些想宋璟了,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平时一脸冷漠无情的人偏偏要每日笑脸相迎。
想着想着又想到俞都城,不知会有什么传言,坐拥内侍的名头会不会做实了,说好是冷血的地狱阎罗呢,这下成痴情龙阳了。
却突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夫人,看病吗?”
哪有跑到家门口问人看不看病的,徐殊意不耐烦地说:“没病!”
“有人邀请我来夫人家里看病?”
徐殊意觉得此人纠缠不清,站起身走过去,才看清对方的一个年轻男子,青衫白袍,笑容如明月清风,看着不像是坏人。
徐殊意不自觉地放松了语气:“谁叫你来的?”
那人缓缓道:”从影姑娘。”
徐殊意马上明白:“先生请进。”
此人是远行至南疆的神医弥路,本就是要初秋赶回俞都,却收到宋璟的一封信唤他来缙南,他只当游山玩水,便兴高采烈地来了。
徐殊意记得他,宋璟说过神医弥路可解互换之症。
可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后三日的救人,她忙问:“先生,我想问你要一味药,毒药。”
弥路哑然,三殿下怎么什么都说,连自己是毒药起家的是事都说。
“啊,也不是不可以。”
徐殊意:“就是能让人睡上三天三夜,扔水里都醒不来那种。”
弥路歪头:“不杀了?”
徐殊意:“直接杀?不好吧?万一有用呢?”
弥路摇摇头,这要是三殿下大概率直接杀了。
他还是喜欢直接杀的,利索。
徐殊意见他不说话,催促道:“有吗?”
弥路:”有。”
三日过得很快,莺燕楼今日不接客,难得安静。
她随着老鸨行至卧房,眼前的女子颓败地依靠在椅子上,正是陈可兰。
徐殊意看着镜中的她,她也在镜中打量徐殊意。
老鸨笑着说:“舒老板,这姑娘怎么样?”
徐殊意回过神:“您要明艳的还是要温婉的?”
老鸨:“自然是明艳!”
徐殊意点点头,对陈可兰说:“姑娘,那我先给你梳头。”
陈可兰看着她出神,身后的夫人那样清丽的一张脸看着眼熟,珠钗轻晃,她的杏眼恍惚间晃进心里,太像了,太像三皇子府中那个小太监了。
如果是他该多好,指甲陷入手掌,陈可兰用刺痛提醒自己不能失态,这个一丝不苟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怎会是那个小太监。
陈可兰再一次死心,眼前水汽氤氲,有泪要流出,徐殊意注意到她的失态,用帕子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
老鸨:“姑娘今日一步高升可不要忘了咱们莺燕楼啊。”
徐殊意不知说什么好,傲娇长大的玫瑰被人踩到泥土里,偏偏那人还拍拍手要玫瑰感谢他。
徐殊意:“我有些渴了。”
老鸨这才笑道:“是我忘了,这就喊人沏茶。”
徐殊意笑笑,老鸨转身去吩咐,她清楚的看到陈可兰说“救救我”。
徐殊意笑容一滞,随后拍拍她的肩膀。
很快有茶水上来,徐殊意漫不经心地说:“我是北方人,总觉得缙南太热了。”
她饮了一杯茶,老鸨笑笑也喝了半杯:“舒老板待得时间短,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徐殊意笑着给她倒了茶:“您说得是。”
徐殊意又喝了一杯,见老鸨不喝,笑道:“多喝点水,这天热,一直忙到晚上,容易中暑。”
老鸨本不渴,可先下毕竟有求于人,便也饮了一杯。
目的达成,徐殊意又继续给陈可兰上妆。
到傍晚,额上红梅形状的眉间俏落成,徐殊意揉揉发酸的腰肢。
弥路的药很好用,老鸨已经不省人事了。
陈可兰怔怔的,镜中人明艳动人,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徐殊意弯下腰:“陈姑娘应该高兴些,今天是个好日子。”
陈可兰心里恨,算什么好日子。
徐殊意见她不为所动,不得不问:“陈姑娘不好奇我如何知道你的姓氏吗?”
陈可兰从不屑一顾转而震惊地转头看向她,徐殊意笑着说:“陈姑娘忘记我了?那总应该记得那个银簪吧。”
陈可兰忽而攥紧她的手,眼泪忽而落下。
徐殊意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别哭别哭,哭成花脸就不好了。”
陈可兰:“救救我,我错了,我不该抢了你的簪子,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去三皇子府上闹,我知道错了。”
徐殊意:“你看我在这,还会有谁在?”
陈可兰止了哭泣:“殿下来了?”
徐殊意摸摸她的头:“所以是真的好日子。”她递给陈可兰一袋毒药,“放在指甲里,一会儿沏茶弹到壶中,一点就够,那不就是晕倒了。”她抬抬下巴,示意老鸨已经晕倒。
陈可兰又要哭了,徐殊意忙取了帕子。
窗子突然被推开,一个人以不太优雅的姿势爬进来,两人都是一惊,徐殊意:“弥路!”
弥路丝毫不觉得尴尬:“我怕你不行,来帮你。”
徐殊意:“陈姑娘,和你一起抓来的女孩有吗?”
陈可兰:“有,不过我是被蒙着眼睛带出来的,不记得在哪里。”
徐殊意点头,只能趁乱四处找,能救一个是一个。
陈可兰:“我可以杀了一会那个男人吗?”
徐殊意:“……”
弥路来了精神:“当然可以,我给你毒药。”说着就递上红药瓶。
陈可兰狐疑地接过,徐殊意解释:“神医弥路,他的药很管用。”
陈可兰深信不疑,好好收了药,“你能给我解毒吗?那老鸨给我喂了药,说我听话就给我解药。”
弥路:“回去解毒,有人来了。”
有人推门进来,诧异地看了一眼昏厥不醒的老鸨,“叫姑娘过去伺候着。”
徐殊意回头,弥路不知道躲哪里了:“那姑娘就过去吧。”
陈可兰握紧手中的药,硌出深深的痕迹,坚定地点了点头。
莺燕楼最大的一间房在三楼,知州包了下来。
今日的客人很重要,俞都城来的贵客,还有一位肃王的儿子徐瑞安
肃王苦寻失踪的女儿许多年,天下人人皆知,知州不要脸地骗了人来,只为大计。
徐瑞安从进来莺燕楼便眉头紧皱,他为寻妹而来,不愿自己的妹妹落魄到这样的地方。
知州笑笑:“世子,您且稍等。”
徐瑞安:“我妹妹呢?”
知州:“不急,我同世子说过,只要世子答应合作,世子的妹妹邵阳郡主定会安然无恙地回到肃州。”
徐瑞安:“你不急我急。”
陈可兰就是此时被带进去的,她不会卖弄风情,不会盈盈笑语,只是木头一样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知州:“世子喜欢这样的姑娘吗?”
徐瑞安道:“我不是来和你讨论女人的!”
知州尬笑两声,终于等来了他的靠山。
那人一身玄色长衫,笑盈盈地坐下,还唤陈可兰来斟酒。
徐瑞安冷哼一声,自他今日来到就发现缙南似乎疾患久已,这些人的龌龊心思都摆在明面上,要不是要找妹妹,他必然掀桌就走。
来人笑笑:“世子,久闻大名,我是田铮。”
徐瑞安:“你是谈合作的?说吧。”
田铮:“世子爽快,那我便开门见山,当今朝廷根本对百姓不管不顾,缙南边陲之地,人人自危,肃王有从龙之功,境遇想必好些……”
徐瑞安不耐烦地打断:“简单说。”
田铮:“我们缙南愿拥肃王为政,再开盛世。”
陈可兰手一抖,那瓶药没拿住碎在地上,没人听见,大家只听见徐瑞安拍桌而起,怒斥田铮:“乱臣贼子,我肃州忠心耿耿,岂容你等小人挑拨!”
田铮哈哈大笑:“世子,别忘了你的妹妹。”
徐瑞安咬牙切齿:“她到底如何了?”
田铮却答非所问:“世子,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他一把揽住陈可兰的腰肢,强迫她做到自己腿上,色眯眯地深吸一口气:“真香,不愧为俞都来的美人。”
陈可兰听到密谋本就心惊肉跳,此时更是抖如筛糠。
田铮:“世子慢慢想,我先让美人乐呵乐呵。”
说着,他的手便顺着陈可兰的腰肢向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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